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两界的交界处在山涧中，隔着一座山。
右边是人人崇尚的仙界，每一年多少修仙人妄图挤进那里的大门。
左手边则是魔界，自小她在姑姑的教导下，对这里的印象一直是恐怖阴森。
只有心术不正者会堕入魔道。
“梵音。”
白光袭来，梵音微微歪头躲开。
这里结界弱，她又可以施展法术了。小人俏皮的挑衅扬眉，长发随风而动，潋滟灵动。
她这具身子比人间的宋宁要好很多，顽劣的丫头。
“啊，你真打我啊！”
他单手，她双手都招架不住。
舒然匆忙躲闪开身子，用屏障护住自己。
“修的水性？”
打斗中，舒然都没法分心回答他的问题，勉强点点头。
她修习的确实是水性法术，姑姑说简单她就选择了这个。
也确实简单，以她的天资根本没怎么努力。就运用的灵活自如，坐上三上仙之首。
“你呢？这是什么招数啊都！”
她圆滚的小脸哀怨，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抵挡，梵音无奈摇头。
将小丫头精力消耗完，晚上回去就不折磨他了。
“五行。”
“五行？你修的五个啊，真的吗，玄为都选了一个。”
“懒得选。”
当时确实是不知道选哪个更好，就随便五个都带着练了。
玄为主攻一个，火系的法术被他练就的炉火纯青。
他的火系法术定是抵不过他的，一个涉猎广，一个钻研深。
所以两人这么多年互相牵制，谁也没超过谁的本事。
舒然着实惊了下，难怪玄为这么害怕梵音有所进阶。
梵音但凡能够融汇两到三个类别的法术，被说玄为了，就是整个天界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啊！”
身后的大树突然伸出树枝，拦腰将她缠住，牢牢困在树上，“梵音！”
这是木性法术的能力，舒然烦恼的哼了声。
早知道他修的这么耍赖，就不试探他了。
“仙子差的厉害啊，你的神主就教了你这些？”
自上而下俯视他，男人眼底玩味的笑意显眼，蓄意调侃。
舒然用力挣扎了下，“是是是，我就是个上位仙，哪能跟魔尊大人比，放我下去。”
他勾手，树林中万条流水陡然升起，在上空汇聚。
土地一瞬略微透明，舒然甚至能看清地下水的脉络。
金盈剔透的蓝色光彩夺目，蜿蜒的水渠缠绵，交错复杂，汇聚向一处。
潺潺流水声被放大，修习水性之人能听懂流水的交谈，它们欢快碰撞，叮咛声不绝于耳。
这才是真正运用自如的水系法术。
“你，你怎么做到的？”
梵音收手，水流倒灌回归平静，“你该也会才对。”
可能也许大概，她是得会哈。
但.........她的法术是从小疼她到大的姑姑教的，姑姑心软，她一撒娇姑姑就舍不得。https://m.tj268.com
这些年也从没有逼迫她认真学习，仗着自己天赋好的离奇，就这样成为三上仙之首。
她讨好的傻乎乎乐呵，梵音偏开头叹气，一点心都不用。
“我记得要位列三仙需要经过玄为的审核，后门开的不错。”
摘下玄为身上三处挂着的宝石，才有资格成为三位上仙。
要为首，更得法术过人。
“我才没有走后门，你过来我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
舒然笑着垂眸望向他，乌黑温软的瞳肆意撞上他生冷的眼眸，“你再走近点嘛。”
吻住他的唇，身上的束缚突然间撤掉，她轻唔了声掉下来。
梵音下意识伸手接住她，细软的胳膊缠绕住脖子。她侧坐在他臂弯里，闭眼只专心亲他。
他愣了愣滚动喉结，她的手摸上脸，缠绵温柔的吻撬开他的唇。
清甜的气息裹挟每一寸呼吸，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你乱了。”
连法术都维持不住，舒然抿唇，食指点上他鼻尖。
呼吸交错，他抬眸，两人目光相缠。
片刻梵音躲开，“下去。”
“我不。”
更加用力搂住他脖子，舒然耍赖的黏上去。
“见识了，仙子这招数不错，果然能成为三上仙之首。”
以前她和玄为定很好吧，如果不是他干扰。
玄为该是她的裴隽，他们该一同历劫，一起归来。
可，他也不想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这样。
“你吃醋了，你不高兴了！”
皱眉，梵音刚准备将她从身上放下。
“梵音，我堂堂正正赢的玄为。他修习火系法术，我天克他。”
捏捏他的耳垂，让他等一下，舒然开口。
“自出生验过天赋后，我就被带去见玄为。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的使命只剩下成为他的王后。”
“所以我学多少，刻苦不刻苦没有意义。我甚至想如果我无能一点，是不是就不用成为他的王后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敢跟我说重话，都捧着我，因为所有人都默认我是神主的人。”
“我连自己学的好不好，对不对都不知道，他们不敢说我，只会拍手说我做的很好。”
“只有一日我特别特别想成为他的王后，你猜是什么时候？”
微微蹙眉，梵音摇头，猜不出。
“历劫归来那日，他说他是裴隽。”
那日，她此生唯一一次动心，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嫁给玄为。
“几百年的生命，我没爱过人，也没被人那般爱过。所以我不可能把裴隽当成梦一场，他是我的夫君。”
“我不是他。”
平静冷清的声音回荡，将她放下梵音理了理衣袖。
他并不完全是裴隽，人间的苦难也塑造了裴隽。
“你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都结束了。”
他在眼前消失，舒然摸上手腕上的银链子。
上头也挂着小小的铃铛，一动发出银铃般的声音，和她当时做的那条很像。
他看不到，她想要他知道自己在身边。
眼盲可怕还是心盲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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