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锦润还想阻止，崇宁一把拉住他。
“没用的。”刺客的目标是茶楼里的渠英，这些人打着救太子的旗号诛杀无辜百姓，岂是那么容易就停手的？说不准，这就是刻意安排的。
目的，自然就是激起民愤，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渠英身上。
百姓是不会管里面有多少阴谋的，他们只会认定，朝廷的人为了救太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tj268.com
看了一眼身边的锦润，崇宁提醒他：“你不能暴露身份。”
否则，连他也要被牵连。
锦润紧紧抓着扶栏，面具之下，咬紧牙关，他双眼通红，看着无辜百姓被射杀，愤怒，却又无计可施，深深的无力感让他倍加自责，内心如烈火煎烤一般。
“你以后...”崇宁握住他的手：“会习惯的。”
朝堂倾轧，历来如此。
锦润没有回应，他还没接触到朝政，并不明白里面的手段有多么狠辣无情，虽然书中有不少记述描写，可文字苍白，哪里比得上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失。
突然，崇宁将手里的手炉掷了出去，直接打飞射向莲花台上神女的冷箭，抬头看向屋顶放箭的人。
想杀人灭口？
神女一愣，抱着琵琶看向这边，崇宁一跃而起跳下去，踩着那些人的头飞身上了莲花台，神女甩开琵琶想把她打下去，结果被崇宁一脚狠踹在琵琶上，琵琶应声断裂，神女也踉跄着要跌下去。
关键时刻，崇宁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直接把她拉起来，然后重重一拳砸在她的腮帮子上，她极少这么打人，力气也拿捏不准，一拳下去，神女‘哇’一口吐了血，两颗牙也混着血水一并吐了出去，美丽的容颜瞬间扭曲，整个身子也软了下去。
崇宁并未停手，拔下发簪在她膝弯和手肘处狠狠一扎，直接废了她的四肢，半晕的神女凄厉惨叫，却已经没有任何还手寻死的能力了。
莲花台周围的刺客发觉不对，挥刀就冲上来，崇宁捡起琵琶就是一扫，闷头往上冲的人及时刹住脚步，反倒让后面的人一时不稳摔了下去。
她站在莲花台上，漠然扫视了一圈底下的刺客，目光紧盯廊桥上男人的身上，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了这一边，冷漠地瞧着街上的百姓被屠杀。
崇宁指了指女人，比了个杀人的手势后手指摆了摆。
“呵~”男人笑出了声。
“小郎君。”吃喝的三人早已经停下了，急忙过来把锦润拉远了一些。
这男的不像好人，离远些比较好。
他们的反应男人浑不在意，眼眸一直盯着崇宁，她护下了神女，这个时候再杀，就是自找麻烦。
屋顶上已经有利箭盯上她了，只等一声令下，就可以把她射成刺猬，即便她身手了得，也没办法在自保的同时还护住神女。
但没有人下令，瞄准她的箭头也就迟迟未动。
“住手！”渠英终于冲了出来，他站在了箭雨中，将一个父母被杀的孩子护在身上，自己肩上还中了一箭。
一直没说话的男人这样微微抬手，屋顶上的人这才收手，而他自己，高高在上地站在廊桥上，拱手一抱，无视街上横尸哀嚎的百姓，声音嘹亮：“臣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渠英护着大哭的孩子，仰头看着他，气愤的面目狰狞，自小的修养让他无法爆出脏口，但心里已然怒火中烧。
“霍无忌！”
渠英喊出了男人的名字，锦润与崇宁齐齐一愣，这才知晓男人的身份。
霍无忌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今天晚上的事儿，渠英明显栽了。
“接着。”崇宁把已经废了的神女丢在渠英跟前，示意锦润下来，他们该回去了。
渠英紧紧握着手里的刀剑，他认得出崇宁，但他没说话。
他很清楚现在揭穿锦润和崇宁的身份，会给他们也惹来麻烦，他不愿意这么做。
只是崇宁在他跟前停了停，低声道：“殿下伤势不重，可不是好事。”
“啊？”渠英一愣，立马明白，在茶楼中厮杀时他受伤不轻，一直憋着喉间腥甜的血，经崇宁这一提醒，他也不强撑着了，一口血吐了出来，直接倒在地上。
“太子殿下。”身边还活着的侍卫呼啦啦全围了上来。
崇宁枯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等锦润跑下来，拉着她直接离开，满地都是哀嚎的百姓，她看都不看，踩着血水走远。
霍无忌一直盯着她，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与崇宁交手了。
回到王府，锦润立刻吩咐人去街上救人，崇宁没有再阻拦他了，只是静静看着。
府上的护卫大半都冲了出去，他们仍旧站在大门口，锦润一直看着回来的方向，有风吹来，似乎都带了丝恶心人的血腥味。
他极度不适，摘了面具，脸色已经苍白如纸，若非被怒火强撑着，只怕早就吐了出来。
“为了给渠英泼脏水，就杀无辜百姓。”他无法接受这种安排，即便是权谋争斗，也不该牵扯无辜百姓。
崇宁攥着已经冰凉的手，即便已经冻得在发抖，也没催促他回去，只是冷冷道：“他们不会将百姓看做人，除了他们自己，任何人都不算人，只能算是棋子，丢弃棋子又怎么会心疼呢？”
“渠英有自救的可能吗？”他更关心这件事。
崇宁不语，渠英是宣平帝精心培养的储君，除非犯了谋逆大罪，否则任何过错对他都没伤害，但今天晚上这个布局，是在激起民愤。
大臣会指责霍无忌滥杀无辜，但霍无忌敢这么明目张胆，必然也会有人往渠英身上找错处。
这种时候，渠英若是伤重不治，性命垂危，那这个局就闹不起来，就看渠英愿不愿意豁出去了。
“这个霍无忌我们见过。”崇宁已经想起来了：“梅子涧那里，就是他袭击的我们。”
锦润满脸震惊的回头：“你确定？”
“确定。”即便霍无忌没动手，但屋顶上那些人的羽箭她可是有印象的。
与梅子涧时射伤锦润的羽箭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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