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耳旁听不到任何声音。
林襄醒来之时手脚被绑着,眼被蒙着,她试图透过眼前蒙着的布看到一丁点光亮,未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
这是哪儿?
林襄第一意识便是自己被绑架了,她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恐惧让她一动不敢动,她就着醒来的姿势就那么躺在冰凉刺骨的地上,继续装昏迷。
头昏沉得厉害,仿佛宿醉之后,大脑一片空白。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发抖,可心跳声却不受控,“嘭嘭”剧烈跳动着,几欲跳出嗓子眼。
……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襄缩在地上想了半响,记忆方才回笼。
从平西侯府出来回府的途中,马车突然咯噔一声疑似压了什么东西停了下来,负责赶车的庞虎跳下车检查车子,她坐在轿内刚要开口问话,后脖颈传来刺痛,似被针扎了一下。
她尚来不及惊叫一声,就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一睁眼,手脚被绑着躺在这一股土腥气的地方。
四周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林襄仔细听了许久没听到有旁人的呼吸声。
“……有人吗?”
喉咙喑哑,林襄出声小声试探,由于过度恐惧,声音在一片死寂中发着颤。
等了须臾没有人应答,稍稍放松些许,吞了口唾液。
没有声音说明四下无人,暂时安全。
缓了片刻,林襄试图站起来,腿软得像面条一般,好容易挣扎半天,方才让自己坐起来,背后是坚硬冰冷的墙壁,她把绑着绳子的手往墙上蹭去。
由于看不见,在磨绳子的同时,手腕也被磨得火辣辣地疼。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黑暗中,林襄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瞬间寒毛倒竖。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又“呯”一声阖上,一个人走了进来,林襄听到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
看不见让恐惧加深,毛骨悚然之下,就听那人动了一下,呼吸声响在耳侧,那人似乎弯腰蹲在她面前。
“醒了?”是一个老媪的声音,她似乎并没与林襄说话,而像是在自言自语。
随后,她把林襄口中塞着的布条拿了出来,往林襄嘴里灌什么东西。
“毒药?”林襄挣扎着撇开头,“你给我喝的什么?”
那老媪说:“姑娘可放心吧,这哪是毒药,迷药罢了。”
“迷药?你要做什么?”
老媪掐住林襄乱动的脸:“老实点,又死不了人。”
存活的本能让林襄手腕使劲往墙上一磨,钻心的疼痛下,绳子终于磨断了,她凭耳力判断了对方的头部位置,一拳打了下去。
那老媪被打中鼻子,当即侧翻在地,药碗也飞了出去,叽哩轱辘滚在一个角落。
林襄一把把蒙着眼的布条扯下来,不给那老媪翻身的机会,双手掐向她脖子让她发不出求救之声,整个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压在那老媪身上。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哪?为何要劫持我?是否还有同伙?”
那老媪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显然她没料到这个弱不禁风的丫头竟会反抗。
林襄死死掐着她,借着昏暗的月光飞快打量,这里似乎是一间柴房,半间屋子堆得满满当当都是柴禾。
那老媪穿着普通农妇的衣裳,有两个春桃那么胖,看模样是个惯常干农活的。
老媪挣扎着,双手够到林襄要把林襄掀翻在地。
林襄这辈子就没使过那么大的劲,她掐着那老媪丝毫不敢松懈,可任凭她费尽全力,又哪是老媪的对手,况且腿还被绑着,使不上劲,没须臾功夫便被老媪翻身压在身下。
那老媪咳了个惊天动地,一双肿眼泡瞪的如铜铃,嘴里骂骂咧咧:“小丫头片子,差点掐死老娘,怎么这么大的劲。”
林襄犹如一只发了狠的猫,发疯一般向那老媪脸面抓去,指甲在那老媪脸上抓出数道血痕,有一道划在那老媪眼皮上。
老媪眼睛受疼,手上力道松了些,林襄趁机从她身下挪出来,蹦向柴禾旁捡了一根柴火棍,又往前蹦了几步,当头向那老媪抡去。
老媪着了暗算,后脑勺被砸中,软在地上不动弹了,林襄怕那老媪再醒来,抄起那棍子又要补几下,手一抖没下得了手。
可怜她连只鸡都没杀过,唯一杀过一次人,还是自刎。
“来——”老媪吃痛,正要喊人,林襄眼一闭心一狠,劈头盖脸一顿打,把老媪嗓子眼里的呼喊声打了回去,打到老媪完全没还手之力这才停下。
“呼——”林襄深呼吸几次,抓紧机会把腿上麻绳解开,解开之后,腿软得已然站不起来了。
死了?
林襄颤抖着手探了那老媪的鼻吸,活着,还有气。
想了想,她撑着身子把绳子给那老媪绑上,又把布条塞到她嘴里。
做完这一切,完全泄了力,手抖到停不下来。
林襄不敢久留,稍微缓了须臾,撑着身子往柴房门口走去。
她手里拎着一条棍子防身,刚要推门而出,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屏住呼吸,立在门侧,颤抖着举起棍子,待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棍子被踢飞——顶点小说
这回进来的是身着黑衣的蒙面人。
除了黑衣蒙面人,门外还站着一个人。
林襄还没看清门外之人就被点了昏睡穴,再度晕了过去。
“把她带到厢房。”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陈芷瑶扫了一眼林襄,又扫向地上躺着的老媪,薄唇轻启:“是个性子野的。”
厢房内,昏迷的林襄被放在榻上。
陈芷瑶坐在椅上抿了口茶,问身边心腹婢女:“人接来庄子没?”
那婢女神情有些窘迫,低声回道:“到是到了,不过三公子胆子小,在马车上喝了点酒壮胆,结果……喝多睡着了。”
“废物!”陈芷瑶低低骂道,“不用点手段,能娶着安国公府的嫡女吗。”
那婢女瞟了一眼昏睡的林襄,小心翼翼道:“潘三公子醉酒了,人事不省的,这事还能成吗?”
“今夜,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陈芷瑶冷着脸,“拿凉水泼,把他泼醒!”
婢女听命下去照办了,半晌之后,昌意伯爵府三公子醉醺醺被人扶着进了厢房。
他之前被裴峥打断的腿还没长好,拄着拐,一瘸一拐进来,脸色两坨红,也不知是醉酒上头,还是被拿冷水泼的。
潘三公子一进来,先是看到榻上的林襄,涣散的眼神便被迷住了,顿了半晌才回过神。
他吞了口唾液,喉间缓慢滚动,怂道:“表姐,会不会弄巧成拙?”
陈芷瑶扫了一眼他这个不争气的表弟,淡声道:“安国公已离京,怕什么。”
潘三公子垂着头,似有些害怕,怯弱地说:“那容大娘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陈芷瑶放下茶盏站起来:“今夜你与林襄事成之后,我会再把她神不知鬼不觉送回去,她被灌了药又被点了昏睡穴,人事不省,不会知道此事是谁所为。”
“失了清誉,她巴不得赶紧找个人嫁了,还敢趾高气扬挑夫婿不成,届时我们再上门提亲,林府定然不会拒绝,你与林襄的婚事便也就成了。”
陈芷瑶说着冷笑一声:“恐怕到时候林府心中有愧,还得对你们潘家感恩戴德。”
潘三公子似被鼓舞,脸上红晕更深了。
世家子弟的婚姻大多充满着算计,门当户对有所企图是放在首位考虑的,对于昌意伯爵府而言,若能攀上安国公府无疑是好事一桩,可壮大家族势力。
对于陈芷瑶而言,林襄便是攥在手里的一颗棋子,不仅仅是因为安国公统领的那二十万大军,最重要的是,要紧关头可以用林襄挟制裴峥。
旁人不知情,陈芷瑶却心里明明白白,她知道林襄是裴峥的命根子,只要手里攥着林襄,便是拿捏了裴峥,就算他是天选之子,又如何?
陈芷瑶意味深长看了潘三一眼:“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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