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一亮,山上雾气腾腾,站在院边蹲着刷牙洗脸,还能感受到一丝冷风拂面。
她今天准备去镇上赶集,在农村都是三天赶镇上,五天赶乡里,七天赶城里。
收拾好,背着小背篓出发,陈瑶嘴里咬着酸菜粉条菜包子,边吃边走,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她吃下最后一口包子。
陈瑶回头瞧见,一个大爷穿着深蓝色褂子牵着可爱小孙子,哒哒往前走,小孙子只有三四岁,被大爷提着脚时不时腾空,蹬着两条小短腿。
老爷子见她一张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佳娃子回来了,昨晚我就说看见你们院子灯亮了,是去赶场啥,这小子非要去买零食吃,拉都拉不动,哭着鼻子吵着闹着在地上撒泼,豆豆这是你佳佳姐,快叫人?”
豆豆脚踩地,歪着身子拉着爷爷,两个眼睛湿漉漉的,转悠打量着对方。
颤巍巍开口,声音奶气,伸出一只手,“佳佳姐,抱?”
小不点可聪明了,见爷爷不想抱他走路,小脑袋嗡嗡转,瞄向对面站着的人。
两人交谈中得知,这是屈爷爷外孙,父母不管,把小儿子丢在乡下,说自己忙照顾不过来,反正豆豆还小,离上幼儿园还有一两年。
陈瑶嘴角抽抽,这小子太自来熟,“屈爷爷,你都不背背篓赶场啊!等下豆豆累了抱着多累?”
屈老爷子摆手,举着折好的尿素袋,“背着就行又不重,这小子皮实,佳娃子咋回来了?”
三人一前一后,老爷子的房子离她家不远,走路五六分钟,站在院子外围向左望过去就是,中间隔着农田,看着直达,要转几道弯。
她解释着,“外面天气太热了,回来避暑,老家看着河水都下降了,好几块田都没水,干巴巴的?”
老爷子出口惊人,“都没人种,荒着灌啥子水,这天气是变热了,我们这地方都几十年不吹风扇了,最近都把老古董拿出擦干净,时不时吹一吹,我不吹都可以,晚上睡席子,这小子不吹就叫热,抄电表的来了一看这个月电费都多了好几块。”
人老了,没人说话,一遇见人就巴拉巴拉说一大堆,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豆豆最后被老爷子背着,乖乖趴在爷爷背上,山上没公交车,只能在山脚下坐车。
上山难,下山易,上去走了一个多小时,下去只要半个时辰,一路有说有笑,走得很快。
老爷子舍不得一块公交费,准备走到集市,还拜托她带着皮猴子豆豆一起,陈瑶死拉着人上车,给了车费。
车上人很多,只有一个小角落可以坐,陈瑶抱着豆豆坐下,老爷子身体硬朗不想坐,还说现在的小年轻动不动就喊累,又是扒拉扒拉聊起他们年轻时候,挑着谷子赶场不待喘气。
豆豆坐在她腿上,老老实实不敢动,小脸红扑扑不敢看人。
二十几分钟后,三人下车,陈瑶顺手抱起豆豆,豆豆乖乖趴在她肩头。
镇上人来人往,密密麻麻都是人,老爷子跟在她身旁,最后三人分开,约定等下在哪个路口一起回去。
陈瑶逛了一圈,称了几十斤米豆皮,借着背篓放进空间,油炸巴巴,五毛钱一个,里面混着土豆丝,面粉一起炸,买了一大袋放着。
凉粉凉面,神豆腐,葛根凉粉一小碗,里面粉不多,就是酸汤解渴,不用筷子,端起碗一嗦全进嘴里,一个字爽。
两块钱一份,一个大搪瓷盆装着,里面放着冰过的矿泉水冻着。
陈瑶大手一挥包圆,用大几升塑料瓶装酸水,背篓一直在装,里面却不见多东西,农村物价真便宜。
陈瑶又跑到镇上外围砖厂订红砖,一车红砖一千多块,只要几百元,加钱可以送到家,也可以自己来拖。
等她忙完背着背篓来到约定小超市门口,镇上唯一的超市,不大的百货店。
老爷子带着豆豆蹲在一旁,豆豆吃着油炸火腿肠左右观看,看见她回来小跑过来,抓住她衣角,“佳佳姐买什么好吃的了?”
陈瑶从背篓里拿出两份凉面,她知道老爷子节俭,不会跟她去馆子吃面。
“屈爷爷,佳佳把凉面买多了吃不完,我们一起吃?”
她把吃食放在背篓上平放着,递给豆豆筷子,豆豆小眼睛看着爷爷。
得到爷爷许肯,豆豆握着筷子不熟练吃着,凉面很好吃,里面有黄瓜胡萝卜丝,豆芽菜,炸黄豆,还放了一点点辣子。
这里的人吃辣厉害,一顿不吃辣饿得慌,不管炒什么菜都要放辣椒当调料。
豆豆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屈爷爷接过凉面,两人蹲在路边吃着,豆豆接过娃哈哈喝了几口,又递给爷爷喝。
老爷子买的东西很少,买了肉虾,称了白酒,最多的是豆豆的零食。
家里有米有种菜,不愁吃喝!
豆豆小短腿走在地上,牵着她的手。
陈瑶觉得好像没买什么?可是空间里一大堆东西。
回去路上遇见面包车拉客,要五块钱一个人,包送到山上。
老爷子不想花钱,被她死死拉了上去,屈爷爷心里过不去,发愁,“佳娃子等下去屈爷爷家吃饭,买了肉,我俩等下碰一杯。”
一个小面车前前后后挤了十来个人,副驾驶挤了两人。
后面两排,中间挤了五个人,最后排挤了四个,陈瑶抱着豆豆,屈爷爷坐身边,最外面还挤了一个婶婶,背篓放在车后坐。
她都快被挤扁了,这是严重超载。
系统空间中0625快笑断气了,它的宿主何时这样狼狈不堪!
陈瑶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自己开车。
拥挤的环境,挤得透不过气,她头晕脑胀,直到路上人群减少,面包车开上山,开得不快,让人胆战心惊,生怕面包车冲出悬崖。
一直开到目的地,付完车费,三人下车,她腿都在打哆嗦。
豆豆还很开心,对于坐汽车一路上叽叽歪歪,走到屋子前边停下,屈爷爷牵着豆豆离开,豆豆一步三回头不想走。
屈爷爷还叮嘱她,晚上来吃饭。
把东西放好,又拿出锄头把院子里的杂草清理掉,拿着竹枝做的大扫把,把院子清扫一遍,大门敞开通风。
来到正门旁边,里面是厨房,烧开水清洗锅碗瓢盆。
又把水缸清洗一遍,水缸是大石头凿出来的,从空间倒满水,遮上盖子。
一道小人影后面跟着一只大灰狗,豆豆扯着嗓门,“佳佳姐,爷爷喊你吃饭咯?”
陈瑶走过去扶着小人儿,着急道,“怎么就你和大灰过来,你爷爷不怕你摔倒?”
“走得稳,还有大灰在。”小样得意,他的大灰可厉害了,上能满山捉兔子,下能看见护院捉老鼠。
大灰和小人儿齐高,大灰站在小人儿身后不远不近歪着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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