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会友,幸甚至哉,吾有打油诗一首,赠与道友:
雷鸣电闪秋雨夜,
呼风摄云落花仙。
水幕远山林半隐,
惊飞鸟雀入雾川。”
落汤鸡似的凌虚子,以慢悠悠的姿态,朝着林行走来,神情中尽是从容,一身凝气三层的修为尽览无语。
林行眼神古怪。
刚刚他神念中那死狗般的家伙,此时已全然不见,此时的凌虚子,纵卖相如此不佳,可那气度却是令人钦佩。
单凭此人在已然滂沱的大雨中,护体灵力都无以为继,却能传出如此洪亮的声音,林行就感受到了诚意。
当然,他也想为了日后进入正阳坊,寻个向导,是以他没有立即出手,在雨幕中以水灵术冻毙眼前之人,顺带着把此人的神魂,以玄魂引摄出,丢入铜镜内,再查看其记忆,榨干其价值。
水灵术,便是林行给异变后的水弹术,起的新名字。
这融入一念灵机的水弹术,已经异变到几乎面目全非的地步,若是他人施展出来,林行决计认不出来,这是五行基础法术中的,那平凡的水弹术。
就在林行在心里演练的时候,凌虚子一阵阵的发慌。
“想我凌虚子也是正阳坊赫赫有名的人物,如此低声下气,诚意十足,又展现了自己的价值,应当不会被这黑袍人随意打杀了吧……”凌虚子越发的心虚,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
就在他将要以头抢地,突入水坑之时,林行上前几步,一把将其拽住。
“好诗,好诗。”
林行将凌虚子扶住以后,才抚掌赞叹道:“道友这首《秋日雨夜逢刑木上人》真是精彩绝伦,刑某日后必将其装裱在床榻之侧,日夜观仰道友的高尚情操,籍此来净化刑某的内心。”
林行的面上赞叹之情真挚,让凌虚子摸不到头脑。
难道凌虚子我的才情,竟不知不觉间进步到如斯地步?凌虚子挠了挠头。
林行时刻以神念注意着凌虚子,试图捕捉凌虚子的情绪波动,许久无果,林行有些失望的心中低叹。
看来他的神念只能捕捉到,没有修为的凡人之情绪!
林行的神情陡然冷淡下来。
凌虚子刚想说些什么,见眼前黑袍人的眼神骤然冰冷,又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换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
“在下闲鹤派凌虚子,拜见道友。”
凌虚子抱着子午诀,朝林行微微欠身,林行见之背过手去,对着此人漠然的点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特别的意味。
闲鹤派?
修士宗门吗……
比之紫炎派如何?
心中的疑问林行没有问出口,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凌虚子,那眼神中的漠然,让凌虚子的气势不由得又矮了一头。
凌虚子淋着大雨,在心中组织一番语言,久不见林行回话,心中忐忑。
“道友……”
他挣扎一下,硬着头皮开口:“我闲鹤派扶持熊家堡和血剑门已数十年,如今梅花庄主麾下的野火军声势浩大,却群龙无首,实不相瞒,在下有意推翻燕廷暴政,还世人一个朗朗乾坤。”
熊家堡?血剑门?
林行盯了凌虚子一眼,这才回话:“我乃刑木上人,正阳府丰川县河阳镇生人,此回故里,正是为重游故地。”
凌虚子闻言一愣,旋即大喜。
既然这位修为不知深浅的道友回话了,他凌虚子的小命,基本就算是保住了!身为散修中底层的存在,凌虚子除了在凡人帮派中耀武扬威,作为修士的其他方面,用两个词可以形容。
滥竽充数!胆小如鼠!
林行转过身去:“凌虚子道友,不知你带来那些武夫意欲何为?难道,是要对本上人的恩人不利不成?”
“怎么可能,我凌虚子岂是那等小人?此行带来那些武夫正是为……”
刚刚松口气的凌虚子,闻言心里一紧,连忙解释开去。
……
当林行与凌虚子一同回到商队营地中的时候,撑着把油纸伞的司徒月,悬着的心好歹是放回了肚子里。
“这位……”
她惊疑的看向凌虚子。
雷雨渐休,凌虚子已将身上的衣袍,以刚恢复过来的一丝灵力蒸干,此时和林行并排而行,口中侃侃而谈。
林行抬眼瞧了瞧司徒月,伸手指向一旁:“这位就是血剑门和熊家堡的幕后人物,闲鹤门的修士凌虚子。”
也不管凌虚子和司徒月的神情变化,林行又伸手一指司徒月,朝着凌虚子介绍道:“这位就是本上人的恩人,日后烦请凌虚子道友,多加照顾。”
“……荣幸之至。”
凌虚子一个激灵:“在下见司徒姑娘,如见天人!如此人中龙凤,我自当全力辅佐之,料想不日便可成就大事!”
司徒月闻言有些傻眼。
什么……成就大事?
林行却没有解释更多的意思,他回到自己的老马旁,朝司徒月摆了摆手,就抚着马鬓,一股灵力渡了过去。
老马被骤雨浇的无精打采,经此灵力在体内走一遭后,顿时精神起来。
长嘶一声,它用马头蹭了蹭林行的手心,林行一拍腰间的储物袋,取出那金闪闪的蒲团,放在泥泞的地上。
他打了个响指,一团火焰将周遭三丈蒸腾的干燥无比,这才将蒲团放在地上,盘腿坐于其上,闭目调息。
闭目片刻他似想起什么,又从储物袋里,取出几捆还带着露水的绿草,堆在一旁供老马吃食,扭头又朝着司徒月和凌虚子笑了笑,才放心的入定。
修炼之事,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林行不敢懈怠,双手各握着一颗灵石,分出一缕心神注意外界动向,就再次修炼起来,看傻了一旁的凌虚子。
“真是我辈楷模!”
凌虚子满脸的惊叹。
他只恨自己当年那般的懈怠,最后被美色繁华迷了眼,沦为庸碌的散修,此刻恨不能跑过去取林行而代之。
可他也只能想想。
至于司徒月,以及商队中的众人,就这么静静看着林行的一举一动,觉得这位仙师如此特殊,真是清新脱俗。
第二日,初晨。
林行从入定中醒来。
阳光洒落林行的侧颜,此时商队的营地中,已多了一些捆缚手脚之人,正是那何瑞以及昨夜离去的护卫们。
这些人的目光呆滞,似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尤其是何瑞,目光频频看向凌虚子,其中满是哀求的意味。
凌虚子对此视如不见。
随着司徒月的行撵缓缓前行,商队再次朝着黑山城进发,林行这次远远的坠在了商队最后面,怡然自得。
这种无人打扰的感觉很是美妙,许是司徒月的主意。
林行想着,神念凝入识海。https://m.tj268.com
此时他的神识笼罩范围,已来到一百七十余丈,铜镜上的阳煞,也上升到黄阶中品的层次,对于神魂的温养,变得更加强力,林行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已缓慢而坚定地速度变强。
这种充实感,让他心中平和。
约莫半个月后,车队行至黑山城,司徒主家的众人已在城门前等候多时,见到车队中与行撵并行的凌虚子,司徒主家领头的位置,几人中那颇为年老的汉子,神情变得尤为激动。
“仙师,仙师!”
那年老汉子就是司徒主家,最德高望重的族老,此时上前几步:“我司徒家哪里对不住仙师,仙师尽管惩处我等,可为何相助分家的小贱人……”
啪!
凌虚子大袖一挥,将这族老打飞,额头已冷汗津津。
那司徒主家的族老,本来就没有几颗的牙,尽数脱落,连下巴都被抽歪了,横飞出去,嘭的一声撞在城墙上。
一朵血花,在城门前绽放。
凌虚子小心翼翼的扫看一眼,商队最后方的林行,见林行没有太多反应,这才松了口气,脚下轻点马镫,飞身而起,慢悠悠的落在司徒主家众人身前,冰冷的目光一张张脸扫过去。
“本仙师的消息,应当已让那些武夫带回了!尔等若能臣服司徒姑娘麾下,尚有幸存之理,若是行那悖逆之事……”
“哼!”
随着凌虚子一声冷哼,萧瑟的秋风都被止住,众司徒主家之人,耳畔如闻炸雷,俱是惨呼中七窍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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