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絮丝毫没有察觉出沈如珩的不对劲，碰着药就要往他嘴里喂。
沈如珩看了她两眼，没有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贺兰絮顺利地给他喂了药，张嘴说：“今天那马一定有问题。”
沈如珩咽下药，口中苦涩，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分明她才最有问题，却先提了马的事。
贺兰絮分析到：“我骑着进围场的时候还好好的，那马发疯的时候，离修大人最近，我想了一下，这太巧了。”
“嗯。”是很巧，怎么就是修文凯，怎么不是别人。
贺兰絮又道：“我怀疑是有人给马下了药。”
当然是下药了，不但下了药，还是一剂猛药。
沈如珩瞥了眼贺兰絮，还一门心思算计他，她自己差点被人害死都不知道。
又蠢又笨。
贺兰絮喂完了药，放下碗，“我让顾羿去查了那两匹马，我能感觉到，我都那匹马是被修大人身下的那匹马吸引了，所以才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
沈如珩眼神微动。
岂止是你的马被修文凯吸引，你的人也被修文凯吸引了吧。
他默不作声，按了按头，说：“朕累了，想休息。”
“好。”贺兰絮立马扶着他躺好，然后就出了房间。
她找到顾羿。
“查得如何？”
顾羿递给她一根粉色沾了灰的绳子，“这是在修大人身上找出的。”
贺兰絮接过绳子，“一根绳子而已，能说明什么？”
“这不是修大人的。”顾羿沉着道：“属下问了修大人，他说这是挤在马鬃上的。”
贺兰絮眼神一凛，嗅到了线索。
顾羿又说：“皇后不妨闻一下，这绳子上有一股暗香，而且属下虽然不懂，但是属下猜测，这绳子又细又短，制作精巧，应当是香囊上的。”
说完，他又解释了一句：“修大人还说，他选的这匹马，是马厩里的小公公替他选的，说是性格最为稳妥，适合他这样不擅长骑马的人。”
贺兰絮思索着。
她的马也是马厩的小公公一个劲地推荐，她才选的。
“走，去马厩。”贺兰絮说。
两人来到马厩，找了一圈，给贺兰絮推荐马的那个小公公，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皇后，看这里。”顾羿蹲在其中一个马槽前，“这粉末，修大人的马背上也有。”
贺兰絮上前。
她立马发现不对。
“我的马发疯的时候，我也闻到了这个味道！”
顾羿闻言立马掏出布条，将地上的这些粉末细细地收了起来。
“那就是了。”顾羿语气中透着了然，“皇后您的马是母马，修大人这匹是公马。”
他看向贺兰絮，“这个粉末，里面都是些雄性动物特有的香料，闻到这个味道，别说母马了，就是狮子老虎，也会追着跑。”
贺兰絮心里一阵发凉。
这么说先前只是自己的马发疯，对修大人来说竟然还是最好的结果？若真是碰上个母老虎母狮子，修大人怕是连命都没了！
是谁在针对修大人？
贺兰絮把得出的结果第一时间告诉了沈如珩。
“香料？”沈如珩看向顾羿手中的东西，“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杀修大人？”
一个小小的都给事中，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不错，”贺兰絮说：“这香料会吸引所有雌性的动物，而修大人不擅骑马，特地找饲马的公公挑了匹温和的，他根本不会选马，他那匹是公公替他选的。”
“不但选了匹性情最烈的公马，还在马背上撒了吸引雌性动物的香料。”贺兰絮越说越心惊：“围场里虽然大多都是些伤害性不大的动物，但狮子老虎也不是没有，这无疑是想置修大人于死地！”
听着她振振有词的分析，沈如珩满脑子都只有一句话。顶点小说
不管刺客杀他，对修文凯倒是挺关心。
而且，她对修文凯，未免也太了解了些。
见沈如珩沉默，贺兰絮小声提醒，“皇上以为呢？”
他以为？她还在意他的看法吗？
他能有什么看法。
他没有看法。
“皇后都已经有了结论，还问朕做什么？”他道。
贺兰絮愣了一下。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这时，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都孙志突然出声。
“皇后……”他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道：“那个马，可能有误会。”
贺兰絮皱眉，都分析成这样了，还能有误会？总不能是有人好心促成马儿友好交流，诞下小马，却挑错时间，好心办坏事害了修大人吧？
孙志吞了口唾沫，努力把舌头捋直，“来的时候皇上说要进围场，老奴就提前去马厩替皇上选了合适的马。”
“但是到了围场，皇上身上的病更严重了，已然不适合上马，老奴就把马还了回去，老奴图方便，就随便塞了个马槽，想来是塞错了，不过老奴阴差阳错，到算是办了件好事。”
这下连带着沈如珩都被他说的疑惑了起来。
不是只说马匹中可能混入了发情的马吗？
怎的又是香料，又是换马的。
孙志顶着三个人疑惑的目光，只得继续解释，“老奴方才去瞧了一眼，修大人的那匹马，原本是要给皇后的，也就是说，老奴无意间，把歹人给皇后准备的马，换给了修大人。”
这下众人明白过来了。
根本不是有人要害修文凯。
那人如此费尽心思要害的，是贺兰絮！
弄清楚事情的贺兰絮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一个现代人，哪里见过这场面。
费尽心思只为取她性命这种事情，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安静了片刻，沈如珩淡定地瞥了眼贺兰絮，然后看向孙志，“你做的很好。”
孙志闻言才松了口气。
贺兰絮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
顾羿安慰她：“皇后先别担心，属下一定能查出这背后之人。宰相大人饶不了她！”
沈如珩也察觉出这回的冬猎暗藏汹涌，他看向贺兰絮的眼神不再淡漠，“孙志，彻查围场，在查明凶手和刺客之前，不许放一只苍蝇出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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