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之后,他们并未先去见太皇太后,而是先来了御书房,将事情讲述给轩辕瑾听。
轩辕瑾听后有些意外:“原来九皇叔与北陵国的人暗中接触是因为这件事。”
白久久听到这话发现了问题:“所以皇上早就知道九皇叔与北陵国的人有接触了?”难怪他之前与她说,与九叔叔保持些距离,应该是这个原因,他怕九皇叔有不轨之心。
“朕的确早已调查到九皇叔暗中与北陵国的人有接触,但见他们来往并不频繁,而且没有做出任何对中昌不利之事,并未打草惊蛇,没想到是北陵国的人在挑拨九皇叔与皇祖母的关系。
既然你们想弄清楚这件事,朕陪你们一起去见皇祖母。”轩辕瑾并未多言,事情的真相他们并不了解,不好多说什么,问过皇祖母,自然就一切明了了。
于是三个人一起来到了顺宁宫。
太皇太后睡了一觉,吃了些午膳,人精神多了,见三个人一起过来看望她,脸上堆满慈祥的笑:“翼儿,瑾儿,久久来了。”
三个人恭敬地行礼。
白久久来到床沿坐下,拉过太皇太后的手问:“皇祖母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
太皇太后点点头道:“吃了久久给哀家做的蒸梨子,好多了,不怎么咳嗽了,嗓子里的痰也少了许多。”
“皇祖母若是吃了有效果,明日久久再给您做。”白久久见老人家气色好了,心里很开心。
三个人好像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万一真的是太皇太后所为,他们该如何面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她还在生病,真的要这个时候问吗?
太皇太后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出来三人有话要说,嘴角带着笑容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在外人眼里我是太皇太后,在你们面前,就只是你们的长辈,心里有什么话,有什么疑惑,尽管问,你们这样想说又不说的,哀家反倒会多想。”
轩辕丰翼听太皇太后这么说,不再犹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翼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太皇太后见状想要下床去扶起他,却被白久久阻止了:“皇祖母,您坐好,九叔叔有话要问您。”
“有话也无需这般,翼儿,快起来说。”太皇太后心疼道。
轩辕丰翼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道:“还请母后告诉儿臣,儿臣的亲生母亲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件事,太皇太后的眸中划过一抹伤感,叹口气道:“你终究还是来询问母后了,看你每天活得这般自在随心,还以为你不在乎呢!”
“宫里人都说母妃是突得恶疾而亡,一直以来儿臣便相信这是真的,直到有人与儿臣说——母妃是死在母后宫里的,是母后害死了她,儿臣才觉得,或许母妃的死另有隐情,还请母妃告诉儿臣,母妃的死是否与您有关?”轩辕丰翼觉得既然已经问出来了,便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太皇太后也没有避讳这件事,更没有因为轩辕丰翼这样问而生气,反而很坦荡道:“你母妃的确是死在哀家宫里的,这件事也一直是母后心中的痛,当初若是母后能再晚些时候质问她,或许她就不会死,至少不会让你小小年纪便失去母亲的疼爱。”
轩辕丰翼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问:“这么说,真的是母后害死了我母妃?”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道:“算是吧!”
“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死她?”轩辕丰翼听到这话情绪有些激动,大声怒吼。顶点小说
轩辕瑾见状伸手摁住了他的肩膀安慰:“九皇叔,请先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轩辕丰翼表情痛苦地问:“为什么?你是最疼爱我的母后,却也是杀害了我母亲的人,你让我如何面对你?难道这些年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
“九叔叔,您别激动,听皇祖母说。”白久久劝说,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事。
太皇太后看着轩辕丰翼心疼道:“母后对你的疼爱没有一分是假的,你母妃她是自尽的,因为母后识破了她的身份,她服毒自尽了,所以她的死也算是母后害的,若母后不识破她的身份,或许她便不会死。”
“识破她的身份是什么意思?因为她是北陵国人?儿臣调查到的消息是,她虽然是北陵国人,但从小被中昌国的夫妇收买,之后她的养父当了官,她成了秀女进宫参加选秀。”轩辕丰翼说。
太皇太后却摇摇头:“那些都是北陵国细作给她的身份,她真正的身份是北陵国细作,为了有个合理的身份进宫来,所以找了这么一个身份。”
“北陵国细作?母后的意思是母妃是北陵国细作?”轩辕丰翼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没错,她潜进皇宫,最终目的是盗取京城和皇宫的布防图,协助潜伏在京城里的细作做对中昌不利之事,甚至将来等着北陵国攻打中昌,她与北陵国的细作里应外合,让京城和皇宫混乱。
我真的很喜欢她那个妹妹,虽然我与太祖皇上很恩爱,但我清楚地知道,他一旦当了皇上,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所以是我劝说太祖皇上雨露均沾,宠幸你的母亲,希望她能有个孩子,将来有所依靠。”
“可我没想到,她竟是北陵国的细作,北陵国的国君知道太祖皇上对我的在乎,也知道有关社稷之事,很多都是我给太祖皇帝出的主意,让中昌越来越好,所以他们的国君给她一个任务,让她找机会杀了我。
也正是因此,我才发现了她有问题。
她第一次给我下慢性毒药时,我并未怀疑她,她做得也很隐蔽,让我身边的宫人给我下毒,事情暴露后,那个宫人替她死了。”
“后来无意间,我发现那个死去的宫人所用的瓶子在她宫里也有一个,我才派人调查了她,才知道她是北陵国的细作。
当时我并未拆穿她,而是明里暗里地用话在试探她,甚至劝说她为了自己的孩子及时回头。
可她并没有打算回头,在一次我与她用膳时,她亲自将毒抹在了我的杯子里,被我识破,质问她。
她哭着说她回不了头,她的家人都被北陵国国君抓了,若她完不成任务,她的家人都会死,而她既然暴露了,也活不了了,于是她抢过那杯带毒的酒,自己饮下了。”
说起这件事,太皇太后伤心地落下泪水,回忆被拉回到那日——
当时轩辕丰翼的母亲已经被封为了四妃之一的德妃。
“德妃。”太皇太后抱着她,伤心地落泪。
德妃帮她擦去泪水,声音虚弱道:“姐姐,我知道我活不了了,我也知道我自己罪有应得,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你是我来到中昌后的第一个朋友,唯一的好姐妹,我真的很珍惜与你的这份姐妹之情,奈何我们各为其主,我的家人还在北陵国国君手中,若我不听他的,他便会杀了我的全部家人,我只能这么做,对不起。若是可以,我多希望我就只是中昌的德妃,与你做一辈子的好姐妹,看着翼儿长大,可人生不是自己能选的,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这便派人寻找神医为你解毒。”
德妃却抓住了她的手,摇摇头:“没用的,我自己下的毒,我知道,无药可解,我死不足惜,死了便也解脱了,再也没有人能控制我了,我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翼儿。
他还那么小,没有母亲在身边,一定会被欺负的,恳求姐姐能收养他,能给他一些庇护,让他长大成人。
将来,我希望他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远离皇室的争夺。还请姐姐答应。”
“好,我答应你,一定收养翼儿,视如己出,让他平安快乐地长大,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
“谢谢姐姐。”然后德妃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给太皇太后:“姐姐,这是我给将来的翼儿写的信,若有一天他怀疑了自己的身世,甚至别人怂恿挑拨你们的关系,请把这个给他,希望可让他免于被人利用,让他不要生活在仇恨中。
“好。”
于是德妃在皇后的怀中笑着离开了。
记忆被拉回,太后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来那封信:“翼儿,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看看吧!”
轩辕丰翼立刻上前拿过信。
上面写道:翼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母妃早已不在人世,母妃相信由姐姐抚养你,你会被教育得很好。
母妃虽然是你父皇的德妃,却也是北陵国的细作,我是北陵国一个小官的女儿,从小被抓去当细作培养,当初进宫是奔着做伤害中昌的事来的,只是没想到后来会爱上你的父皇,更是与皇后娘娘成了最好的姐妹。
我的死与你父皇,母后都没有关系,是我罪有应得,所以你千万不要恨你的父皇,更不能恨你的母后。
按照北陵国国君的性格,他知道你的身份后定会派细作来挑拨你与母后的关系,你一定不要信,你的母后是爱你的,你千万不要做伤害母后的事。
母妃希望你能平安无忧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喜欢的事,莫要参与到两国的争夺中来。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你的母后,因为她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光明磊落的女子。
看完母亲的信后,轩辕丰翼来到床前,跪着给太皇太后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自责道:“母后对不起,儿臣错怪您了。”
“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快起来。”太皇太后心疼的伸手去拉儿子。
白久久站起身,走到轩辕瑾身边,让他们母子二人好好聊聊。
轩辕丰翼起身,坐到床沿,看着母亲,很自责。
太皇太后拉过儿子的手道:“不管是母后还是你母妃,都希望你能快乐无忧的活着。当初母后之所以说你母亲是突得恶疾而死,便是不希望有人知道她北陵国细作的身份,如此你才能不被别人议论,取笑。”
“儿臣都明白,谢谢母后,都是儿臣不好,儿臣不该怀疑母后,不该听别人的怂恿。”轩辕丰翼觉得很对不起太皇太后。
“都过去了,以后你要活的更开心,更自在,这样你母妃在天有灵才能安息。”太皇太后劝说。
轩辕瑾和白久久悄悄离开了。
走出太后的寝宫,白久久感慨道:“皇祖母真的很伟大,九皇叔的母亲不止一次的要毒杀她,她还能尽心的将九皇叔抚养长大,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轩辕瑾赞同的点点头:“皇祖母真的是奇女子。”
今日之后,轩辕丰翼的心结终于解开了,以后谁也别想再挑拨他与母后的关系,他从空间里给太皇太后买了药,每天来侍疾,很快皇祖母的病便好了。
而轩辕丰翼又做回了自己,那个喜欢研究,抠门,却自在的他。
今日是南宫游与封长宁大婚的日子,比之前定下的婚期足足提前了十日,这是封长宁要求的,既然早晚都要成亲,何不早些成亲,免得耽误她去攻打北陵,因为皇上已经下令,三日后大军启程前往北境,与北陵国一战。
这一战,早就该打了,拖到现在,就是希望百姓能把秋收收了,对百姓减少一些影响。
丞相与将军大婚,古往今来这是独一份,所以婚礼很热闹,百官前来道贺,从太后,到皇上,皇后都送来了贺礼。
而他们的婚房被安排在丞相府,虽然南宫府也给他们留了新房,是留着他们平日里回去小住的。
南宫大人和夫人希望给这对年轻的小夫妻多些私人空间,身为长辈,不该过多打扰,他们都是朝廷官员,不是普通男女,相信他们能把自己的家经营的很好,若是他们从中掺合,反倒不利他们培养感情。
所以他们只负责将他们撮合到一起,后面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了。
宾客散去后,南宫游来到新房,喜婆在房内等着,帮助二人挑了盖头,喝了交杯酒,礼成后才离开。
众人退下后,房内只剩封长宁和南宫游,南宫游开始了自己的作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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