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月带人给秦云霜的院子重新收拾了一番。
破坏的家具都换了新的,生活用品也全都换了新的。
“既然娘喜欢这里,那也要在这里住得舒服才行。娘的嫁妆还在江府,我改日让他们全都吐出来。”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娘的宝贝月儿健健康康的就好,其他都不要紧了。”
江海岩是看中秦家的财产,才在从未见过秦云霜一面时,就去秦家提了亲。
秦云霜的父亲,是长河边城的富豪。
江海岩身居官位,又长得仪表堂堂,以为给女儿找到了个好夫婿,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当年,秦云霜是带着几十车的嫁妆远嫁来的京都。
没想到,嫁过来后才发现,江海岩早在青楼有个相好花魁的柳茹。
连赎身的钱,都是从秦云霜的嫁妆里面拨出去的。
秦云霜从小性格就温和善良,也没有争抢的心思。柳茹进江家后,她一直真心相待,没想到柳茹想将她取而代之。
“娘不想回去争什么,闲云野鹤般活着,还能时常见到我的月儿,娘已经很知足了。“
秦云霜性子好,但却不傻,如今的江家她早已看透。
她愿意将委屈咽下。
江挽月心里更堵得慌。
“娘,我今早特意去摘了新鲜的野菜,想给挽月姐姐尝尝鲜。”石红螺擦着眼泪进了院子。
秦云霜发现了异常,赶忙上前关心道:“怎么哭了?”
“没事,沙子迷了眼。”
“让明竹去处理吧,她也可会做饭了。红螺,你过来。”江挽月让明竹接过了竹篮,又拿了个漆红的木盒出来。
石红螺走近,看见盒子里是一只做工精美的金钗。
“送给你的。”江挽月说,“昨日发现,你喜欢簪花,便特意选了这个,日后若有合适的,再送你。”
她拿了发簪,亲手替她带上,金灿灿的单钗子,半遮半掩在大朵的鲜花下,矜贵却又不夸张,漂亮极了。
石红螺立马开心了起来,“好漂亮的发钗啊。”
“喜欢就好,是不是可以不伤心了。”
“嗯!多谢挽月姐姐,我好喜欢。”石红螺摸了摸头上的发钗,“我还是去帮帮明竹吧,这野菜鲜嫩,我想亲自给姐姐做。娘知道我的手艺,总夸我做的比厨子还好。”
她也笑着说,“好啊,今后让明竹跟你多学一下学。”
石红螺开心地进了厨房。
秦如霜压低了些声音说,“之前娘听了柳茹的挑唆,一直以为你死了。加上红螺是个孤女,也没有家人,娘才认了曲红螺当干女儿的。”
“娘,我这么大了,不会吃这种醋的。”江挽月抱住秦如霜,埋在她脖子里,“知道这几年有人陪着你,我才放心。”
“我已经想办法在给娘配解药了,我脸上的红斑能去掉,娘身上的毒性一定也能解。”
“你自小喜欢宸王,如今嫁了过去,他对你好吗?”
“还行吧。”她回应得含含糊糊,也不知道如何细说。
秦云霜见状,眉头微蹙,“宸王是不是对你不好?”
“宸王疼爱飘雪,挽月又是飘雪的亲姐姐,自然不会对她太差的。”
江挽月还没想好怎么说,柳茹便带着人直接进了院子。
柳茹只带了两个丫鬟和一个车夫就来了,一副来卖好说和的样子。
“你在这住了三年,很多事情不清楚,等搬回江家去,很多事情我会一一说给你听。想知道什么,每天都好好跟你说。”
江挽月一秒冷了脸色,西枝跟北枝立刻挡在身前,柳茹无法近身。
柳茹知道这两个丫鬟武功高强,她识相的就站在原地没动,还挤出一个笑容来。
江挽月冷厉地开口,“你来这干什么?”
“我没有恶意,挽月,你的防备心太重了。”柳茹一副很识大体的样子,“之前你闯入江家胡闹的事情,既然王爷出面,也就罢了。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提了。”
拿夜北骁来说事,摆明了是让秦云霜知道,宸王对江挽月并不好,宸王偏爱的人是江挽月。
不管姿态摆得多低,语调说的多温婉,柳茹骨子里的那点又傲又虚荣的劲儿还是撇不出去。
“今天,我是来接你娘回江家的。”
柳茹说,“本来姐姐从别庄回去,随便派个人来接便可以了。但我为了表示诚意,还是亲自跟了马车来请姐姐回江家。”
“看在王爷的面上,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们还是一家人。”
江挽月才懒得理她的惺惺作态,“我可没说给夜北骁面子。”
柳茹知道江挽月不会好说话,也不想再挨一顿揍,她今天来,也只是为了示好。江挽月不愿意,她便夹着尾巴打算走了。
“那我就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看姐姐,等姐姐想好了,我肯定还是亲自来接。”
江挽月看了东枝南枝一眼,两人立刻上前,拦住了院门。
柳茹进出不得,表情变得难看了起来,“挽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淡淡启唇,“我说让你走了么?”
“那你想如何才能让我走,今天我来,可是好意!”
江挽月冷冷的,“当然是把不属于你的东西留下再滚。”
东枝南枝礼貌地上前,鞠了个躬,“得罪了。”
柳茹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被扒掉了身上值钱的首饰,甚至连真丝的外衣都被扒下来的时候,柳茹才哀嚎着明白江挽月的意思。
“你身上光鲜的一切,都是来自我娘带来的嫁妆。吃穿用的都是我娘的东西,你以为不说就没事了?”
“不只是你,江家欠我娘的,全都得吐出来。”
江挽月一脚将她踹出门外,“你最好是离我娘远一点,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大门贴着柳茹的脸关上,差点没夹掉她的鼻子。
柳茹知道江挽月跟从前不一样了,却没想到如今的江挽月变化这么大。
她浑身上下穿着一身白色中衣。
她这辈子还没丢过这样大的人。
若是这样不雅地江家,岂不是让所有人看了笑话。
“挽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长辈,是你二娘。挽月,你把衣服给我。二娘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门又被打开。
江挽月朝她微微一笑,“你不甘心,大可以去告诉我爹,我也正想让他知道呢,他欠我娘的跟你一样,迟早得还。”
“挽月,二娘可以认错,首饰什么也都罢了,你把衣裳还给我吧。”
“哦……对了,还有一件东西忘了。”
江挽月指尖指着柳茹的鼻子,然后缓缓往下滑落。
北枝走上前,点头道,“奴婢明白。”
最后,柳茹连脚下穿着的丝罗软底的绣鞋都被扒掉了,脚上只穿着白袜子在砖地上,往后退了两脚,就踩得乌黑。
江挽月冷笑着,重新关上了大门。
柳茹的脸又红又紫。
实在不敢招惹江挽月,她跌跌撞撞爬上马车躲了进去,吩咐车夫,“回江府时别走大门,从侧门进,别让人看见了。”
马车往村外走。
刚到村口,丫鬟便朝柳茹说道,“夫人,咱们有救了,王爷来了!”
夜北骁骑着马,身后只跟着萧启一个人。
“王爷定会替你出气的,你可是雪侧妃的亲娘。即便看在雪侧妃的面子上,王爷也会帮您把衣服要回来的。”
柳茹心思微动,掀了车帘跳下马车,“王爷!”
村子路窄,柳茹的马车挡在正中间,夜北骁只能停了下来。
看见是柳茹一身狼狈,他眼皮跳了跳。
不用猜就知道,又是江挽月的手脚,她也真够会惹事的。
夜北骁深深吸了口气,只能面对柳茹,“何事?”
柳茹行了个礼,红着眼睛说道,“飘雪在宫中犯了错,还希望王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责怪。飘雪自小脑子就是单纯一根筋,跟挽月那孩子不同,挽月心思活络,做出什么错事,我作为长辈都能理解,飘雪这孩子,若是忽然疯魔了,必定是有什么心结才会做错事。”
柳茹字里行间是在说女儿,又是在暗示自己这一身是江挽月所谓。
夜北骁是聪明人,必定一听就会明白。
“请王爷善待飘雪,就看在飘雪痴心一片的份上,对飘雪好一些吧。”
夜北骁冷淡疏离,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让人觉察的嫌恶,“你的意思,是本王对飘雪不够好?”
柳茹万万没想到,夜北骁会这么说。
整个人脸色都白了。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教本王做事?”
闻言,柳茹整个人都傻了,直接害怕的跪了下去。
“不敢,王爷误会了。”
她一跪,白色中衣的膝盖,又多了两块漆黑的脏痕迹。
“本王误会了,又如何?”夜北骁道,“你穿成这副模样在外面走动,也不怕丢了江海岩的脸面。”
柳茹想跟夜北骁告状,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堵死在了嘴里,“本王正需要一辆马车,你把马车留下,自己走回去吧,看在马车和飘雪的面子上功过相抵,本王也不怪你胡言乱语冲撞本王了。”
柳茹整个人都傻了。
如果没有马车,她岂不是要穿着一身中衣走回家?
夜北骁懒得跟她多费口舌,“若是不愿,本王就让萧启送你回去。”
要是衣衫不整的被暗卫送,旁人看了还不知道怎么猜想呢。
还不如自己走。
柳茹没了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她一身狼狈站在路边,一动不动。
夜北骁不耐烦的威胁,“还不走?难不成本王去找几个人送你?”
柳茹勉强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又行了个礼,在丫鬟的搀扶下,穿着一层薄薄的袜子就走。
路上不少碎石,膈的脚疼。
柳茹苦不堪言,却只能自己走下去。
她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
宸王根本就不好拿捏,要不是当初飘雪趁着江挽月高烧时,顶替了她,让宸王以为跳下长河救人的是飘雪,恐怕根本就没有近宸王身的机会。
现在,就之外希望飘雪寄希望于这恩情,能扎稳脚跟,扳倒江挽月了。
否则,她们母女俩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萧启下了马,让车夫跟着柳茹走了。
他将自己怀中的漆红色的木盒放进马车里,又牵起柳茹带来的马车,显得夜北骁真的是需要这辆马车一样。。
“王爷并不缺马车,为何要这么说。”
夜北骁沉声,“江挽月惹了柳茹,回头定是要闹起来的。不管如何,柳茹都是长辈,传出去,她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名声,怕是又要臭大街。”顶点小说
萧启明白了。
王爷这是在替王妃善后。
若是王爷掺和了进去,柳茹定然是说不清这件事,也不会让这件事乱传,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宸王会无缘无故把自己侧妃的母亲穿着中衣赶下马车。
上次赶去江府也是。
虽是阻止了王妃胡闹,本质上却是将王妃所做大逆不道之事,全都按了下去,无人再敢提起。
萧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王爷,真的对王妃上心了。
夜北骁打马往前,“走吧。”
萧启牵着马车走在了前面开路。
江挽月听见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走近的声音。
她拉开大门,就看见柳茹的马车又停回在门口,只是赶车的马夫变成了萧启。
以为是柳茹还不死心,拉了夜北骁的人来撑腰。
“我看你今天是想爬着下山。”
江挽月冷笑着从萧启边上穿过去,一把掀开了车帘。
马车里空荡荡的,只放着一个漆红色的精致木盒。
她顿了顿,犹豫的看向萧启。
“这是什么意思?”
萧启双手抱拳,没有回答,“参加王妃。”
夜北骁慢慢悠悠从后面跟了上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江挽月,“打开不就知道了?”
江挽月诧异,“你怎么来了?”
他反问,“你来见你娘,本王为何见不得丈母娘?”
“……”倒也的确是见得。
只是,没想到他会来罢了。
夜北骁淡淡地说,“拿起来看看,你不就知道是什么了?”
江挽月心里觉得怪怪的,抱了盒子出来。
看了看他的表情,又看了看盒子,犹豫着没有动作。
“不敢开?”夜北骁挑眉。
“我有什么不敢的?!”
江挽月挺起胸膛,一把打开了盒子。
里面竟然是许多铺子的地契,有女子喜欢的胭脂铺、首饰铺子、绸缎铺子……几乎是把繁华的一条小街都在这里面了。
她胡乱的翻到了最下面。
底下还垫着一些田契和银票。
都是钱!
江挽月愣住。
“是给你的,迟来的赔礼。”
夜北骁说的快,声音又沉沉的,没什么波澜。
江挽月一时间恍惚,总觉得他说的含糊,迟来的赔礼像是说成了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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