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那的竟然是多日不见的蒋父。
还真是稀客。
蒋柠有那么一丝明白大热天爷爷为什么跑出去了。
不太高兴地喊了声，“爸爸。”
蒋父正在发信息，闻声抬起脑袋，有段时间没见到这丫头了，还真有点想。
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笑道：“过来坐。”
蒋柠没有，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你是不是惹爷爷生气了？”
蒋父犹豫了会还是实话实说，本来在女儿面前也没什么面子，“应该是你爷爷单方面骂我。”
骂着骂着把自己气得跑外面去了。
蒋柠喜欢爸爸这方面的直白，笑了笑，“那你干什么事了？”
肯定和工作无关，他在集团担任虚职，只有股东大会才出现。
蒋老爷子态度陡转，冲蒋父恶劣道：“劝你别说，我都替你臊得慌！”
蒋父：“……”
赶紧饮了口茶来掩饰尴尬，结果烫得舌尖发麻。
都用到‘臊’字，蒋柠已猜出大概，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只祈祷别那么小。
斟酌着用词，“你是不是有新感情了？”
蒋父一怔，怎么一下子就猜中了。
直言不讳，“我想带她来见见你们。”
提到见面，那八九不离十，蒋柠说不清什么滋味，随手拿了个抱枕，半张脸贴在上面，不露任何情绪，“你可以忽略我，只要爷爷同意就行，我无所谓。”
“我不同意！”老爷子断然拒绝，“我看你是越老越犯浑！”
气氛陡然凝固，以蒋老爷子为中心散发出阴沉冰冷的气息，脸色也是沉得可怕。
静默几秒，蒋父开口，“我只是带她来拜访您，没别的意思。”m.tj268.com
蒋老爷子一点也不给面地说：“借口找得真好，你难道不是打着一步步把她娶进家门的算计？怎么，打算再给我添个孙子？”
他指向蒋柠，“我不说序淮，就说这丫头，出生到现在你管过？尽过当父亲的责任？问你个简单问题，她大学专业选的什么？”
老爷子字字珠玑让蒋父无话可辨。
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闭嘴。
蒋柠倒了杯水递给老爷子，“爷爷，小心血压。”
顺了顺他后背。
蒋老爷子没心情喝，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置于茶几，眼锋扫过儿子的脸，“你想过没？你把那女人娶进门，让序淮脸面往哪搁！”
最不想的事还是发生了，蒋柠咬着下唇，困难地问出，“那个女人…是不是很小？”
蒋父不知道女儿嘴里的‘小’的概念，怕她误会，“其实也不小，快三十了。”
“快三十?”蒋老爷冷哼一声，毫不留情拆台，“你还真会四舍五入。”
说重点，“27，比你大哥小一岁。”
蒋柠：“……”
真的挺糟心。
饭菜已做好，可阿姨不敢上前提醒，只能求助李叔。
李叔也头疼，这些年蒋父的那些荒唐事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眼下，想把人娶回家，不说脸面，就是几个孙子那，怎么说得过去。
抬步走到蒋柠附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丫头，把爷爷扶过去吃饭。”
蒋父献殷勤图表现，刚伸出手臂还没碰到老爷子就被他瞪了回去。
说出的话更绝情，“这是我家，就不留你吃饭了！”
蒋父选择性失聪。
说真的，这顿饭吃得有点压抑。
至少蒋柠这么认为。
蒋老爷子的心情全被儿子败光，中午只喝了一碗汤。
吃完饭，他指了指楼梯口，“柠柠，你回房间去。”
蒋柠默默地点了点头，离开前看了一眼蒋父，“爸爸，不管爷爷怎么说，你听着就行，不许气他。”
蒋父很想问，他敢吗？
哪次不是乖乖地任他老人家骂。
老爷子看着孙女上楼，直到听到关门声这才收回视线。
看儿子时，显然是另一种表情，目光很冷，“我今天把话撂这，你再不再婚我不管，那是你的自由，但你别指望我能认她，尤其是你第三个孩子！”
蒋父：“……”
老爷子今天被气到了，骂了几句不过瘾，又继续。
大概过了五分钟这才慢慢停下，回房之前狠狠剜了眼儿子。
一大把年纪还这么混不吝。
蒋柠没偷听，通过爷爷先前的态度能猜出他要说什么。
对爸爸的新感情，他持反对意见。
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脑袋乱乱的，像一团混在一起的毛线，怎么理都是一团糟。
从上午到现在，没一件好事。
如果爸爸真的娶了比大哥还小的女人，那把大哥至于什么地步……
还有她，说是不在乎，可心底还是介意了。
真的做不到心平气和。
无名的烦躁一点点往上冒。
真的很烦。
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狠狠蹭了几下，当出气。
烦躁如初。
“柠柠，睡了没？”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阿姨。
蒋柠趿着拖鞋开门，“还没。”
阿姨将外卖放在房间的柜子上，顺便问：“晚上想吃什么？”
蒋柠的注意力全被外卖包装给吸引住，分外熟悉，好像知道是谁买的了…
漫不经心地回答阿姨，“都行。”
搁床头柜的手机滴了声。
肖南和，【是我没站在你的立场考虑，忽略你的感受，别生气，好不好？】
蒋柠抿了抿唇瓣，又看了眼他买来的东西，【没生气呢。】
转了个红包给他，【请你喝咖啡。】
肖南和稍有诧异，想不到这么快能哄好，点开红包的那一秒脸色的表情顿了下。
原来是把蛋糕钱转给他。
望着冷冰冰转账的数字，肖南和无奈地叹了声气。
果然是高兴太早。
蒋柠把手机调静音，换了身衣服去了运动室。
她发现跑步挺能发泄情绪。
这一跑就是一个小时。
洗完澡已经是下午四点。
外面的太阳依旧毒辣。
客厅爷爷不在，蒋柠拿上车钥匙，让李叔跟爷爷说一声，不等她吃饭。
四十分钟后，将汽车停在公司楼下。
电梯直达33楼。
毫不意外，秘书拦住了蒋柠。
一没见过，二没预约，三长得太好看。
所以，非常尽责地细问。
要知道，蒋总是出了名怕老婆。
蒋柠没为难秘书，给大哥去了电话，特意开着免提。
三声忙音，那边接通。
“说。”
能少说一个字绝对不多说。
蒋柠深刻怀疑他小学是不是缩写句做多了。
“大哥，我在你办公室门口，你跟秘书吱一声。”
蒋序淮：“你找我干嘛？”干脆道：“要是因为保镖的事，那我劝你别开口，浪费我时间。”
蒋柠：“……”
“行，那我去找嫂子，反正见嫂子又不需要秘书。”
回应她的是一阵嘟嘟声。
好家伙，直接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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