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穿上了参加张若雨家长会那身正装。
对着镜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喃喃了一句:“灵姐等我,我来了!”
虽然明知道很快就能见到她了,可我的心情却低落到冰点。
昨晚,唱完歌的纪倩文告诉了我那个叫陈玲的女人现在所在的是一所叫齐鲁第五女子监狱的地方。
至于陈玲为什么会进监狱,纪倩文说是因为陈玲与酒店的纵火案有关系,因为那场火灾造成的损失很大,陈玲被判了整整五年。
陈玲没有任何的家属,与外面也有没有任何的联系,所以查到她在监狱的消息着实是费了很大的功夫。
也怪不得小北那边迟迟没有收获了,因为陈玲根本就不在外面,他就算把泉城的大街小巷翻一个遍也不可能找到她。
纪倩文说按照规定,非犯人的亲友是不可探视的,但她帮我打通了关系,可以用陈玲朋友的身份见陈玲一面,不过探视时间有限,只有不到30分钟。
今天一早,我也找孟军咨询了像陈玲这种案子有没有提前放出来的可能。孟军果断告诉我很难,这种案子肯定是有充分的证据的,想减刑就只能看犯人自己在狱中的表现才行。
我自己是坐过牢的,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想在狱中这种封闭的地方立大功减刑,哪有那么容易?
如果陈玲真的是灵姐的话,她今年是32岁,再待四年出来,就是36了!
我实在是不忍心她最好的年纪都浪费在监狱里!
可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帮助灵姐提前出来。
所以,我的心情才会那么复杂,甚至昨晚一宿都没怎么睡。
到了楼下,曹一刀和王利东也来了。
本来今天不需要他们的,但他们比较担心我,所以执意要跟我一起去一趟。
纪倩文没来,她说反正监狱那边已经帮我搞定了,我直接去就行,用不到她。
车辆逐渐加速——
车窗外的杨树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秋天已经要完事了,杨树上光秃秃的,有一股子莫名的凄凉感。
我昨晚一直在想,我该怎么面对这个叫陈玲的女人。
面对这样一张陌生的脸,我真的能做到把她当灵姐一样对待吗?
真的能继续和她说那些肉麻亲热的话吗?
大家不要觉得我多虑,你可以想象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消失了一年多以后,突然有一天回来了,结果用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你真的能做到一切和往常一样吗?
真的能吗?
我想了很久,最后我劝诫自己,只要她真的是灵姐,我就得做到和以前一样,不能让她心里有疙瘩。
坐过牢的人都知道,在里面的时候面对外人的探访是很容易敏感自卑的,很容易梦到自己会被人抛弃。
那种感受,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懂得是多么的痛苦。
过了也不知多久,王利东把车停稳,回头对我说:“一哥,到了!”
我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会,对他俩说:“你俩在车里等着我吧,我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就可以出来!”
说完,我又拿出那张照片,上面是灵姐整容后的样子,一张完全陌生且照旧漂亮的脸,这张脸我不知道看过了多少次,可始终无法将她与我的灵姐联系在一起。
可一切的信息、一些的证据,都可以证明陈玲就是齐灵的话,我也不得不心理暗示自己这个女人就是齐灵。
“对,一定是齐灵!”我心里默念。
我把照片放回包里下了车。
车后备箱里是我给陈玲准备的棉被衣服,都不是太贵的。因为我深知,在里面,太贵的东西很难轮到她用,就算她是牢头都不好使。
拿好东西后,我按照监狱工作人员的指示一路到了探监的房间。
基本上和电视上的场景差不多,一扇铁窗隔着窗户两侧,玻璃是透明的,可以互相看到对方的脸。
不过这窗户基本是不透音的,只能通过玻璃上的电话筒和里面的人说话。
我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搓手顿足。
虽然明知道只用等一两分钟人就能来,可等待的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异常的煎熬。
一会见到她都要说什么来着?
我努力回想着自己准备的台词,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全了。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
我也已经度过了最忐忑的时间段,随着狱警提醒我人来了的时候,我平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等着对面封闭的铁门打开。
很快。
那扇门动了,一个狱警把门推开后,一个穿着蓝色监服的女人慢吞吞地走进了对面的屋子。
女人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看向我的眼神里虽有一丝诧异,可却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
是她,就是照片上那个叫陈玲的女人!
只是那张照片上,女人是化过妆的,看起来很精致。
而面前的女人,皮肤状态很差,脸也瘦了不少,一看就是在这一年里受尽了苦头。
我心中一疼,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滞了。
我喊了一声:“灵姐!”
可意识到对方听不到后,我连忙拿起玻璃上的话筒冲她示意。m.tj268.com
她拿起话筒,不慌不忙地坐下来,说的第一句话是:
“许一,好久不见!”
声音虽然和以前不太一样,可听到她喊我名字的时候,我顿感泪目。
“灵姐,你真的是灵姐吗?”
她骂道:“他妈的,不是我是谁?”
听到这声熟悉的“他妈的”,我瞬间将面前的女人与哑巴新娘灵姐关联到了一块。
是她,竟然真的是她!
也只有她,才会这么骂骂咧咧的对我说话。
我激动道:“灵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进了监狱?”
纪倩文并没有给我解释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很想当面问问面前的陈玲一年半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沦落到这个程度了。
她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骂道:“你傻么,这种事能说吗?”
我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虽然进去了,但很多事情肯定还是没有告诉警察的,而这些事情的牵扯有多大,从那些人对付我的手段上就能看出来了。
为了阻止我见灵姐,他们甚至不惜要了我的命!
我连忙不再提这事,深情地对对面的陈玲说道:“灵姐,我很想你,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对面的陈玲冷哼一声:“想你有用么,联系你又有用么?你能把我搞出去吗?”
“难道……”
我很想问,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可看到她一脸的不耐烦,我还是忍住了。
我心里在想。
她不联系我,对我这么冷漠,是不是就是故意的和我撇清关系,防止那些人对我下手。
她漠然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找你……”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准备了一晚上的话术发现竟然毫无用处了。
对面的人虽然承认了她是灵姐,可对我的态度完全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我再说那些肉麻的话总感觉很违和。
我迟疑了几秒,说:“我就想见你一面,看看你现在怎么样!”
她讥笑道:“现在见到了吧,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
看到她那张略显憔悴的脸,我摇了摇头,然后问道:“灵姐,你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
她说:“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只需要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
“她果然还是关心我的。”我自我安慰道。
我重新提起了精神:“灵姐,陈可可陈冠宇我都联系到了,他俩现在都过的挺好的,你放心就行!”
她表情露出一点惊疑,却没有说什么。
我继续道:“之前金碧辉煌的那些老兄弟们,现在我能找到的,都拉到我公司里了,现在他们过得都还不错。”
“不过……”
说了几个人的现状后,我想到二狗和成子,表情变得痛苦起来。
“二狗和成子出了一点意外,二狗现在是植物人,也不知道哪天能醒过来,成子已经死了,过程很曲折,等你出来了,我会详细给你说的。”
“还有,强哥……”
她突然打断我:“你找我就是想说这些破事是吗?”
我一脸惊愕:“灵姐?”
这些人当初可都是很早就跟着灵姐的人,当年灵姐和我提到这几个人的感情都不差,尤其是强哥,当初和灵姐和亲兄妹差不多,难道她就不关心强哥现在怎么样吗?
难道也是担心被人听到这些人和她关系好,怕这些人被人报复?
可——
为什么她听到二狗和成子出事的时候,却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为什么才分开了一年半的时间,她就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为什么?为什么?
……
我脑子一万个问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人的眼睛。
可我只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一丝复杂,而这丝复杂代表着什么我却完全无从而知。
她喉咙动了一下,没好气地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脑子一片空白,搞不懂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才能让她感兴趣?
她见我不说话,很快就继续说道:
“如果没什么要说的今天就到这吧!”
“还有——”
“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你了!”
说完,她把话筒放回远处,看也不看我一眼,站起来转身离开了探监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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