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封清歌独自主持朝政之后,整个皇宫都变得繁忙起来。
一是因皇帝身体突然垮掉,二是因襄阳王抗击乱党受了重伤。
承乾宫和梧桐宫两处汤药不断,前者还不断有妃嫔前来侍疾。
两人相继倒下,宫中之人多少有些惶惶不安。
而这时不知为何在宫外青灯古佛的太后突然回宫。
名义上是看望两个儿子,实际上众人都猜测她是对封清歌不满。
不说朝堂上如今明里暗里追随封清歌的人,剩下人这么久拉扯下来,也觉得她是个好人选,唯一让他们心中有疙瘩的地方就只剩下性别。
可如果排除封清歌,剩下更是一个比一个不行。
就在众人忐忑之际,太后鸾驾入宫。
封清歌带领后宫嫔妃和如今少得可怜的两位皇嗣迎接,就在众人忐忑之际,下轿的太后却拉着封清歌的手,一口一句夸赞她身姿风范颇有皇帝和先帝之风。
此话一出,谁还不明白这位太后回来的意图。
完全就是为了给封清歌加码。顶点小说
封清歌出生之时,太后就已经去了寺庙,两人其实并不熟悉。
人前亲热到人后,太后只是打量着封清歌说了句比她有本事,还好命。
面对长辈封清歌只能安静不语。
太后也没为难她。
有了太后明面上的支持,朝堂上那一点点微弱反驳之声越来越弱。
又过了几月到了年节,出使寇岛之人传来好消息。
而皇帝这段时日身体稍微好了一些,偶尔会上朝,可大多数时候都是听着,朝政还是封清歌在主持。
得知好消息,皇帝便下令举办了宴席,脸色红润与朝臣庆祝,三杯酒过后,一口鲜血当众吐出。
朝臣皆慌,他却不在意摆摆手。
“朕的身体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每日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许多事也该交给年轻人了。”
此话若是放在以往,一出肯定会被引起许多人反对,但今日无人多言。
皇帝慈爱对着坐在下首处最尊贵位置上的封清歌招手。
封清歌起身走到皇帝身边。
皇帝让开一半座位。
封清歌微微欠身,然后毫无顾忌地坐下。
至此,下任当权者算是彻底定下。
原本欢乐的氛围没有再回来,整个大殿凝重到结束,之后皇帝一人脸色高兴。
那日宴会之后,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宫中几次传出病危消息。
年节喜色彻底消失无踪。
朝臣看着封清歌每日来去匆匆,眼下青黑越来越重,不得不开始提醒她注意身体。
不然皇帝还未倒下,这位隐形皇太女先撑不住,那才是大问题。
封清歌只是摆摆手说自己无碍。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快要正式进入年节,皇帝突然召集了朝中有名望之人入宫。
其中还有在京城外庄子乐不思蜀的前景国公。
商议一上午后,一道圣旨送到了景国公府。
景澜听完自己父亲宣读的圣旨,神情少见有些恍惚,在前景国公提醒下,才起身接过圣旨。
看着手中明黄色的绸缎,将其供奉在家中祠堂中,和另一道属于他的圣旨并排放置。
翌日,京城被一道消息席卷。
荣庆长公主与如今那位景国公定亲,且于腊月十五成婚。
如此仓促的婚礼,不知还以为两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而随着这道消息一同传遍京城的是皇帝病危昏迷不醒的消息。
一切都有了解释。
仓促婚礼,不过是为了冲喜。
事件中心的两位主角,从圣旨下达之后就没有见过面。
封清歌倒是有心想要找景澜谈谈,但景澜被景国公盯住,完全没机会进宫,而她身边也多了几位皇帝身边的老宫女,美其名曰让她提前适应。
封清歌几次想要找皇帝也被人拦了回来,理由就是皇帝如今身体不适。
要不是多年以来的涵养,封清歌都想问问前几日看到和封于明嗑瓜子的人到底是谁。
事已至此,封清歌不可能大闹,只是脾气肉眼可见变差。
幸好年节这几日不需上朝,只要将定期奏折报上去就好,不然他们日日都要提心吊胆。
大婚之日还未到,皇帝彻底倒下的消息先传来。
进出多出气少的皇帝,让襄阳王召集群臣,气若游丝告知众人他有生之年只想亲眼看到皇儿嫁人。
一个天大的“孝”字压下来,封清歌每日为赤云阁在各处小打小闹头疼的同时,还要筹备自己的婚礼。
好在福柔这丫头如今长进不少,帮了她许多忙。
国嫁不需要彩礼和嫁妆,景澜成为她的驸马之后,也还拥有景国公的名头。
所以省去了很多繁琐礼节,直接在长乐宫举办一场大婚了事。
按照规矩,又处处缩减,总算是在规定日期之前准备好了一切。
就在封清歌松口气,准备去解决掉最近又冒头的赤云阁二堂主之时,承乾宫又一次召集了大臣。
手中奏折一摔,封清歌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径直冲入承乾宫。
“皇兄昏迷之前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荣庆那丫头坐上那尊贵。”
封清歌:呵呵。
她不知道父皇和五皇叔又声泪俱下演绎了什么,反正那些大臣看着她的眼神比看自己小辈还要欣慰。
其中还夹杂着薛鸿振和王承保略带同情的目光。
最后结果就是大婚延后,在正月末和继位大典一同举行。
而事实上,三日后就是大婚,五日后就是正月末。
大概是看出封清歌浑身萦绕黑气,封于明自告奋勇将继位大典承担起来。
这次封清歌倒是没去找他毛病,毕竟有皇帝盯着,封于明怎么都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丢皇家的脸面。
可就算封于明,很多事她都需要过目。
赤云阁那边肯定不能亲力亲为。
好在夭暝总算是从失去理智的深渊恢复正常,主动接下这个任务走一遭。
封清歌见识过他的失控后,总觉得这人不太靠谱,景澜便一同跟了去。
结果,夭暝眼神闪躲给她带回来一个浑身是伤的驸马。
在封清歌发怒之前,夭暝立刻告知她赤云阁如今已经算是彻底被毁,除了强制出关的赤云阁阁主和那位身受重伤的大堂主之外,只剩下小猫两三只还在逃窜。
至于最主要的两人,景澜断定他们会在继位大典之上出现。
封清歌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让夭暝明日继位大典想办法混进来,然后命人拿医药箱进来处理景澜的伤口。
夜里景澜开始发烧,长乐宫之人忧心忡忡。
明日就是继位大典,这位驸马若是那时候还不醒,难道她们的主子要抱着公鸡拜堂?
好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景澜总算是醒来,逍遥丹的作用让他不到半个时辰便彻底退烧,只是人还有点迷糊。
封清歌命人给他换好装扮,两人踩着点准时出现在大典之上。
仪式繁琐至极,祭天拜祖宗,几乎要花费一天。
皇帝今日精神头很好地坐在高位上,乐呵呵交接玉玺成功坐上太上皇的宝座。
成为封国开国以来,第一位活着上位的太上皇。
玉玺交接到封清歌手上的最后一刻,无数道暗器袭来。
原本还有些迷糊的景澜顺势抽出武器将暗器全部挡住。
一群人齐刷刷看向暗器来处。
仅仅只有两人。
一老一少。
老者脊背佝偻,颤颤巍巍仰望着年轻人,眼神中满是崇拜。
“赤云阁阁主?”
年轻人一笑,有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好眼力,或许你可以叫我清霄子。”
熟悉的起名方式,封清歌看向景澜。
景澜略有些头疼地点头,道:“他和清灵子同辈,理念与玄门众人不同,只求得道成仙。翻出了门中禁书,以其上之法,想过要用整个封国的龙脉炼制大道成仙。”
难怪手下都是疯子,这个人脑子也不正常。
“云鹤那个老家伙口口声声说着没有大道,却还是忍不住出手干扰凡人命运,任人唯亲沽名钓誉的老鬼。”
清霄子神情依旧温和,就是言语充斥着不满和轻蔑。
封清歌眼神莫名看向景澜。
景澜笑容越发无奈,道:“等一切结束,我会解释。”
“结束?”清霄子仰天大笑,道,“你们没有机会了!”
“封家人的血脉,是龙脉最好的养料。”
爆炸声响起,封清歌看着哈哈大笑的清霄子,更加确定这人脑子有问题。
朝臣慌乱了一刻,直到发现爆炸声很远,根本波及不到他们才总算是放心下来。
“笑够了吗?”
清霄子此刻也察觉到不对。
“怎么可能?”
“这些炸弹埋下去有五六年了吧,找出来还真废了朕不少功夫。”封清歌低头看着清霄子,缓缓勾起唇瓣,“其中还漏掉了几个,不过多谢你全部引爆,这样倒是省去我的麻烦。”
清霄子神情还算是冷静,但话明显密集了很多,反反复复嘟囔着自己不会出错。
景澜担心这人说出些惊世骇俗的东西,正要出手却被封清歌拉住。
“你一身婚服准备作甚?”
因是嫁人,景澜婚服虽按照男款而做,却多了不少装饰,不影响走动,但打架是别想了。
可此处能和赤云阁阁主一战的人,只有他。
“夭暝。”
封清歌低低一声,身侧一直安静的巧果如闪电般出手。
早已恢复的夭暝,对上内伤未愈的赤云阁阁主,结果不言而喻。
更何况宫中不是没有高手,只是没有夭暝和景澜这般绝顶高手。
围攻要是还拿不下一个受重伤的人,他们当真可以回家种地去。
看了一出大戏的朝臣,因夭暝而误会封清歌身边侍女都有绝世武功,日后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都是后话。
趁着夭暝带领禁卫捉拿赤云阁阁主的机会,封清歌将玉玺盖在她所下的第一道封后圣旨之上。
封国历史上第一位男性,且有两道封后圣旨的人诞生。
当然比起景澜,封清歌似乎更为传奇一些,毕竟她不仅以女子之身坐上了皇位,而且登基那年只有十四岁。
女帝登基后,天下大赦,宫中嫔妃可选择留在宫中,或者以太妃尊贵身份回家颐养天年。
至于回家后会不会暴毙,又会不会出现另一个外嫁寡妇,没有人在意。
而一场冲喜也让太上皇精神好了起来,日日在京城与襄阳王一同招猫逗狗,封清歌被委婉弹劾奏折淹没的同时,无比想要断了两人的金钱来源。
最后她也未曾付诸实际,因北狄再次卷土重来。
封清歌很想亲自上战场,但她才刚刚登基,根本无法离开京城。
景澜代她出战,不过一年就将北狄打得节节败退。
第二年就将北狄彻底收服,倒是和封于明当初去的时间节点差不多。
而距离东南水域一战已过三年。
班师回朝那日,封清歌看到了熟悉的面庞,唯一不熟悉的就是景澜身上那种由武功带来的淡淡威胁感消失殆尽。
“你的内力。”
“消失了,日后征战只能陛下亲自出马。”
封清歌沉默许久,道:“那就请皇后在后方,为朕守住一方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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