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初,上海。
傍晚,上海市郊一个小镇的露天菜市场,一群小商贩正吆喝着生意。一个水产品摊位处,女摊主也在叫着,那女摊主看起来才二十余岁,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肌肤也有点黝黑,但容貌仍难掩清秀。
突然,两个刚下班的年轻警察结伴过来买菜,他们走到水产摊位问道:“老板,这虾怎么卖啊?”
“哦,八元一斤……”女摊主刚回答,突然她和其中一个警察一照面就都愣住了,脱口叫道:“程平?”
“范排长,是你啊?”那警察也惊讶的叫道。
场面尴尬了片刻,接着女摊主勉强笑道:“好巧啊!程平,你当上警察了?”
程平道:“刚转业,上面分配我到这里的辖区派出所工作。范排长,你怎么在这里摆摊啊?”m.tj268.com
女摊主惨笑道:“别再叫我什么排长了,直接叫我范盛美就可以了。没办法啊,混口饭吃呗!”
程平道:“我之前听说你退伍后不是已考上特警了吗?”
范盛美叹道:“别提了!考是考上了,但后来的政-审仍因为我那个混蛋弟弟是在押犯的原因没通过!我那对混蛋父母又一直纠缠我不放,没办法只好躲到这里来了。”
程平很同情范盛美的遭遇但这总是人家的私事自己也帮不上忙,便道:“范排长,我现在就在这辖区工作,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尽管来找我。”接着程平和同伴买好东西离开了。
同伴问道:“程哥,你刚才叫她范排长?”
程平道:“是啊,她以前就是我在特战队的排长,我刚入伍时还是她带的我呢。”
同伴道:“可她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会落到这地步的?”
程平叹道:“但她很命苦,原生家庭很不好!她老家是外地农村的,父母还有传统的重男轻女思想,她高考时的成绩很好,但她父母不肯供她,她只好去读了军校入伍,她在军校成绩也很好毕业后直接进了特战队,本来部队已准备给她提干的,偏偏这个时候他弟弟犯了事进了局子,结果政-审没过只好提前退役了。”
“那是挺可惜的!”同伴也感慨道。
到了晚上,菜场收市了,范盛美也收拾了下回家,她就在附近租了一个小房子暂住。不想一进门就看见父母铁青着脸坐在里面,范盛美吃惊了下随即冷淡道:“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
范父怒道:“你行啊!你准备躲我们到什么时候?”这时就住在对面的房东过来道:“小范,你回来啦!哦,你的父母找到这里,是我用备用钥匙给他们开的门。”
范盛美向房东没好气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既然付了你房租,这房子我就有绝对支配权,你凭什么随便让其他人进来?”
房东奇怪道:“不是?他们不是你父母吗?”
“行了,你出去吧。警告你,以后你要再不经我同意随便让其他人进来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范盛美怒道。
房东只好先悻悻走开了。范盛美又向父母毫无感情道:“行了,你们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没事就马上走!”
范父范母早已被女儿刚才的表现气极了,范父欲发作,但范母还是先拉住他,范母道:“好吧,小美,你心里怨我们我们也认了,我也承认我们过去是亏欠了你,但我们也是没办法,我们家里就这条件你也知道……”
“行了!”范盛美打断道:“这些话我不想再听了,你们想怎样就直说吧?”
范母停了下终于道:“好吧。小美,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们范家的女儿,既然我们养大了你,你现在应该回报我们了。你弟弟上个月已出狱了,我们也给他说好了门亲事,但女方要三十万彩礼,这个你得帮你弟解决!”
范盛美马上大笑起来,但她的笑声中只有悲伤,把父母看得都有点紧张。接着范盛美苦笑道:“三十万,好大的口气!你们自己看我现在这样可能有三十万吗?”
范母道:“你不是在部队认识很多人吗,先向他们借借吧。不管怎样你是姐姐,你有责任帮弟弟!”
“我没责任!”范盛美指着门道:“如果你们是为这个来这里,那就可以滚了!你们要再闹,以后你们的赡养费我也断了信不信?”
“小美,你不能这么无情!”范母大叫。
范盛美冷冷道:“我无情?那你们又什么时候对我有过情义?你们可以去找外人评评理,你们现在对我的要求是不是合格的父母对自己亲生女儿的合理要求?”
“你这混账丫头!我今天打死你!”范父气得冲上来欲对女儿动手,但范盛美轻易的就制住父亲把他一推,范父又重重摔在沙发上,他震惊了下咬牙叫着:“好,好!我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竟然敢对我动手了,你行啊!”
范盛美也咬牙道:“好,既然你们今天来了那就把一切都说清楚吧!对,你们是养大了我,但那也是你们作为父母应尽的法律责任!可你们自己扪心问问什么时候对我好过?小时候弟弟顿顿早餐都是牛奶肉包子,我只能吃稀饭咸菜,我吃块肉都要看你们脸色!我读书成绩再好你们也从不会看我的成绩单,弟弟再差劲你们都永远当他是心肝宝贝!当年我高考时你们为了给弟弟以后省钱不肯供我,害得我只能去军校吃苦;弟弟成绩不好你们不惜借债让他去读民办大学,他还是不学好被学校开除,你们为了他已快倾家荡产了还护着他,怪谁?他后来迷上赌博还打伤了人坐牢,害得我在部队不能提干考警察也不能录取,你们替我想过吗?你们现在还要我借这么多钱帮他结婚,你们这父母当的真是可以啊!”
范父范母这下被女儿说得无言以对,片刻后范母又勉强道:“好,小美,过去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现在向你道歉还不行吗?可不管怎样我们都是骨肉亲情,妈求你了,就帮你弟最后一次吧!”
“不可能!”范盛美斩钉截铁道:“告诉你们,别说我根本借不到这么多钱,就是有我也一分都不会给!你们就死了这心吧!”
范父又大叫:“你要不肯帮你弟!我……我就去法院告你!”
范盛美哼道:“没事,你们尽管去告吧,也正好让法官好好见识下你们的德性。”
“你!”范父范母已气得发抖了。
范盛美指着门道:“好了,出去!你们要再不走我就动手赶人了!”
范母嚎啕大哭了起来,范父双眼发抖的瞪着女儿半饷,终于扶起老伴道:“好,你等着,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范父扶着范母走向门,可就在他们走到范盛美旁边时,范父突然从衣兜中掏出一把水果刀猛地刺向范盛美,这下范盛美猝不及防,水果刀直接刺进了她的腹部。其实本来距离虽近但范盛美若有防备的话还是可以闪避开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会对自己下如此毒手。
旁边范母也被这一幕吓懵了,对面一直在偷看的房东则吓得大叫:“啊!杀人啦!杀人啦……”
范父仍用力刺着范盛美咬牙刻骨仇恨着:“孽障,你既然不肯帮我们,还要留着你何用?”
范盛美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这对恶父母,但很快也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弱,她突然用尽最后的气力叫道:“畜生,我若有来世绝饶不了你们……”
范盛美说完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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