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气压很低。
在一阵莫名其妙的心酸上来时,我对玄沉墨说,不是不信他,而是,在成长的道路上,我越来越发现,有些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
就像他说的——
“苦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说事实上,我也的确在这边经历和遇到了太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想起那天他在旷野里忽然消失的时候,如果不是那次我也想不起天罡步,说当时一个人都没有,胡盛世出事了,凤晏戎也出事了,四叔……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事实描述,可眼泪突然往下掉,我自己都被吓到。
因为我没想哭的,说对不起可能是又想到四叔。
这么说完眼泪就越是掉的更厉害。
一个劲儿的直掉,最后,玄沉墨叹口气,沉着脸开车。
我很抱歉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听话。
而玄沉墨除了给我递了一包抽纸后,始终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车停在加油站吃饭的时候,我才不哭。
感觉心情稍微好点。
打饭的时候,我转移话题想说点什么,可话题也没什么重点,我说,我每次都会反思,哪里做得不够好,或者我到底哪里还能做的更好等等,就说完,莫名觉得气氛反而更奇怪。
也可能是因为玄沉墨始终沉默。
这弄的我后头就不敢说话了。
最后吃过饭,上车,玄沉墨才是好久开口说,“我没有生气。也没怪你。你说的很对。任何人走到最后都是一个人。”
他几乎是一句一顿的,说完甚至喝了一口酒。
他什么时候拿的酒我不清楚,但不知道咋,我想起凤晏戎抽烟…
这俩一个烟一个酒,我都想劝停。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就低头不敢说话,多说,多错。
很奇怪的一件事。
我跟玄沉墨认识的越久,反而越是不自然,越疏远了一样。
可看他还要喝,忽然看见方向盘在他另一只手下,问他说这算不算酒驾啊?
他愣了下,居然放下去了,说不喝了,就开车。
我也才是松口气。
车走了会儿,他让我休息,我第一次没听话!说起那波黑暗势力和开窍来。
说我好像懂了一些,但玄沉墨没有正面搭话,可能就跟胡盛世跟我说的一样,不能讲明白!会有天谴一类?
不过,当我把推测都讲完了,开窍都说完了,玄沉墨还是稍微讲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说虽然有些事,比如——
那波黑恶势力要对付我,这是一件天命的对抗,是很难改变的事。
那咱们一次次被设计,失败了,士气低落,都是自然的,毕竟敌在暗,我在明。
但我们不能被打败,准确说,我们是不能,不允许,不可以被打败。
因为我只有一次机会。
说到这里的时候,连玄沉墨都要左右看看,怕有什么问题,还好没有遇到。
之后他又说事实上,他也一直知道,我经历这一切会很难,可是正如同我们出山海关时说的那样,在不断的苦难中成长才是最快。
尤其,和那种无助感斗争的过程,我也体会了几次,那才是成长最快的捷径,也是唯一的捷径,只是他沉默的原因是,“很抱歉,没有履行到「工作」的职责。其实,你的父母,姥姥,本也该是我的负责范围…”
他说的时候,我就心口狠狠一顿,接着低了头说,不是的,那都是误会。
他就又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说啥,总觉得又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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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还长,大概第二天的时候,他在午饭后才跟我说,“等山海关后,我会远些看着你。”
他说的时候,没抬头吃饭。
我愣了下,本来美味的饭菜忽然没了胃口,说,“你是不是要把我送什么地方……明知山,不管我了?”说到最后我的手和声音都有些发抖。
可奇怪的是,玄沉墨说“是“”后,我抖的反而不那么严重。
我捏着筷子,死死的捏住说,我知道了,我会更努力的,尽量不让你帮我!我现在也很厉害了……
他就嗯一声,始终没抬头。
我也是飞快的把饭吃到肚子里,只是放下筷子的时候,手抓筷子都抓紫了。
他这是提前跟我告别的意思吗??
我不敢问。
一路上都握紧了手,这次的路上,轮到我一言不发。
可是,我透过他的话能明白他不是推我走的意思,是像我妈那样,不是不管我,是用放手,来成全更好的我。
理解这一层面的我虽然不想跟他分开,可他说的对,他不在的时候,我的确进步的很快。
只有我背后空无一人了,我才能坚守自己的走下去…
再之后,我也不找他说话了,沉默着一路休息。
但是……想到可能他以后很少出现,我就心神烦乱,最后还是玄沉墨点了一把我的眉心,让我好好休息,说等到山海关,还有一场关卡要平。
未必能顺顺利利。
我被他一点,就是灵台清明,安下心了睡着,等再睁开眼已经到了山海关。
山海关的大雪越来越厚了。
玄沉墨在我下车前就说了,我不用进关内,就在关门口,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在关门口我居然看到了…我爸妈!
眼看到我爸和我妈站在一堆人的前头裹着厚厚的大氅,并没有受苦的样子,我悬着的心就立刻放下来,我爸妈看到我也是激动,再看我后头的玄沉墨,隔空跟我们点了点头,我妈则是迅速红了鼻子和眼眶,指着肚子摇着头,欲语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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