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棺在旋转。
红线像钢筋一样,绷的笔直,把我拖拽前行!
路上,我撞碎了不知多少皑皑白骨,有些骨头扎到了我的皮肤和肉里,血飞到眼里,眼前都是红的。
疼,还叫不出声…
我好像束手无策,只能被动前行,被扎,最后,只能在心里头默念各种佛号道名甚至背经文…
但都阻止不了,这东西把我拽到血池边!
我动不了,心中想我该不会真的要死了?不是重婚罪死,被这个阴什么鬼弄死!
突然,我脚脖子被鬼常乐给抓住了,他一手抓住了我的脚,另一只手用枪在地上戳死了,我总算停下来,但还没松口气,手指头上一轻,竟是玄沉墨给我红线拿走了,快速缠在自己手上!
“孤雁影单独望月,千里阴缘一线牵,无缘对面不相识,只羡鸳鸯不羡仙!”
他念的咒好像跟我不一样,但说完后,他奔血池,就跳下去了!
玄沉墨下去后,我身上那股要压死人的力量瞬间消失。
水面冒出来一串的泡泡时,抓着我的鬼常乐不设防,直接跟我摔了个大马哈。
我俩直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身下咔咔咔的骨头碎裂声让我叫苦不迭——
又被好几个骨头又插到肉里!
鬼常乐抓我起来,快刀斩乱麻的把我身上碎骨头渣拿下来,边拿边说我命真好啊,这都能化险为夷!
又说老凤家有点福报,全用我身上了……
凤家指的就是凤宴戎了,我的福报和凤宴戎的福报有关联这我是知道的,可我不明白这跟眼前的事有什么关系。
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鬼常乐说那棺材里的家伙不要我,剩下的就看玄沉墨了。
我傻了,这什么意思?这里头的男人不要我,要玄沉墨?是个……同?断袖龙阳?
倒不是说歧视,就是,地府这么厉害吗?阴婚都可以这样了。
结果被鬼常乐打了一下脑壳说想什么呢?地府里头还没通过这条呢,这下头不是阳男,却是个极阳极阳的——
阴阳人!!
阴阳人,就是一个人,既是男人也是女人…身上什么都有。
这个姥姥给我讲过,说百万中,也不出一个阴阳人,如果再配上好的命格,那可真是天生行走阴阳的好料子。
现在,这块好料子,就在棺材里,是我们的对手…
血池里,黑棺糟随着玄沉墨下去后就也下去了,我微微开始慌了,但越是压不住情绪越是抖机灵说,“这么看的话,玄沉墨……有艳福了啊?”我说完鬼常乐就接了一句“可不是么”然后微微一愣,就有些稀奇的看我说,“好家伙,你就不担心他吗?胆子这么大吗?他现在去重婚罪了啊!要死的呀!”
我本是为了压情绪才故意抖机灵这么说,但说完后,反而从鬼常乐的语气里发现丝不寻常。
他慌张的样子不是这样的,是鬼门关前的样子,和刚才一样急得跳脚。
现在的他,让我觉得这事儿反而稳了。
这个发现让我忽然有种另辟蹊径的感觉,果然智商的敌人是情绪!
转头看着血池,我说这么看的话,玄沉墨这是替我下去结婚了,问他什么时候上来?
鬼常乐啧啧的摇头说我真是太可怕了,不愧是玄沉墨带出来的,又说不清楚,下头那玩意是可随意切换的,刚才变成女的时候,是为了拒绝我。
但玄沉墨跳下去到现在没上来……
说到这里他又贱嗖嗖的笑:“这搞不好的话,是个美丽的意外啊,一会儿老玄上来能给你带个妹妹,跟古代的话,还能给你这个大老婆端一碗妾侍茶呢!”
他越打趣,我越明白这件事稳妥了,猜测说是不是这阴阳人变成女人身的时候就弱了。
鬼常乐说了句我真没意思,就站起来去拿枪擦,那悠闲劲儿,让我明白这事儿结束了。
我这时候身上到处都破了,疼的钻心,不受控制的发抖,但……心情却是愉悦的。
虽然这件事我没有真的大操大办的亲自解决,可上手的机会也很多,知道了自己是有点实力的…也知道了如何控制情绪…
脑筋身体在这一刻忽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我往后一躺说,我睡觉等着玄沉墨来了叫我。
鬼常乐愣了下,说我怎么能这样呢?一点尊重都不给!
可我真的好累,闭眼就想要睡一会,忽然又想到还一件事没做,咬了咬牙,在鬼常乐说我真是没心没肺的时候,又坐了起来。
在鬼常乐说着,这才对的时候,没搭理他,直接学玄沉墨,闭眼,双腿盘的像个道士样,双手却是合十,念道——
“如是善缘,离诸恶道,诸魔鬼神,悉皆退散。
以福德之力,缘是解脱,超汝孤魂,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善恶自招!
径生十方,望全解脱!”
这段超度,是与我之前念的不同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念,可能是鬼常乐说的【开窍】。
那一刻,我感觉我开了一窍。
我能记起来小时姥姥逼我抄过的佛道超度经文;
记起来姥姥给别人超度的样子;
我现在就是一面学着姥姥的样子,一面学玄沉墨的语气。
这次的念咒,心无杂念,足足念了七七四十九遍…
等我念完,睁开眼,发现玄沉墨都已经回来了。
血池空空如也,鬼常乐不见了,周围的枯骨在我睁眼瞬间羽化成灰…m.tj268.com
这是我没见过的,莫非我是超度成了?
突然,我头顶又落下玄沉墨的手掌。
他这次只是放着手,只用拇指轻轻摩了下我的额头说,“终于长大了一点。”
我愣了下,就问他我这是超度成了?
他点头后,我差点高兴得跳起来,其实,我已经跳了,然后我就给身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还好被他扶住,才没二次伤害,可就这样,我也还是乐极生悲,眼前一黑黑的感觉玄沉墨把我又背在身上,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再后来醒过来我都在车上了,玄沉墨的手一如既往撑着我的脑袋,看我醒了,说我可以再睡会儿,距离三点还有段时间。
我迷迷糊糊看了下远处全是水,还有牌子写水泽湖的字样,心中踏实许多,嗯了一声,的确还累,靠着他的手,可又怎么都睡不着,睡着了不知道还好,醒着他手一直伸着给我枕,就怪怪的……
我坐起来推开他的手说谢谢,不用了。
他才转了转手说,那女阴王已经被拉去地府了,他没要这笔功德,到时候鬼常乐会把这笔功德记我头上。
我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蒙,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到昨晚他们告诉我“听错的”那句。
我总觉得他们的意思是背后的恶势力不能直接杀我,所以一个劲儿的找我别的麻烦,或者说——
想借刀杀我?
不过这也只是我一时的猜测,接着看了一眼时间,我就惊了,“玄……这!这不是已经三点了吗!”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玄沉墨刚才怎么还让我继续睡呢!?我慌慌张张说完,玄沉墨却往后微微倚靠,叹气说——
“难道还不够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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