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真是你的东西?”
即便她刚才有一瞬间是这么猜测的,可听萧元良亲口说出来,她依旧很惊讶。
她在东岳国呆了不少日子,这皇城里的名人事迹自然也听说了不少,兰山居士这号人物,被文人墨客捧得极高。
一来是他的画技又好又快,二来是他十分神秘,即便出现也从不露脸,不是戴着面具就是头顶黑纱斗笠,没有人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他多大年纪。
许多人扬名之后会忘记初心,受到吹捧便会骄傲自满,热衷于显摆,可兰山居士不同,他扬名许久,却依旧多年维持神秘。
见过他身形的人说他站如青松,个头挺拔,听声音不像老者,可能是年轻公子,也有可能是中年男子。
至于为何总是不愿意露面,有人猜测,这位画家大概是相貌丑陋,怕露了脸会遭人嘲笑,所以宁可保持神秘感,若他模样俊俏何必怕露脸?如此有才华的人,要是再拥有一副好皮囊,那便是锦上添花,不止会有文人墨客追捧,更会有无数妙龄女子倾心。
这样的说法倒是挺合理,因此她最早也认为,兰山居士的真实容貌,或许真的不怎么样。
可今日,她却被告知,这位赫赫有名的神秘画师竟是她一直以来都瞧不上的未婚夫。
他若真的是兰山居士,那岂不是说明,他在十几岁那会儿就扬名了?
“公主若是不愿相信,本王这就给你展示一番如何?”萧元良的声音传入耳中。
司兰婳回过神来,抬眸看他,“王爷是要现场作画吗?”
他都这么提出来了,她自然是挺想见识一下。
萧元良走到书案后取出了笔墨与画纸,而他研好墨之后,并未立即动手,而是又拿了一条黑色的绸带,司兰婳正疑惑着绸带的作用,就见萧元良用绸带蒙住了双眼。
司兰婳讶异道:“王爷你这是……”
要闭着眼睛盲画?
“为了让你相信,我是实至名归的第一画师。”
萧元良说话间,绸带已经在头顶上缠绕了两圈。
他提起笔沾了墨,在画纸上落笔。
司兰婳的目光随着他的笔尖而游移,她不再出声打扰他,而是静静地观看。
几笔勾勒出长长的竹节,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半点儿犹豫。
他笔下的竹叶,安排得错落有致,以墨色浓淡分出前后,竿瘦叶肥,层次分明。
即使蒙上了双眼,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他的笔势变化多端,挺劲潇洒,倾斜的片片竹叶似乎于风中摇曳,显出迎风之意韵。
司兰婳越看,越是惊奇。
琴棋书画她也是样样精通,可她心里很清楚,即便她再用心、再细致地去画,也画不出萧元良此刻的成果。
“王爷盲画都能这样熟练而流利,真是令人不得不服。”
温玉礼同她说过,梁王并非学识浅薄的人,他年少时曾短暂地显露过他的才能,或许是担心锋芒太露招来祸端,这才会在后来的日子里,越发不学无术,不给旁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尽管她已经知道梁王不简单了,可亲眼目睹他作画的过程,依旧会让她震撼。
他能将自己的真实才华掩藏这么多年,可见是个极聪明且懂得隐忍的人。
画作完成,萧元良取下蒙眼的绸带,看了一眼自己的成果,唇角轻扬道:“还好,没有失误。”
“岂止没有失误,王爷的水准是我望尘莫及的。”司兰婳的目光依旧落在画作上,“在今日之前,我对王爷有些误解……”
“致歉的话就不必说了,是本王自己没有显露出来,又怎么能怪公主瞧不上我。”
萧元良语气悠然,“你是中宫嫡出,自幼被南夏国帝后悉心栽培,才貌双全又见多识广,眼光高些自然是很合理的,即便我有个第一画师的名声,也依旧觉得配不上你。”
“王爷不必这么说……”
“我是真这么想的。”萧元良看向她,黝黑的瞳仁里一片清澈,“我朝这么多年轻才俊里,也就只有十三皇叔配得上你的身份与才貌,若不是皇叔已经娶妻,你与他或许会是珠联璧合的一双人。”顶点小说
“王爷说这话就有些多余了,宁王的性格我并不喜欢,他不像你这样风度翩翩,况且我也不觉得我能配得上他,比起我这样柔弱的女子,玉礼那样智勇双全的女子更适合与他并肩。”
司兰婳顿了顿,道,“我从前只想着找一个能被我高看的人做夫君,却不曾考虑对方是否瞧得上我。今日得见王爷的才华,让我颇为赞赏,你不用觉得自己配不上我,你我之间的婚约,不存在相不相配的问题。”
萧元良面上浮现一丝喜色,“那么公主是否愿意尝试着与本王发展感情?”
“我可以给予王爷尊重,至于其他的暂时无法承诺,”司兰婳直言道,“我对你的确有赞赏,但不是动心。”
萧元良垂下眼,“你我的确是有言在先,只做挂名的夫妇,只因我最初认为公主心高气傲,难以接近,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才发觉自己有错,公主虽有傲气,却修养极好,善解人意,身份贵重却不恃强凌弱,让人很难不动心。”
听着这番表白,司兰婳先是一怔,而后道:“王爷过誉了,皇兄都常常说我娇纵,没那么善解人意。”
“没有过誉,你在我心里就是如此好的人。”萧元良道,“从公主的为人处事便能猜到,你的母后必定也是德才兼备、蕙质兰心的人物。”
“这个王爷倒是说对了。”司兰婳附和道,“母后自幼教导我们要行事正派,不可做卑鄙龌龊之举。”
“那你的众多兄弟姐妹们,日子想必也都过得很舒心了。”萧元良说到这,声线里似乎带着几分落寞,“有个品德优异的后宫之主,是我和母妃羡慕不来的福气。”
他这话仿佛意有所指,司兰婳下意识问了一句:“王爷何出此言?莫非你与你的母亲受过太后娘娘的欺凌?”
萧元良摇了摇头,“欺凌倒是谈不上,只是……”
“只是什么?”
“母妃的死,与太后娘娘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萧元良的语气里听不出起伏,“有些话我憋在心里许多年,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即便是与我关系极好的五哥,我也很难开口,公主若不急着走,不妨听听我的故事,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总会帮我守住话。”
司兰婳的确被勾起了好奇心,“既然王爷信任我,我自然愿意做这个倾听者。”
……
酉时,日头将落,司兰婳离开了梁王府,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她靠着马车壁,回想起萧元良和她讲述的经历,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忽的,马车停止了行驶,帘子外响起护卫的声音:“宁王妃?”
司兰婳闻言,连忙掀开了马车帘子,只见温玉礼已经走到了马车边。
“玉礼,你怎么在这儿?”
温玉礼跃上了马车,直接钻了进来在她身旁坐下。
司兰婳放下了帘子,小声道:“我去梁王府,你是不放心吗?”
“萧元良自然不敢把你怎么样。”温玉礼道,“只是他今日在酒楼内对你大献殷勤,让我觉得有些古怪,话说,你去他的府里逛了一圈,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吗?”
司兰婳沉默了片刻,而后道:“玉礼,你们或许是误解他了,他不是虚伪的小人,也没有什么坏心眼。”
温玉礼面带不解,“是发生了什么?能让你忽然对他的品德如此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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