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温袖都有些心神不宁。
午休时，程梦发来了视频通话，她刚起床，头发还有点乱。对于经纪人而言，主要的工作基本都排在下午到晚上，早上的时间是用来补觉的。
“怎么了，我的小袖袖。”程梦揉了揉眼睛，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咬痕：“哟，这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啊。有点同情你们电视台的化妆师，最近没少用遮瑕膏吧。”
这么明显吗？温袖下意识的捂了捂。
忍不住问：“梦梦，你说人会有双重人格吗？”
“什么双重人格，我的晏姐夫吗？”程梦捕捉到重点：“这不是很正常嘛。”
温袖一顿，她继续说：“男人不都是两幅面孔，不对，是多副。”
“就比如宁漠，平时一副高冷禁欲，高岭之花的样子，妈的！床上的花样，简直了，老娘都快散架了！”
温袖：“……。”
敢情她一脸认真的求教，程梦在这暗戳戳秀恩爱来了？
“还有些男的，婚前掏心掏肺把女神娶回家，结果婚后伙着婆婆一起欺负老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渣男的面孔，多的去了！”
温袖：不好意思，打扰了。
当宁漠光着上半身，出现在画面里时，温袖很自觉地挂断了视频。
果然，这种正经的话题，就不该找程梦聊，是她失算了。
下午有一场节目要录制。
嘉宾是最近凭借一部校园剧爆火的小花，名叫许之恬。据说是个有钱的二代，拍戏纯粹就是大小姐无聊了，让家里人投资拍着玩玩。
给她配戏的，也都是当红流量。拍完后各种砸钱宣传，炒作富家女人设，没想到还小火了一把，吸引了不少粉丝。
这次上《温故知新》，纯粹是许家花钱给她镀金。据说除了拍马屁和捧臭脚，什么都不能多问。
对于这种带资上台的嘉宾，温袖最多也就是提前俩小时，熟悉下台本。然后毫无感情的，做个捧哏工具人。
可没料到，这位许小姐，果真是架子大，比预计时间整整迟到了俩小时。
化妆做造型时，又作精上身，一会嫌弃化妆师手法不对，一会又说节目组准备的衣服太低端。反复折腾中，又耽误了好几个小时。
“这位许小姐，可真难伺候。她刚刚说要喝咖啡，助理将附近的咖啡店都买了个遍，结果没有一杯合她的心意。说咱们电视台偏僻，附近的咖啡店也没有档次。最后她指定了一家私人咖啡馆，离咱们电视台三十多公里，这不是纯粹折腾人吗？”蔡蔡从化妆间出来，就一直忍不住吐槽。
温袖翻了一页台本，这位许大小姐果真是没变。
还是一样的，让人讨厌。
许之恬和温袖是高中同学。高中时，她仗着家里的权势，在学校作威作福，是著名的太妹校霸。
曾经她也联合小姐妹欺负过温袖，抢走了她的舞台剧角色。后来温袖略施小计，整了她一次，许之恬才就此收敛。
温袖刚拿到她的台本时，差点没认出来，长相变化太大了。
高中时的许之恬五官顶多算端正，下颌还有点方。现在是标准的流水线加工脸，像是整容医院接生的。
原本两点的录制时间，被许大小姐生生拖到了六点，整个组都苦哈哈的陪着加班。
临上台前，温袖收到了晏迟的微信：【早点回家，有事找你】
有人在催她，温袖抽空回了句：【有事，回不来】
然后就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递给了蔡蔡。
晏氏大楼。
晏迟穿着一身妥帖的西装，面容沉敛慵懒，一双大长腿随意伸展开来。低头看着手机，像是在发呆。
对话框停留在最后一句：有事，回不来。
没有一句解释，居然还给他关机？
晏太太，真是好样的。
他倚靠着身后的黑色皮椅，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陈易拿着几份合同进来，看他一脸疲惫，忍不住问：“晏少，没睡好？”
闻言，晏迟更烦躁了。
他就是睡得太好了，居然连晏太太半夜有没有出门都不知道。他的警惕心，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陈易观察着他的脸色：“要不我将您七点的会议取消？您早点回去休息，陪陪少奶奶？”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晏迟掀眼看他：“怎么，陈副董有事，想早点下班？”
陈易：“……。”
临出门前，陈易若有所思地说：“晏少，听说孟小姐签了慕影帝的经纪公司。”他顿了顿：“还有，慕影帝刚刚杀青了一部文艺电影。昨晚半夜飞机落地，回了江都。”
******
演播厅，温袖和许之恬各自落座，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录制还未开始，许之恬咬着一根细支烟，熟稔的点燃。
“温袖啊……好久不见。”她眯着眼看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得在舞台上，当个背景板捧我。”
温袖喝了口水：“许小姐，抓蛇要抓七寸，你可记牢了。”
她面色一变：“我就知道，当年是你干的。要不是——。”
导播的声音插进来：“准备录制，场务把现场清理一下，烟头拿走。”
几个工作人员上台，将烟灰缸及垃圾清走。镁光灯打过来，许之恬立刻变脸，笑容甜美，浑身都洋溢着阳光。
热播剧里，许之恬饰演的女主角勇敢无畏，帮助被霸凌的同学走出困顿，同时搜集证据将坏人绳之於法，主角光环强大到变态。
可谁能想到，角色的饰演者，竟是霸凌者本尊。
看着舞台上的许之恬，照着台本打造着虚假的人设，温袖有点沉默。
中场休息时，助理终于来回六十多公里，将咖啡买回来了。
谁料，许大小姐刚喝下一口，就皱起了眉头：“都冷了，我怎么喝？”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咖啡扔进了垃圾桶，有液体溅了出来，洒到了桌子上。小姑娘明显红了眼，清理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温袖将她拉起来：“蔡蔡，你带她去洗个脸。”
蔡蔡上台来，将她扶了下去。
温袖端着保温杯，坐到了许之恬对面：“许小姐，还记得朱颜吗？”
“朱颜？”她抽烟的动作一顿：“不记得了。”
多么轻而易举的一句话。
朱颜是个舞蹈生，是他们那届出名的美女，和级草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可惜，高中时许之恬也喜欢级草。后来，朱颜莫名其妙出了场车祸，命虽然保住了，腿却没了。再后来，许恬之就开始和级草出双入对。m.tj268.com
任谁看，都觉得阴谋意味十足。
……
录制开始，温袖合上了台本。
“许小姐在剧里清新可爱的形象，广受粉丝的好评。但也引来了许多整容质疑，您愿意在节目上回应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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