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棍微凉的甜蜜在嘴巴里弥漫，整个办公室，让人舒服惬意得只想在这里小憩一会儿。
宋玄棠没将江雀那句话放在心上，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哪有你说那么夸张，多看点书，出来工作几年，好好琢磨琢磨，不就能想明白了嘛。”
江雀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知道为什么要特地叫你上来吗？”
有些人一点就通，有些人却怎么学都学不会。这是天赋，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长袖善舞的天赋。
“让我上来……吃个瓜？”宋玄棠遇到自己的事情反倒有些懵，没琢磨透江雀的意思。www.tj268.com
这倒不是因为她笨拙。
只是双方所处的角度和位置不同，所掌握的信息也不同，得出的结果自然也截然不同。
“当然不是。”江雀默了默，说道：“你应该明白一件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娇娇是我的人。”
“这种关系并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属于上下级，而是……派系。”
“娇娇是我带出来的人，所以在别人眼中，她同样代表着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会有争斗，有争斗就会有不同的势力划分。
这一点从古至今，从未变过。
宋玄棠觉得自己嘴巴里的雪糕有些不甜了，她看着江雀问道：“你的意思是……？”
江雀如同往日那样，抽出了一根烟叼在嘴巴里，对着宋玄棠说道：“对于娇娇而言，我算是她的老师。而在御鬼者中，这种传承具有特殊的意义。”
御鬼者数量太少，力量又不可控，各种特性之间的区别有如天堑，不可能把他们集中起来教导。
只能如同古代搞得师徒传承那样。
问题是这种师徒传承的印记太重了，非常难以抹去。
宋玄棠看着她轻声说道：“这一点我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娇娇就是我的半个老师。”
江雀点了点头，依旧如同往日那样单刀直入：“或许你以后会改换门庭、另投他处。但现在的你还非常弱小，在别人眼中，你同样属于我的派系。”
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其实对于别人而言，这应该是莫大的殊荣，毕竟眼前的女人可是江雀。
御鬼者中的御鬼者，她身上藏着的秘密和过往，以及她拥有的权力和能量，足以让那些贪婪的人趋之若鹜。
像她这种大人物……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津南，更不可能屈尊就任一个小小的市级特情处处长。
能攀上她的关系，不知道会让多少人艳羡。
宋玄棠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是担心后勤部门的人对我出手吗？”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新人，和徐娇娇这种级别完全不同。
江雀开口之前，她又继续说道：“其实我都明白的，你不用跟我解释。”
宋玄棠心中无比清楚，不管江雀的动机是什么，江雀对她的好都是真的。
江雀看着她，轻声说：“不仅仅只是因为后勤处的那些人，你要明白我的敌人很多，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我必须让你明白你的处境，以后你才小心谨慎行事。”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能给予你们的也只有这么多，所以尽快成长起来吧，小宋。”
宋玄棠将冰棍塞进嘴巴里，重重地点了点头。
……
宋玄棠从江雀办公室回到自己病房的时候，正好路过李决明的病房。
小护士正在里面，宋玄棠好奇地探了个头，发现李决明已经醒了……他的精神状态很差，毕竟被吸收了太多的生息，又在鬼蜮里待了那么久。
后者听到宋玄棠走进来的脚步声，有些迟缓地转过头，发现是宋玄棠的时候，他脸上才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还好吧？”他似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结果又被小护士摁了回去。
“瞎动什么呀？！再把身上的线崩了怎么办！我们缝线不麻烦吗？！”小护士中气十足地嗓门让人精神一震。
宋玄棠看着求助的李决明，只好耸了耸肩。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救不了你……那可是小护士呀！
医疗部的人啊！
医疗部！
那是能惹的吗？！
小护士仔细检查过了一遍又帮李决明换过一次药后才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宋玄棠走到李决明身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对着他问道：“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有的话就跟医生说。”
李决明抿了抿嘴唇，问道：“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比我好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将打了石膏的腿抬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凄惨。
“你知道的，我跟普通人已经不一样了。”宋玄棠拿起旁边的苹果慢悠悠地削了起来。
这句话让李决明安静了下来，过了好几秒他才问道：“这就是你工作供职的地方吗？”
宋玄棠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对着他说：“对……惊悚特情处。其实不少刑警也知道我们的存在，毕竟要处理这种特殊事件，需要非常庞大的信息网……刑警经常要处理命案，能够及时收到消息。”
仅仅凭借后勤部那些人手，其实不太充足。
李决明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我能不能……”
他话还没有说完，宋玄棠就将那个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到了他手心里。
她看着李决明直白而干脆利落地问道：“你在因为刘大爷他们的事情感到自责吗？”
“如果那时候……我像你一样拥有这些力量，他们或许就不会死了。”李决明被说中了心事，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宋玄棠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窗边，很久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那并不是你的错，甚至我不认为那是我的错……即使我身为干事，本应该救下他们。”
“真正错的不是我们，而是犯罪的人，不是吗？”
“我们又不是超人，又不是神……我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你也做了你力所能及的事，我们没有错。”
窗外的蓝天清澈，宋玄棠转过身来看着他，轻声说道：“不要钻牛角尖，李决明。”
李决明看着逆着光的她，眼睛里泪光闪烁。
“他们本来……本来都可以活着……”他呜咽着，最后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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