西门有容想得很清楚,所以她在通透中承受着痛苦。
她无心去接东陵辕雍逗趣的甜言蜜语,她自己抹了抹泪,再缓了缓不稳的情绪,然后才抬头看着东陵辕雍说道:
“我的确说了违心的话,却也是我的选择!如果过去我口是心非还能收回,这次……。”她牵强一笑:“没得收回了!”
东陵辕雍定定的看着她,她的眼神依然有着挣扎,但更多的是决心已定。
他其实也乱了,但他心疼她的隐忍,他接话道:
“你做出了选择,可我还没,纳不纳妃我才有最终决定权。”
“你刚刚没有直接拒绝!”
“什么?”他没理解她的话。
“我让你纳妃的时候,你没有直接拒绝,你说以后再说。这证明你也在思考不得不纳新人的可能……还有,你宠幸了尤蔻漪……!”
“容儿,你听我说,那不是我自愿的,我因为中了“香魄”,我把她当成了你,然后……我……。”
东陵辕雍越解释,他越急,最后发现怎么解释都很苍白,他只能请求道:“你相信我……也原谅我这一次,可以吗?”
西门有容摇摇头:“我提起这件事不是要怪你,更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说,即便你宠幸了别的女人,即便我难过得要死,可我还是愿意做你的妻子,我愿意去承受你不属于我一个人的现实。”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答案,只是她拖延到现在才敢面对。
东陵辕雍明白了,她现在不止是不得已的妥协而已,她的视野似乎还有更高层次的升华!
“容儿,我们都不能任性,对吗?”这是他对她妥协背后的感悟!
西门有容泪中带笑:“我从大婚开始的惴惴不安,到你一步一步宠着我,爱着我,彻底征服我那颗向往遨游广阔天地的心为你停留,我为此感到幸福!这一年多,我大概已经是古往今来最任性、最与众不同的皇后了,因为我独占了皇帝的身心!”
说到这,西门有容又是笑哭着一声叹:“虽然我还想再贪心下去。可你说得没错,你是皇帝,我是皇后,我们都不能任性!我们的背后是大承的江山,我妥协只是痛自己一下,可大承可以安稳,孰轻孰重其实一目了然,我的任性也该到此为止了!”
很长一段时间,她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的感受,她想象她面对东陵辕雍拥有三宫六院的时候,她能不能承受?如果不能,她会不会选择逃离?
直到发生了尤蔻漪被宠幸的事实,她发现自己的痛是可以承受的,至少她不至于会难受得自我撕裂!
刚刚老医鬼说她心脉在变弱而导致她越不适合受孕,她听了更是无限的绝望,同时也促使她沉下心来去思考什么是“大我”,什么是“小我”!
她既然是大承的皇后,她就不止是西门有容。她的夫君是皇帝,那他就不止是东陵辕雍,他们属于彼此,却更属于天下苍生!顶点小说
西门有容通了,所以她比刚刚又更豁达了一些,她脸上也融汇出不再忧伤的笑容。
东陵辕雍为她的“通”而安然,他搂抱着吻了吻她的额头说:
“我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可如果延续子嗣是最重要的,那我想把希望寄托在师傅身上。他老人家没有把话说死,证明我们还有希望。如果……如果你能生出我们的皇子,那我们对大承,对东陵氏就有了交代,我也不需要什么其他宫妃了!”
东陵辕雍的愿景又何尝不是西门有容所想,她心伤而淡然的看着他好一会才说:
“我的医术也许远远不如你师傅,可我还不至于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师傅他刚刚给我们的希望只是渺茫的尝试而已。就算终有一天我能痊愈顺利怀上皇子。可那要多久以后,一年、两年、还是三年……我们能等,太妃、东陵氏宗亲、朝臣、到下面的万千百姓也能等吗?”
此刻的西门有容是难受的,却也是理智的。她的理智让东陵辕雍无比心疼,他想对她说点什么,但最终只能沉默着给她一个拥抱!
西门有容贪享他的怀抱,但只是一会她就主动离开他的拥抱说:
“你快去忙吧,外面恐怕一堆人都急得不行了。”
东陵辕雍也知道他该出去露面了。老医鬼大概是嫌其他人碍眼,所以他把人都赶出去,想必这两天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好歹!
果然,他一出门,门外就守着一堆人。大家见他安然无恙,全都欣喜跪地而拜!
伊太妃捂着胸口上前上下打量着东陵辕雍,就怕看到他哪里有缺失。
东陵辕雍知道伊太妃必定担心得日夜难安,他安抚她道:
“母妃,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了吗?”
其实刚刚老医鬼两袖轻飘一出门,他虽然只简单交代不要进去打扰,但大家从他一脸太平的样子猜到昏迷了两天两夜的帝后应该平安了!
伊太妃自然也猜得到大概,但毕竟是一个母亲的心态,她提吊的心还是难安!
“母妃看到了,我好好的,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东陵辕雍脸上是安抚的笑容。
“那……皇后呢?”
伊太妃同样关心西门有容的好歹,虽然很多事她至今还无法缓过神来。
可西门有容落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西门有容先顾着她才发生的意外,伊太妃对此心里还是深受感动的。
可东陵辕雍为了救西门有容自伤到昏迷也让她心有芥蒂,只不过这会也不是她发表意见的时候。
东陵辕雍也不知道伊太妃心里对西门有容的想法变得复杂了,他只回她道:
“容儿也安好,只是她刚醒来还很虚弱,我就不让她见人了,等过几天她好一些了再说。”
东陵辕雍的意思其实是委婉的替西门有容谢绝探访,他想让她安静几天!
伊太妃倒是没有非要见西门有容不可,但东陵辕雍一副准备秋后算账的气势让她忧心问道:
“陛下,你是不是也该先休息好了再……?”
“母妃,我不会勉强自己,您放心。”
东陵辕雍没有更耐心的安抚伊太妃,他只再次匆匆表明安好便让伊太妃回去休息。
而后,他回到龙泰殿立刻就看着几个等着他命令的人直接问道:
“那对野鹤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西门有容落湖绝非意外,他必须搞清楚来龙去脉!
无痕上前禀道:“那对野鹤已经被捕获,野鹤身上有蹊跷!”
很快,那对野鹤被带到东陵辕雍面前。无痕说的蹊跷指的就是野鹤腿上的勒痕已经破皮伤可见骨。
“这伤……?”东陵辕雍沉着眼眸看着野鹤的腿伤。
无痕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黑色巾布打开,里面有一小节已经脏了的丝线。他进一步解释道:
“这是从野鹤腿上发现的“钢蚕丝”,很明显,这对野鹤当时冲向太妃和皇后娘娘是被人控制的,并不是野鹤意外冲撞导致皇后娘娘落湖。”
“钢蚕丝韧性虽强,但轻如飞絮,要远距离弹射“钢蚕丝”缠绕到野鹤腿上再迫使野鹤高飞冲向太妃和皇后,这非一般人能做到。”
东陵辕雍其实已经想到了什么,他只是没明说。
倒是一起负责调查的褚衡夜接话说着结论道:
“想必这“钢蚕丝”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上次西门小公子被人远距离下“驼铃”之毒恐怕也是这“钢蚕丝”起的作用。这次控制野鹤用的也是“钢蚕丝”,这明摆着要么是同一个人在作恶。而且那人一直在宫里,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一步一步实施他的阴谋!”
“臣认为,那人十有八九就是打伤陛下的人,只有拥有那样雄厚的内功,才有可能把轻如鸿毛的钢蚕丝挥用自如。”无痕加以说明。
东陵辕雍想到的就是无痕他们所说的,他深思着问:“调查钱公公的事有什么结果?”
这是他们早前的怀疑,只是东陵辕雍还不知道有什么情况。
无痕早就查清楚了,只是结果不那么让人期待,但他还是禀明道:
“陛下遭遇刺杀那天,钱公公正好待在库房清点财物。那天也确实是库房每月进行清点的日子,虽然是耗了一整天,但期间有两个小太监与他一同在库房协助他。那证明他不可能出宫进行刺杀行动。再有,因为受了皇贵妃三十大板的惩罚,钱公公第二天就因为伤口发炎而高烧不退,至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这点我亲自去确认过。至于他入宫前的来历,就如我们猜到的那样,宫外早已经没有他的根源。宫里对钱公公的记录也很简单正常……总之,钱公公完全脱离我们对他的猜疑。”
无痕如此一说,又一个本该是靠谱的线索也断了,这让东陵辕雍再次有一种挫败的感受!
找不到那个暗中使坏的人,还有已经败露的东陵辕熙和夜王也如遁地一样毫无踪影!
这到底是他太被动,还是耍阴谋的人太周密?
他遭遇刺杀,西门有容也受到了伤害,他们似乎都成了对方要伤害并且即将撕裂的目标!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到底哪里疏忽了?对方下一次的攻击又会从哪里出手?
东陵辕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和西门有容不断的遭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虽然他们每一次都能解决别人制造的麻烦。
可解决一次又来一次,他们完全是被动的,他们根本没有成功防范过别人的攻击!
这是不正常的,他们从一开始就太过仁慈了,所以才导致一个又一个的伤害像石块一样砸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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