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蓉去了楼上收拾东西,陈阳在一楼陪着两个女儿。
卢娜娜去了医院还没回来。
已经两个多月大的招财,正是皮的时候,动不动就趁两个小主人不注意,突然把两个小主人推倒。
陈阳见了,气得时不时骂招财两句。
偏偏两个小棉袄很不给老父亲面子,强烈抗议老父亲骂招财。
陈阳颇有种被抛弃的寂寞感。
在你俩眼里,我还不如一只小狗重要是吧?!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让陈阳耳熟到不能再耳熟的声音:
“阳阳在家吗?”
听到这个声音,陈阳瞬间紧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找到我家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沉着脸起身,走去了外面。
太阳斜的厉害,傍晚已经漫上来。
陈二山背着个大袋子,站在最后一抹余晖里。
一段时间没见,他瘦了很多,两侧脸颊跟眼窝都深深凹陷下去。
露在帽子外边的头发,看着像是枯草,没有一点光泽,鬓角的两缕头发也变成了白色。
一阵风吹过,他两条裤管呼啦啦的剧烈晃动。
看到陈阳,他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焦黄色牙齿,讨好的笑着。
陈阳来到院子门口,隔着栅栏门看着对方,没好气的问:
“你怎么来了?是谁把我家的住址给你的?!”顶点小说
陈二山低声下气的说,“我找的陈存富……阳阳,你可别责怪他,我这回找你真的有事。”
他放下背着的大袋子,又从怀里摸出对叠着的一个黄色信封,献宝似的从栅栏门递进来,道:
“阳阳,这是你三叔寄来的信,我收到信,就赶紧过来了……”
“我三叔?”
陈阳纳闷的嘀咕一句,把那封信拿在手中。
瞥了一眼,又抬头看着外面的陈二山,“信我收到了,你走吧!”
“还、还有这袋子花生。”
陈二山把尼龙袋子靠着栅栏门放好,生怕陈阳不要,小心翼翼的解释:
“家里种了一亩半的花生,这一袋子是我一个一个挑出来的,绝对没有一个坏的!”
陈阳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我不会要你任何东西,你带回去吧;”
“另外,以后别来我家里了,我不想看到你!”
陈二山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讪讪笑道:
“哎哎,那我这就走、这就走……”
弯下腰,将四十多斤的一大袋子花生扛到肩上,扶着栅栏门慢慢站起身。
朝院子里极快地看了一眼,没看到盼盼和念念,心里一阵失落。
转过身,风吹得他眼睛有点疼,很快疼到了心里,浑浊的老泪骨碌滚到脸颊上。
“青屿市的风,有点大呀……”他心里默默地嘟囔,失魂落魄的朝前走去。
望着慢慢远去的背影。
陈阳心里犹如一汪死水,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他清楚地记得,当初陈二山打他母亲的场景,那真是往死里打!
也记得当年,一双儿女还未出满月,陈二山就把他们一家四口的东西全都扔到外面,让他们滚的狰狞模样!
更记得,在爷爷奶奶的葬礼上,他们兄妹三个,为了争夺那点份子钱,不惜当着所有人面,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的丢人画面……
即便如此,陈阳依旧对自己的父亲陈二山,抱有那么一丝的幻想。
以为陈二山会有幡然醒悟的那一天。
可他重生之后,陈二山对自己做的种种事情,让他彻底失望;
在得知大哥病逝之后,他更是对陈二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对方立刻就死掉才好!
所以,不管现在陈二山有没有改过自新,陈阳都没想过要原谅对方。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信。
寄信地址居然是帝都某部队,寄信日期是上个月的27日。
“我老叔啥时候当兵了?!”
他颇为错愕的想。
转身,杨晓蓉恰好来到院子里,问道:
“我在楼上看到爸来了,你怎么让他走了呀?都这么晚了,客车也不跑了,你让他晚上睡哪里?”
陈阳浑不在意的道,“不用管他,冻死拉倒!”
“你这人!”
杨晓蓉瞪了一眼陈阳,往旁边用力推开栅栏门,就要追上去。
“哎呀!你管他干啥呀?”陈阳不想让陈二山来自己家里。
杨晓蓉没有理会,匆匆跑了出去。
陈阳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客厅,又直接上了楼。
……
来到书房,随手带上门。
打开灯,走去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深呼吸一番,慢慢撕开了信封,抽出两张信纸。
字体遒劲有力,书写得非常板正,他一眼认出,这的确是他三叔的字迹!
“吾侄陈阳:
距离上次见面,一晃已近六年,叔常挂念于你,不知近况怎样,家中一切可都安好?
很久之前,叔就想给你去封信问候;奈何叔有任务在身,包括家人在内,不可外泄……
幸而战争进入尾声,上级把叔撤换下来,连夜赶写家信一封,托运输兵带到帝都,代我寄出。
……
叔的探亲假已经得到批准,下个月18号当天,便可乘坐军机到帝都,而后转乘民航返回青屿市,下午你我叔侄便可见面。
不知你奶奶身体近况如何?
她有痨病在身,叔托了军医,为她老人家抓了些药,期许能弥补我这个不孝子音信全无近六年之些微……
吾侄陈阳,此前叔叮嘱你的话,可曾听进心里?
叔很希望你能够离开胶县、离开青屿市,去寻找属于你的广阔天地、大展宏图。
不过,若你不喜欢背井离乡的生活,当然可按照自己的心意谋生。
叔永远支持你!
……
叔这几年,过的一直都挺好,不用挂怀。
很期待与你见面!
对了,叔改名字了,信末落款,就是叔的新名字。
1984年11月27日,深夜。
陈恨水亲笔!”
陈阳把信的内容,反反复复看了整整三遍!
每看一遍,都会抹好几把眼泪!
信纸上一个一个遒劲有力的钢笔字,仿佛都带着他三叔的气息。
将信纸小心翼翼折叠起来,装进信封,拉开抽屉,压在一本书下面。
陈阳心思有些乱。
一会儿,他回想起以前,三叔还在胶县时候的那段时光;
一会儿又回想起爷爷去世那年,三叔扛幡,他跟在后面抛洒纸钱,三叔告诉他:
“阳阳,咱们不能哭,你爷活着的时候说,他这辈子过的很苦,走的时候他希望咱们笑着送他走,所以,咱们得乐乐呵呵的!”
可是说完这话,三叔自己却泣不成声……
回忆着以前的种种,陈阳痛哭流涕。
楼下突然传来杨晓蓉的喊声,“陈阳,下楼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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