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琳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封子玉挂断了。
盛谨言从深度睡眠里挣脱出来,他白衬衫汗涔涔的,他起身做了两个深呼吸,伸手到西裤口袋里找烟。
封子玉将烟盒递给他,“你的刚被你抽没了,抽我的。”
盛谨言接过烟盒,想从里面抽出一支烟来,他手却抖得厉害,半天没拿出烟来。
封子玉拿过烟盒,敲出一支烟递给盛谨言,又给他点上,“阿言,你别慌,都过去了。”
盛谨言猛吸了两口烟,吐出烟气。
他红着眼睛问封子玉,“我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封子玉看到自我保护欲空前强大的盛谨言,他淡然一笑,“你说了盛家的一场大火。之前你也说过,不过这次你说在大火里丧生的不只有你的大伯盛必天,还有你的妹妹盛谨予。”
盛谨言掐着烟的手微微一抖,烟灰落在了他的衬衫上。
而他眼中的泪随即滚落,他忙用手背揩掉,样子狼狈又慌乱,却让封子玉的心揪着不舒服。
封子玉拎着椅子坐在了盛谨言的对面。
他轻声询问,“阿言,你能跟我说说你妹妹盛谨予吗?”
盛谨言猛吸了两口烟,摇头,“我不想说。”
“阿言,你这样,我帮不到你,”封子玉推了一下他的金丝圆框眼镜,“因为昨天你梦到你妈妈,所以你也察觉到你情绪都不对了,你才一大早来找我。”
“这说明你也希望你是好好的,对不对?”
封子玉现在特别像幼儿园的幼师,言语轻柔得像哄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般。
盛谨言舌尖抵了一下口腔壁,冷嗤,“你好好说话,我又不是小孩。”
封子玉冷笑出声,“你还不如小孩呢,你不要忘了你已经和容琳在一起了。”
他觉得提到容琳,盛谨言才有说出一切的勇气。
封子玉指了指盛谨言的手机,“刚才容琳给你打电话了,我帮你挂断了。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她能察觉不到吗?”
盛谨言神情变得很难看,他紧张地舔了下嘴唇。
他抬眼看向封子玉,“子玉,你能保证不对任何人说嘛?包括秦卓。”
封子玉点头,“成为你们朋友之前,我首先是一名有职业素养的心理医生,保护病人的隐私是我义务。”
盛谨言垂眸不言,他长而密的睫毛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似乎也在偷偷藏起他心底的秘密。
良久,他才说,“盛谨予是我亲妹妹,她比我小两岁,着火的房子是她平时住的。我没能救出她...我眼睁睁地看她...看她被活活烧..烧死了...”
盛谨言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像没有了生机的植物,颓败又落寞,他蓄在眼眶中的泪水滴滴滑落,砸得封子玉也跟着红了眼眶。
什么是最痛苦,最悲哀,最无助的事情?
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爱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却无力挽回,而十四岁的盛谨言就亲眼目睹了妹妹惨死在大火里。
盛谨言过了许久才平复心情,他抬眼看向封子玉,“子玉,我恨很多人,这里面也包括我自己。你懂吗?”
封子玉点头,“懂,但这不应该成为你痛苦的根源。意外之所以被称为意外,就是因为它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外,所以,你不应该为意外而痛苦自责。”
盛谨言收紧了手掌握成了拳,“那不是意外,那是一场阴谋。”
他仰靠在沙发上,目光很空洞,“等我查到了证据,我就给予儿报仇。”
封子玉,“......”
盛谨言又躺了一会儿,就起身捞起了西服外套利落地套在了身上。
他声音嘶哑,“我好多了,走了。”
封子玉皱了皱眉,“你觉得你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了吗?”
盛谨言正了正领带,又将西服外套的扣子扣好,“剩下的负面情绪在工作中发泄吧!”
封子玉捏了捏眉心,无奈地看向盛谨言,“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讳疾忌医。”
盛谨言的桃花眼挑得肆意,“很快,我就能药到病除了,走了!”
看着盛谨言离去的背影,封子玉也没想到盛谨言的药是什么,难道是容琳?
他思虑再三给秦卓打了电话,询问盛谨言口中的药。
秦卓看了一眼手中的应诉材料,嗤笑,“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了?”
封子玉垂眸思虑片刻,“秦律,你算是盛谨言的亲属吗?”
“当然,”秦卓明白封子玉的意思,“我和老肖是他认可的家人,病人的情况,我有权知道。”
封子玉浅笑,他的两种疑虑都尽消了。
他起身走出诊疗室,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他情况不太对,我给他催眠,他第一次提到了他妹妹盛谨予。”
秦卓挑眉,“盛谨予是谁?我怎么不知道盛谨言还有一个妹妹?”
封子玉落下百叶窗,修长的手指勾了勾叶片。
他目送着盛谨言开车离开,却语气无奈,“盛家的水很深,我觉得盛谨言有很多秘密,且都与盛家有关。”
秦卓合上了资料夹,“你探究到了什么?阿言他没事吧?”
封子玉扯出一丝淡笑,“一个大宅门里隐藏一个女孩的身份,甚至让外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你说他们在隐藏什么?”
秦卓想到了盛谨言送检的亲子鉴定的检材。
他挑眉,“难道那个盛谨予不是盛必行的孩子?”
封子玉耸肩,“猜测而已,却是合理猜测。”
挂了封子玉的电话,秦卓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们的猜测是对的,盛必行和阮静怡唯一的孩子就是盛谨言,而这两个人却给盛谨言生了同母异父的妹妹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秦卓往后仰靠在椅子上,心中一口气堵在那上不去也下不来,他十分憋闷。
他声音清冷,紧握着拳头,“枉为父母,枉为人!”
另一边,盛谨言紧握着方向盘,他的眼泪却总能模糊了视线。
他很久没像现在这样脆弱了,已经很久了!
可偏偏就是阮静怡的电话勾起他做了那个梦,梦境中的他追着阮静怡。
而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三岁大的盛谨予跟着他一起追妈妈,她的小手紧紧地拽着他的手,她和他一样的难过,一样的歇斯底里。
没错,当年阮静怡狠心抛下的不止五岁的他还有三岁的盛谨予。
盛谨予,是他盛谨言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他陪着长大的小女孩,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妹妹,是他晦暗童年里支撑他坚强勇敢的光亮,可是盛家人亲手毁了他的光亮和亲情。
另一边,容琳顺利通过了科三和科四的考试,一切都完成已经下午五点了。
她出了考场拿起电话打给盛谨言,电话很快被接起,“容容...”https://www.tj268.com
“我考试都通过了,”容琳看一眼安慰时蔓又挂了的洛简,“我和洛简,时蔓吃完饭再回去。”
盛谨言稳着情绪说,“好,多点些你爱吃的。”
而后,盛谨言就挂断了电话。
容琳看了眼手机,不知为何她觉得盛谨言的情绪很低落。
洛简边讲电话边走了过来,挑眉问容琳考试情况。
容琳打了个ok的手势。
见此,洛简笑着点头,她继续讲电话,“爸,你和盛伯伯少喝一点,我晚上吃完饭顺道去乐肆会所接你。”
盛伯伯?
容琳,“......”
挂了电话的洛简见容琳一顿,她撇了下嘴,“我爸和盛谨言的爸爸盛必行要在一起喝酒,我妈让我回去顺道接我爸回家。”
容琳表情不太好看,“伯父怎么会认识盛必行呢?”
洛简笑着回答,“世界不大,他俩是同学。”
容琳,“......”
而后三人去吃了西餐。
夜里,容琳回了帝景豪庭,她开锁进门后,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她按了下墙面上灯光控制屏,打开了客厅所有的灯。
容琳换了拖鞋走了进来,她抬眸就看到盛谨言坐在沙发上,他敞着衬衫领口,露出大半的胸肌,衬衫的衣襟也散在外边。
盛谨言顺毛着头发,眼睛微红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容琳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空酒瓶,“受刺激了?”
盛谨言却拉住容琳的手,“容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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