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候,史大夯将坑洞,挖到了绳子上打结的地方,
史大夯提出大铲,用袖子擦了擦脸,朝着费叶平喊到:“师父,坑挖好了,您安排人下去吧,我要喝口酒歇息歇息,缓缓气力,可累死我了。”
说完自顾自的去布包里面,伸手拿出酒葫芦,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
那些倭寇看见史大夯坐在那里喝酒,禁不住小声问腾满山:“那个姓费的死老头子,吃饭时都不让我们喝酒,凭什么就让这个傻子喝酒呀。”
“是啊,这不是明显把咱们另眼看待嘛,”
“让我过去问问那个死老头子,”
“是啊,太气人了,你过去问问死老头子,不行就死了死了地……”
一个倭寇扭身准备冒失地去找费叶平麻烦。
“放肆,一群没有脑子的蠢货,你们谁要是再提起喝酒的事,回去之后帮规伺候,回国后在刑法伺候!”腾满山显然是上头了,语气之中充满了火药味。
这时候,就听见费叶平大声喊道:“景铁锁,拿上工具,去把墓室大门打开,稍适休息就开始清货吧!”
景铁锁应声而起,拿上工具来到了墓道跟前,
拾起地上的绳子,在自己腰间绑好,刚要让杨树根将他吊下去,
忽然听见腾满山喊了一句:“贤侄且慢下去,我有事要请教你师父,我们说完之后你再下去不迟。”
费叶平挥了挥手,示意杨树根暂且停下,
然后看着走向他的腾满山问道:“这深更半夜的,何事能难住滕兄你呢?又要请教我这糟老头子呢?”
腾满山手持蜡烛,厚颜无耻的边走边说:“啊哈费兄,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现在就将人吊下去干什么呀?”
腾满山言语之间有点装傻充愣,他想用无知的举动来掩盖自己的冒失。
费叶平面沉如水,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自己什么也没察觉似的,
微笑着说到:“啊,我以为什么事呢,大惊小怪的吓我一跳,我就是让树根下到墓室去,先把墓室大门打开,透透气,咱们好下去清货,这样不就没有危险了嘛!”
腾满山听完故作惊讶的说道:“这么快就挖到墓室门口了,哎呀!这个大夯真了不起,简直是个神人啊。”
说话着还不忘伸着脖子朝坑洞里面看了看,可惜坑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费叶平关心的拉了一把腾满山说:“小心脚底下的泥土,哎,滕兄,要不派你的人下去练练手呗?”
腾满山一听直摇头说:“不成不成,我那些人都是酒囊饭袋,关键时刻不能用他们,会误事的。”
费叶平抽了一口烟说:“那我就让铁锁下去了,打开墓室大门之后,你再派人下去吧。”
说完看着腾满山脸上的反应,然后一挥手示意杨树根他们下墓道去。
杨树根得令,马上配合景铁锁,将他吊入坑洞底部。
景铁锁到了坑洞底部,拿出小铲头,三下五除二就把墓室大门上,附着的浮土清理完毕。
摇晃了一下绳子,杨树根将包布放下来,将清理出来的泥土吊上来。顶点小说
就在清理最底下的泥土时,小铲头突然祝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金石相拼之声。
景铁锁小心翼翼的拨弄着泥土,只见一个直径在一尺二左右的青瓷托盘,出现在墓道里面。
青瓷托盘上放着执壶,托盏,渣漏,还有一对狻猊吐香,(也就是狮子形状的香薰)
景铁锁摇了摇绳索,杨树根得到指令,弯腰抓住绳子,自言自语喊到:“好嘞”,几个呼吸之间,就将这些瓷器用包布吊上来,
腾满山一看吊上来了一包器物,马上像打了鸡血一样,端着蜡烛蹲在包布跟前查看,那帮倭寇也都像苍蝇一样围了过来。
费叶平走过来用油灯照着,拿起一只香薰看了看说:“这应该是隋朝时期的瓷器,不值钱啊,哎,这器型要是放到宋朝时期,五大窑口的任何一个窑口,那今晚咱们就发大发了。”
腾满山不解的看着费叶平,心想你该不是再诓我吧,高古瓷器焉有不值钱的道理。
于是厚着脸皮,阴阳怪气的问道:“费兄,展开来说说,给咱们这帮弟兄普及普及,说说这隋朝的瓷器,咋就不值钱了呢?”
腾满山这么一问,围在一边的倭寇们,也都纷纷嘀咕起来:“那个费老头说挖出来的那些东西不值钱,你说这可能吗?”
“我想会不会是在蒙咱们不懂,想独吞,”
“我看有这个可能,”
“管它值钱不值钱,先放到咱们马车上去吧,”
“对,就这么干,”
“唯有这样才不会被这老头子算计了。”
“这就叫以不变应万变……”
腾满山不耐烦地,朝着这些倭寇挥了挥手,这帮倭寇顿时安静了下来,
费叶平席地而坐,抽了一口水烟袋说:“滕兄啊,我说那些话你可不要见怪,众所周知,瓷器的前身就是陶器,
在隋朝之前多以陶器为实用器具,那时也是瓷器刚刚起步,各个工艺流程,都处于比较稚嫩阶段,
从泥坯到成型,从釉色的调制到施釉的均匀度,都不过关,所以说这些瓷器不值什么银子,”
费叶平说完之后,腾满山还是不放心,拿起一个托盏,在油灯下右看看,左看看说:“这玩意比我现在喝茶的那套好多了,你不喜欢我可喜欢,费兄,那这玩意就给我了吧。”
说完不等费叶平回答,就朝着身后一挥手,三四个倭寇跑过来弯腰拿起,一溜烟跑到马车跟前收了起来。
就在费叶平和腾满山研究这些瓷器的时候,景铁锁已经将墓室大门打开了,
摇晃着绳索大声喊到:“师父,墓室大门打开了,蜡烛一放进去就熄灭了,浊气太重,我先上来透透气吧。”
说完也不等费叶平答复,就用小铲头,在坑洞四壁上一边挖着脚蹬子,一边往上爬,几个呼吸之间就爬出来了。
费叶平看到景铁锁爬上来了,急忙拿过水葫芦递给景铁锁,让他润润嗓子。
景铁锁喝了一口说:“师父,让这些人散开一点,离坑洞远一点,墓室里面浊气太重,我担心在这节骨眼上,墓室里面又飞出几朵鬼火,没准又要把谁吓得拉到裤子上。”
费叶平还没说话,腾满山就大臂一挥让那些倭寇散开了,
因为他真的害怕墓室里面又出来鬼火,将那个属下再吓得屁滚尿流,那就丢人丢到家了,
所以先下手为强,让他们离坑洞口远一点,免得又闹出让人汗颜的话柄。
然而这些倭寇看似一哄而散,但却不远走,一个转身就坐到,离费叶平他们不远的荒草地上,
腾满山这才嬉皮笑脸坐到费叶平跟前,看着景铁锁问道:“贤侄,墓门打开以后,能否看到里面的器物?”
景铁锁抬头看着腾满山那张,写满贪婪而恶心的脸,真想冲上去狠狠地打上一拳,以解心头之恨。
但是他强忍住恶心,挤出些许笑容回答道:“黑漆漆的看不见,再说了,我也不能呆在下面看啊,一是里面浊气太重,二是墓室里面的情况变化太快,
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飞出来个高古玉或者青铜器物也行,可是万一又出来鬼火了……那……”
景铁锁说到这里,坐在面前的费叶平,伸出脚踢了景铁锁一下,打断了他的言语,不让他往下说了。
腾满山瞪大眼睛看看费叶平,又看看景铁锁说:“费兄,为何不让贤侄说下去了?”
费叶平看着腾满山说:“不让他说下去,是为了你的耳根清净,他那张狗嘴,往下说还能吐出象牙来不成,吐不出来的,肯定又是调侃裤子的那件事,不信你问问他。”
腾满山疑惑的听完,转脸看向景铁锁,
景铁锁被他这么一看,在一联想那两名倭寇,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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