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只要咱们在秋后,打下广宁卫城,把防线推进至广宁卫沿线,本帅就有足够的地盘养活更多的士兵!”
程世杰打定主意要走精兵路线,绝对不可能降低宁海军士兵的待遇。给士兵们发一件劣质的刀或者长枪,就让他们上战场。这样的士兵不是士兵,只是炮灰。
程世杰对于炮灰并没有任何兴趣,他也不像关宁军一样,关宁军号称二十万人马,事实上在程世杰猜测,关宁军连战斗力相对低下的守备军都算上,最多有十五万人马,其中有战斗力的只不过是一万五至两万家丁兵。
这不足两万有战斗力的家丁兵又分散在十几个将领手中,能打赢几万八旗加蒙古兵才是怪事。所以八旗能打赢这些兵其实依靠的是以多打少,而不是八旗战斗力有多强。
宁海军的扩充计划就这样制定好了,增设一个近卫都司,近卫都司下辖四個总领共十一个局,其中包括八个步兵局,一个骑兵局,一个炮兵局,一个火力支援局。
近卫都司与左右都司一样,全编兵力是七千六百余人马。
在程世杰的计划中,宁海军的一个都指挥使司,要有硬扛建奴一个旗的实力,在野战的情况下,宁海军现在可以拉出来左右都司、近卫都司以及骑兵都司,共四个都司。
扩军的重点就是近卫都司,与骑兵都司,当然,宁海军是一个整体的系统,扩充的不仅仅是士兵,还有配套的监军署系统,各都司增设部队的医护兵、辎重兵。
在新增设一都司共十六个局中,其中六个局是骑兵,其中三个骑兵局分散到各都司,一个炮兵局,一个火力支援局、八个步兵局。
程世杰新设的炮兵局,装备的其实并不全是佛郎机速射炮,而是刚刚研制而出的飞雷炮,这种飞雷炮的口径达到了惊人的一尺八寸四分,约合五百八十毫米。飞雷炮也可以称为没良心炮。
现在建奴还没有尝试过这种巨炮的威力,不过,在不远的将来,他们会有机会品尝到这种威力的。
近卫都司的炮兵局,虽然隶属近卫都司,可真正在战斗的时候,会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配备到左右都司。
至于说那种笨重,口径小,只能发射实心炮弹的前装滑膛炮,程世杰是彻底没兴趣玩了,他保留的炮兵部队,一则是作为炮兵的种子,为未来培养炮兵人才。其次是,在面敌人炮兵轰击的时候,可以有效的压制对方。
至于说拿炮兵轰击敌人的步兵或骑兵部队,那是飞雷炮应该干的活,由于飞雷炮的成本极低,就是把加入锰粉的钢水,倒入模具之中,冷却之后,就行了。至于说加装炮锄和车轮,那也不需要。
飞雷炮在发射的时候,是利用了土壤的吸收后座力,别看只是一个炮兵局,却足足装备了一百六十多门口径达到了五百八十毫米的飞雷炮,这一百多门飞雷炮如果摆开,对着敌人来上一轮,那效果绝对酸爽。
程世杰要玩的肯定是后装线膛炮,不过要搞出后装线膛炮可不容易,光是在炮管内刻膛线就是一大难题,除此之外还有弹壳加工、引信、炸药等等,这些都是必须的,最不幸的是他对这些基本上是一窍不通,从后世查阅一些可以公开的资料,对于工匠们的帮助是非常有限的。
想要取得突破,还需要大量投钱,大量实验。
新兵招募完毕,对于新兵在作训局的训练仅仅持续半个月,这些新兵就被分配到各都司、各部队,与老兵在一起,进行更严格的训练。
李志祥、沈世魁、李方、陈有时等水师将士非常失望,这一次扩军,与上一次一样,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只不过,他们在开会这个会议之后,就被程世杰带着前往了旅顺。
在辽东半岛西南端,黄海北岸,东侧是雄伟的黄金山,西侧是老虎尾半岛,西南是巍峨的老铁山,周围环守旅顺港。“旅顺口”“狮子口”就是宽近三百米由两山对峙而成的出海口。过三百米中只有一条九十一米的航道,每次只能通过一艘大型军舰,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战略上是易守难攻。
现在的宁海军并没有来自海上的压力,在管委会与东江军谈判之后,旅顺的管辖权移交给管委会,而这里则被程世杰作为宁海军的水师新基地。
李志祥等水师将领看到了让他们震撼的场面,数千上万名工人正在施工,大量的钢铁、水泥、沙石、木材从四面八方运过来,数千上万的工人热火朝天的干着活。
“大帅……这是……”
李志祥激动起来。
程世杰解释道:“这是本帅为水师兴建的大型水师基地,你们水师部队的压力非常重,从旅顺、金州、海州、复州、盖州共计八座港口的安全,需要你们水师保护,还有大量的移民需要你们运输!”
李志祥看着岸上的木材,已经堆积成了小山,他有些不确定地道:“大帅,我们修建港口,也用不了这么多木材啊!”
“这不是修建港口用的,这是为将来的造船厂准备的!”
程世杰指着海面上的破旧战舰道:“以咱们宁海军水师目前的主力战舰四百料炮舰为例,这种船太小,遇到大一点的风浪,根本就不能出海,就算强行出海,那也会面临灭顶之灾!”
这一点上,李志祥也有些不好意思。
在这段时间的移民工作中,也不是一帆风顺,宁海军水师损失了七艘四百料战舰,还有十一艘老旧破船。损失接受了宁海军的将近半成,足够打一场小规模海战了。
从水师投靠宁海军程世杰以来,水师部队几乎是分成两班倒,全月没有休息,将物资和移民运到辽南,工作相当辛苦。
如果不是程世杰给水师官兵提高了待遇,每个月水师士兵比步兵士兵多四钱银子,而且这些水师士兵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在运输移民的时候,最先与流民和难民接触,遇到看对眼的女子,那就找人说媒。
如果说,他们是原来穷军汉,自然没有人愿意把闺女嫁给这些穷军汉为妻,可问题是宁海军却不一样,他们吃住在军营,几乎不用花钱。
每个月的军饷都可以省下来,他们水军官兵与步军官兵一样,每个人都有最低五十亩的军职田,还有一亩至三亩不等的宅基地。现在的宁海军士兵,都是有田有宅的有钱人。
很多宁海军水师的士兵,最近都成了家,哪怕是打了二三十年的老光棍,一样也有人愿意嫁。
对于这些宁海军新成家的士兵,程世杰规定,每个人送两床大红被褥,床单,以及脸盆、一个大衣柜,外加六十斤面粉、六十斤大米,十斤油,十斤饴糖,还有二三两银子的贺仪。
加起来这些东西,差不多相当于士兵半年的军饷。
当然,军官的贺仪更多一些,这个贺仪标准是按照宁海军士兵的军饷乘二,相当于多拿两个月的工资。
这也是程世杰跟瀚钢集团学习的,瀚钢集团拥有自己的大型超市,大商场,也有瀚海大酒店、瀚海大饭店,瀚海商务酒店等十几个酒店,在职工结婚的时候,在瀚海内部的酒店办理宴席,可以享受八折优惠。在婚庆用品采够的时候,同样也享受八折优惠,包括新婚购买的家电、家具等等,都有八折优惠。
这些优惠叠加起来,差不多有个上万块,如果席面更多,需要用的烟酒更多,优惠的更多,当初程世杰为了给儿子程家龙办理宝宝宴,仅仅二十桌席面,就节省六七千块。
程世杰道:“本帅计划将来咱们宁海军水师,更名为宁海军海军,你们可知道海军与水师的区别?”
李志祥摇摇头道为:“门下不知!”
“现在咱们宁海军的战舰,只能承担近海作业任务,只有能执行远洋作业任务的舰队才能叫做海军,其中的区别是很大的。”
程世杰道:“在咱们大明,能够称得上是海军的,郑和的舰队算是海军,郑芝龙的舰队,有一部分也可以算是海军!”
李志祥似乎有些明白了:“大帅的意思是,海军要有大船,可以远洋航行?”
“舰船的大小和好坏,其实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程世杰道:“关键是要有远洋的能力,咱们宁海军水师,最远也就是到朝鲜半岛,要么就是在登州、金州海州,就这么短的距离,还能沉沿将近二十艘船……你们也真是够可以的!”
沈世魁解释道:“大帅,只是运输任务太紧!”
“这是在扯淡,任务再紧,没有对舰船做好检修,就能出海吗?”
程世杰盯着众将领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最清楚,运输移民和装备,这不是战争任务,一切以安全为主……不过本帅考虑将来咱们宁海军的水师要发展壮大,本帅会造更多更大的战舰!”
李志祥盯着那座小山一般的木材山,而且现在还有很多木材被钉成木排,被大船拖了过来,堆到码头上。
“这些木材能够建多少船?”
“不需要太多,只要能将大明的旗帜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阳光照得到的地方都有我们的旗子就够了!”
“那需要好几千艘!”
程世杰笑了笑道:“几千艘船很多吗?”
“几千艘船确实是不多!”
在这个时候,正在不远处干活的一名洋鬼子抬起头,一脸自豪的道:“在我们威尼斯共和国,我们就有三千多艘武装商船,整个欧罗巴到处都有我们的商船,也有我们威尼斯的金狮子旗!”
凯瑟琳一直想着跟程世杰见面,为了能够与程世杰见面,她甚至愿意成为徐四小姐(受读者评论,徐四小姐的名字,现在叫徐淑敏)的厨师,可惜,她依旧没有成功与程世杰会面。
不过作为劳工的乔凡尼,反正因为阴差阳错,与程世杰搭上了话。
“你们听听,人家威尼斯只是一个十几万人的小国,却有三千多艘船!”
李志祥有些难以置信的道:“才十几万人的国家,不是十几万军队?他们一艘船才几个人?”
按照人口比例,十几万人至少一半或者差不多一半是女人,那么威尼斯才七八万人,这七八万人中,再有超过百分之二三十的人为老弱,青壮不会超过三四万人。
平均一艘船上才十个人,这是多小的船啊?
乔凡尼摇摇头道:“我们威尼斯人的两千多艘商船,雇佣了大量的外籍人担任我们的水手、船工和舵手,我们威尼斯人只需要担任舰队的指挥官就行了!”
“原来如此!”
程世杰招招手道:“你过来!”
……
宁远卫、兴水堡,守备府。
吴三桂接到消息,他的属下跑了一百多人,他气得脸色铁青。
在新任礼部尚书方一藻,在徐光启入阁之后,他的官职就是内阁次辅,而礼部尚书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方一藻顶替了徐光启的礼尚尚书之位,以大学士的身份,担任辽东巡抚。
在方一藻这个新任辽东巡抚,为了政绩,就策划了邮马山之战,少年将领吴三桂,因为其父吴襄,在大凌河之战,不战而逃被罢免了官职,吴三桂为了救其父出来,就带着吴氏家丁兵,疯狂冲杀,成功斩杀了五十四名建奴首级,并且俘虏了一百多名蒙古人。
这场仗如果在真正的情况下,肯定是一场震动朝廷的大捷。然而问题是,吴三桂的运气太差了,他的捷报文书,与高起潜送到京城的海州大捷一前一后送到京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邮马山之战,关宁军参战人数虽然上千人,可建奴总共不到三百人,规模实在太小。吴三桂的运气其实不算衰,在原本的历史上,礼部尚书方一澡,担任辽东巡抚,负责辽东军事。
可问题是,在这个时候,程世杰成了辽东经略,而让方一藻这个堂堂进士,礼部尚书、辽东巡抚却成了程世杰当下属。
他是丢不起这个人,于是,方一藻待在宁远卫城,根本就没有动弹,也不去拜见程世杰这个上官,可问题是,程世杰压根就不懂官场的规模,也没有留意到,他其实还有一个辽东巡抚的下属。
吴三桂为了营救其父出来,就拜在了方一藻门下,也纯属为了恶心程世杰,方一藻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举荐吴三桂成为宁远卫、兴水堡守备,更为巧合的是,他命吴三桂组建兴水军,兵额不多不少,为两千五百人。
按照关宁军的惯例,别说吴三桂这个正四品守备,就算是正三品的参将,其实才统帅一千余人。
吴三桂出身于将门,从小就在辽西将门这个大染缸里长大,见多了尔虞我诈,见多了关外的尸山血海,他养气的功夫自然非同小可,说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可能还做不到,但喜怒不形于色却绝对没问题了。
然而现在,他却气急败坏,怒吼连连,狂怒之下,他的书房像是被龙卷风扫过一样,各种书籍文件被扫得满地都是,几件名贵的瓷器更是被他狠狠的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仆人刚要进来收拾,他便一脚踹了过去,将仆人踹翻踢得满地打滚……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事实上,程世杰跟关宁军唯一的接触就是把从阿济格手中解救的八千余祖家军俘虏,卖给了祖大寿。
跟关宁军的吴三桂,更没有任何接触。然而,因为辽南的发展,辽南的宁海军待遇好,宁海军的装备好,吴三桂麾下的士兵,听到了辽南在招兵,他们就结伙跑了。
这事跟程世杰并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吴三桂却认为,这是程世杰欺负他。
吴襄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一言不发,阴沉着脸瞪着儿子。被他这一瞪,吴三桂顿时就冷静了许多,放过了那仆人,讷讷的说:“爹……”
“啪!”
吴襄虽然从牢里放出了出来,却没有官复原职,吴襄坑了祖大寿,如果按照历史上,祖大寿只剩孤家寡人了,他就没有任何实力制衡吴襄,也没有实力报复吴襄。
然而,在这个时空,祖大寿手中多了八千祖家军嫡系人马,他成功再次撑握了锦州的权力,控制住了锦州,并且对这个妹夫,开始留心。
吴襄多次乞求祖大寿的原谅,把黑锅推到宋伟头上,可祖大寿已经不再相信他了。在这个年头,有兵才是实力,没兵啥也不是。
吴襄一记耳光扇了过去,吴三桂左颊顿时多了一个血红的掌印,嘴角渗出血丝来,却一声不吭。m.tj268.com
吴襄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是我吴家长子,吴氏一门光大明楣的希望全落在你身上了!你看看你现们在,像什么样子。我看你简直就是一条疯狗!你叫我如何放心将吴家交给你!”
吴三桂昂起头来,说:“爹,姓程的欺负人!”
吴襄厉声问道:“他欺负你什么?”
吴三桂梗着脖子道:“姓程的,把我麾下的兵勾走了!我好不容易训练的精兵,被他连人带着勾走了一百多人马!”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吴襄愤愤的道:“你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了?还程世杰欺负你,你算什么东西,值得他欺负你?别说你在兴水堡,就算你到了程世杰面前,他连正眼看你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你够资格吗?”
吴襄说得非常对,在宁海军没有崛起之前,关宁军是朝廷的心头肉,掌中宝。
现在的关宁军,已经变成了牛夫人。
人家程世杰多会来事?不要朝廷的军饷,也不要钱粮,自筹粮草,自募兵士,自行打造甲胄和兵刃。
朝廷不花一文钱,平白得到这么一支能打的军队,何乐而不为?
虽然说,辽饷养肥了朝廷中的一大群蛀虫,可问题是,眼下的朝廷确实是没钱,大凌河之战把大明朝廷最后一点家底,折腾干净了。
吴襄接着道:“至于你说的那些兵,跑了也就跑了!~”
面对吴三桂,吴襄既痛心又担心。
现在的吴三桂还说不上是好人或者坏人,他野心勃勃,干劲十足,弓马娴熟,武艺超群,是关宁军年轻一代将领中少有的俊杰,不管是他还是祖大寿都非常看好。
可是,吴三桂没有遭遇过挫折,眼高于顶,好不容易独领一军,野心勃勃想要做一番事业,结果,这边兵刚刚练出些成色,却跑了一百多人。
他马上便失去了理智!
这其实就像是一些身在职场的职工,在抱怨老板故意给他穿小鞋。
事实上,老板有可能连认识他都不认识,真正的原因是,自己没有做好份内的事情。
吴三桂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当然平静的只是表面,他的拳头捏得啪啪响,显然还是非常愤怒,吴襄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吴襄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你心高气傲,见不得别人比你强,见不得别人出人头地,扬眉吐气,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程世杰就是一把最锋利的长剑,没有人能遮掩住他的锋芒,与他为敌,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
锦州城,平辽将军府。
祖大寿随后就接到了汇报,眼线将吴三桂失控,吴襄怒斥吴三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他。
祖大寿对于吴襄这个妹夫,急于踩着他上位,非常生气。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现在的祖大寿才不会相信吴襄的话,也不用重用吴襄,在军中,他已经有意识的清洗吴襄的人,跟吴襄走得近的将领,都被祖大寿借机打发走了。
虽然还没有真正与吴襄撕破脸,真正的原因是吴家本是辽西豪族,别看吴襄打仗不行,但在经营家族势力上却是好手。吴家本来就是辽西的豪强,在吴襄进入官场之后更是大张旗鼓地扩张自己实力,大肆侵吞军屯。当时辽东明军将领侵吞军屯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事。
吴襄虽然也侵吞军屯,但吴襄却把这些钱全部拿来培养自己的私兵。吴襄自己穿的是粗布褐衣而这支私兵却穿纨罗纻绮,吴襄吃的是粗茶淡饭而手下的私兵却吃的是细酒肥羊。
即便是朝廷有时欠饷,自己这支私兵却依旧能衣食无忧。吴襄还将侵吞军户的田地分给自己的私兵,每个家丁都有数百亩庄田。这样一支对吴家绝对忠心的私兵,是祖大寿非常忌惮吴襄的地方。
吴家的家丁兵已经有三千人规模,都是由吴襄的子弟、子弟的诸兄弟、亲属等组成。而吴襄知道要保持家族势力不下坠,就需要家族中不断产生人才。
对于外姓中的能打人才,比如吴襄麾下的猛将李春华、刘继武,王贵这三人之妻,都是吴襄的养女。
祖大寿思来想去,决定学习吴襄。
当然,他没有想过与程世杰结亲,直接送一个女儿或者是孙女给程世杰当正妻,这事程世杰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同意。
祖大寿道:“来人!”
“老爷!”
“去把惠儿叫过来!”
“是!”
惠儿,真名叫李惠。
却不是汉人,而是朝鲜人,出身宗室,这是朝鲜王为了巴结祖大寿,送给他的美女。
只不过,当时李惠送到锦州祖大寿府上的时候才十二岁,现在李惠被祖大寿养了了六年。
当初,李惠的汉语只是勉强能说,祖大寿找了十几个老师,教导李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经过六年多的学习,李惠现在可以说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时间不长,李惠一身盛装莲步轻移,带着一阵香风飘了过来。
李惠梳着偏鬓,长发瀑布秀直泄到腰际,顺滑如丝绸,一袭白衣上,脸很干净,鹅卵脸上柳眉,星眸琼鼻朱唇自自然然的搭配在一起,算不上倾国倾城,却透着一种幽然似水的恬静。
“惠儿拜见爹爹!”
李惠的声音是又糯又软,听了让人骨头都轻三分。
“惠儿,你最近过得可好?”
“有劳爹爹挂念,惠儿安好!”
“这几年你在锦州也没有出去玩过,现在你去金州吧!”
祖大寿其实养着李惠,是准备巴结朝廷大佬的,他是孙承宗提拔的人,在大凌河之战没有爆发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时任辽东邱禾嘉与孙承宗不和,一个巡抚敢顶撞辽东经略这个顶头上司,这说明,他后面有人,也是有了某些人的授意。
在这种情况下,孙承宗去职是早晚问题,于是,他随意找了一个养女,送给邱禾嘉,而是把李惠留了下来。
在祖大寿想来,如果程世杰收了李惠,哪怕是不给名份,只要李惠可以吹吹枕头风,那就可以保持与程世杰的关系。
要知道枕头风一吹,一样受用无穷。
官场与江湖一样,不止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祖大寿深愔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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