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圈一夜后的事,我就不记得太多了。
只记得躺在玄沉墨旁边,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行。
听不到说话,脑瓜子耳朵里都是嗡嗡的。
手腕上的绳被解开,被抱起来,不知道去了哪里,接下来的就就全都靠玄沉墨的转述了。
他说我昏迷后,就有藏民来了,后来,那位族长也来了,看到我们没死,很惊讶。
不过,他忙着安顿我,没理他们。
再之后我就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我是问他我睡了多久,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那时他熬着汤,说我睡的不多不少,刚刚好到晚上,然后把熬好的汤给我吹冷了递过来。
我听到这,刷的坐起,说睡了一天——
那岂不是,晚上又要一场恶战?
玄沉墨就让我喝汤,不要多想。
我也嗅到了特别香的肉味,真实一整夜的消耗,又一天的昏迷,我忍不住先吃了喝了,吃的好像是肝脏一类。
不过,味道跟我以前吃的不太一样,特别奶香。
问玄沉墨这熬的什么?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法?
怎么也没想他不咸不淡的说,是族长那只耗牛挖出来的肝,熬的汤。
我瞬间就捂住了嘴,差点没吐出来,问玄沉墨……耗牛是不行了吗???
玄沉墨说不是,是被杀的。
我愣住,忍住了还是没问,是不是他杀的。
可他主动说了,说那耗牛自己走到了村长布下的陷阱里,快不行了,他救了族长,就顺手分了点,想到我熬了一夜,专门要的肝脏,补补。
我听的这才松口气,问族长摔得怎么样?
玄沉墨就说不太好,不过那老东西还是不肯说这边的事,所以他就没管他摔断的腿,就带着肝,抱着我又上城墙庙了。
我抿了抿唇,没说话,玄沉墨问我想不想去给他治。
我说他很恶劣,不肯告诉我们真想就算了,还把我们给丢到了这边找死,可是这都是他的事情,我的事就是——
遇善就行!
毕竟按照阴阳行当的规矩,他死后到阎王殿,善恶自有定论。
玄沉墨就摸摸我脑袋,说那就明天天亮再去,接着说一天活下来,他们或许觉得我们是偶然,可每天都活下来的话,他们必然会慢慢松口了。
我说是的,说昨晚拼死熬过的一夜,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接着说,我今晚是不是还得转圈?
没想到玄沉墨说起这个就问我——
“你昨晚是怎么想到转圈这个蠢方法的?谁告诉你的?”
说这话,他拿出一大堆符咒来,问我为什么不用符咒?
我被说的就一愣。
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可我好歹夜里作战转了小半夜,快转傻了呢,没功劳也有苦劳!
这……我就不想说话。
低头,喝了好半天的汤,好一会儿,玄沉墨似乎也意识到我的低沉,揉了下我脑袋说他就是觉得镰刀危险,我不适合玩。
这得亏他感应到我危险醒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就抿了抿唇,不说话。
他就又转移话题说,今晚这个咒一放,耗牛灵就靠近不了,不过,不确定今晚来的还是不是耗牛。
我实在是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了,想换个话题,但嘴没注意瓢了,一张口就问——
“牛牛身上除了补肝的,还有没有什么补脑的?”
问出来后,我跟玄沉墨都愣了。
然后他忍住了没笑,真的很认真告诉我说牛油补脑,多喝点汤就行。
我就啊了一声,试图解释,说:“我不是没脑子,是昨晚是被吓到了…”
那一脑袋,刷的就飞出去,滚山坡下去。
还好,我眼疾手快!但抱着朋友的脑袋……这事儿,跟谁能顶得住啊???!!
不过,后面的话我都没说。
因为玄沉墨一脸「我明白」的表情,让我喝汤。
我就觉得他并不明白,他只是让我多喝点汤,补脑!
算了!喝汤!
喝的时候,玄沉墨去贴咒了。
我也真喝了两大碗。
不得不说,吃完后,身体的确好许多。
我走出去晃了晃酸涩的两条胳膊,看外头早天黑了。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时,玄沉墨带我回庙里。
打开灯后,我才发现桌边又有了十几张新弓,和很多很多筒的箭。
玄沉墨说,这都是他白天单手抱着我,一趟趟的来回从鬼域取的。
我听他说时就脑补了下那个场景,一手拖着箭一手拖着我。
莫名脸热!
玄沉墨让我先拿一把看着顺眼的,之后问我害怕么?
我想了下,居然不怎么怕。
一来玄沉墨活着,我也活着。
二来就是老话常谈,一回生二回熟!
嘴上也是难得猖狂说,昨晚都熬过来了,还怕今晚?
却怎么也没想,玄沉墨看着门外,把玩着镰刀说,“那如果,今晚来的不是耗牛呢?”
接着告诉我说,让这边灵魂消失的,真正「主宰」,其实,还没出来。
我皱眉就接着话茬说下去,“没出来?昨晚的堪布不是承认了?”
玄沉墨摇头,说不是他,因为味道不对。
他最后派出去的两个阴差,身上都放了特殊的香料,如果碰到的话,一定回留下香气。
我听的大为震惊,也更加不明白,既然不是堪布,那昨晚那位堪布大师,为什么要承认?又为什么,还引雷劈我们?
这个问题,玄沉墨说他也不知道,接着说,就算背后的真正主宰不出来,这些小喽啰也够让人难缠。
我这时选了一把圆月弯弓,在准备箭筒。
可就在我准备先咬破中指时,玄沉墨忽然让我别用血。
我不太明白,而他看着门外,说心里有个推测,还不能确定。
“不过,过了今夜差不多能定下来我的推测是真还是假了。”
玄沉墨在月色下倚着门框,拿着镰刀的样子,冷酷的像个没有感情的刽子手。
但我听他的话,听的抓心挠肺。
我问他这个推测能共享一下吗?
结果是不能。
玄沉墨说,他因为万一讲不准,很降低他在我心里的信誉值。
顺带教我,“以后不确定的事,不要说!”
他说的严肃,而我也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立刻表示,学到了,以后我也不说!
说完后,玄沉墨就让我张开弓箭等候,说那波东西马上上来了…
我驾着弓箭后,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感觉我好像掉坑里了,我明明是问他推测了什么,怎么给带偏了就……
来不及管。
玄沉墨这时让我拿符咒放在箭上,我立刻照办,可正准备往下瞄,他又让我别瞄准,说让我朝着他们周围射,先看看效果再说。
我就有点疑惑,为什么不直接射那波围攻的?
可玄沉墨说让我照办就行,我只好,也只能照办。
现在情况不紧张,我拉弓,一次就成功了。
这次箭飞时,玄沉墨没跟上,而是冷冷看着,说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
“符咒没用。倒是我故作聪明了,你的转圈,更有用。”
玄沉墨说的我就啊了一声,起初不太明白,眼看玄沉墨就开始收拾家伙事儿,一边收拾一边说,现在可以考虑转圈了。
我好像才反应过来,接着是不知该高兴还是无奈,而这时叮叮当当的声音更强烈。
往外一看,霍的倒抽一口气。
外面居然围过来的一堆僵尸模样的藏民少男少女,并且,这些「人」全都没有头盖骨。
裸露在外的脑袋里,盛放的不知是什么,涌动像是蛆,又像是蛔虫。
玄沉墨这时收拾好了,让我选,是留下——
还是跑出去!
我都不假思索,说不跑!
我说虽然暂时还不知道——
为什么藏民们百般阻拦!
堪布僧侣还对我们出手交恶!
可是!!
我们必须要证明给藏民们,尤其是给那位族长看,我们是有能力在这样艰苦的条件活下来,那么就一定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到这个时候,我仍旧心里觉得,族长还有藏民他们可能是被这边的邪祟给吓到了,震慑到了。
类似的事儿,我之前寡妇村不是也遇到过?最后,他们还当寡妇是神仙呢!
所以,我分析,现在的局面都是因为这边的怪事吓到了族中人,只要我们坚持,就一定能行…
风雪中,那些男男女女从八方很快把寺庙围的水泄不通。
而他们嘴里念念叨叨的东西,让玄沉墨的脸色又白,也没说是什么咒,就让我赶紧放箭,打破他们的咒法。
我立刻说好,放下没用的符咒,开始射箭!
并且,这次不需要瞄准的话,我抓着箭,一口气射出十只!
十只破空而出的呼啸声,让那些人的咒被打断。
之后的一整夜,周而复始,加上玄沉墨跳出去用镰刀逼退一些…
这一夜竟是轻松度过…
不过,玄沉墨一整夜都要求我别射到任何「人」我觉得很奇怪,感觉他好像又看穿了什么,可他不跟我说,我也没拌饭。
第二天一早,没有头盖骨的少男少女退去消失在苍茫大地时,又有藏民来看我们是否活着。
看到我们还活着,那藏民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眼珠子快瞪出来,匆匆就跑了…
我等人走了,才把弓箭放下,这一夜,只用了五把弓,并且他们都不是因为「把握力量不对」断裂,他们全都是使用到极限,弦断了~~
玄沉墨等人走了也带我出去,不过不是去找族长,是去山下捡回来箭。
好家伙,我的箭居然射出去接近几百米……
这无形中,又给我增添了许多的信念感,法脉是真的厉害啊!不由得想问一句——
什么时候能跟背后那股恶势力刚一把…
玄沉墨就揉我脑袋,问我想什么?路还没走好,就要飞。
我被说的赶紧低头…说我是飘了,赶紧念了好几遍常清静经,才是心平气和。
不想的是,捡完回去后,居然有藏民来「邀请」我们去族长家…
真的是请,说的特别客气和恭敬,说族长摔断了腰,务必请我们去帮治一下。
玄沉墨就问我去不去。
我当然要去,不过——
“诊金我不要,我要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们族长答应的话……”
我没说话,那藏民的脸色就白了,接着低头竟然就走了!!
我想追,被玄沉墨拉住,说他们还得回来。
族长在这里德高望重,是一定会有人来,我们只要等着就好。
我说道理都懂,但族长断了腰,不会有问题吧?
怎么也没想到玄沉墨摸着脖子说他还断了脑袋,也不见我问他!
我一下梗住。
大眼瞪小眼的几秒后我才小心翼翼的说,你……还好吗?
玄沉墨直接哼了一声,真的是哼了一声!转脸走了!
我追上去,说我不是不想问,是不敢问,而且,有些事,我问了他也不说的,所以我养成了一种不问他,等他说的默契。
我是边说边追他走的。
他下了城楼时,在一路下坡中,忽然停住回头,我就一个措手不及,整个撞他怀里去……
他应该也不设防的,被我装的晃了下,才抓着我的肩膀给我从怀里托起来说,
默契是两个人达成一致才叫默契!
但很显然,他没有这样的“默契”。
说完撒手继续走。
我愣了下,才又跟上去,之后,到了人多的地方就不太好说话,也就憋着憋着,把这个茬儿暂时放下。
一路到碉堡附近时,人渐渐多了起来。
前几天凶神恶煞,看我们仿佛看死人一样的藏民们,现在看我们的眼神不一样了。
熬过去三天的我,在他们眼中看到了探究,震惊,还有恐惧。m.tj26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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