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是被热醒的,她喉咙冒烟,嘴唇干裂起皮。
印入眼帘的是枯瘦如柴的身体,她没力气,周围都是尸体,她全身赤裸暴露在空气中,周围树木萧条,寸草不生,地面裂开口子,缝隙至少两指宽。
陈瑶从空间拿出床单披上,她想站起来人又跌了回去,只听见骨头咔嚓作响。
她艰难从空间取出水,一整瓶水喝完,她才觉得舒坦,饿,她好饿,从空间取出包子细嚼慢咽,她不能急。
过了好一会儿人才从饥饿中缓过来。
剧情讲述的是,嘉宝42年到45年,先是洪水来袭,过后干旱少雨,最后气温上升,其他地方蝗虫过境。
一年不下雨,大地旱出深深的裂痕,本该是收获之年却颗粒无收,极端高温持续干旱,一发作就是连续几年。
一开始从吃掉鸡狗耕牛,到吃杂草啃树皮,后卖掉土地,棉袄到最后卖子女,人一步步变得丧失人性,最后土地不值钱,农民无法生存,能卖的都卖了,吃杂草,吃观音土啃树皮挖草根,最后树皮刺喉绞肠,吃观音土拉不出屎,活活憋死。
原主是家里的老大,能干活做饭,能挣钱,她的阿爹不舍的卖掉她,毕竟还有价值。
原主阿娘在生老四时难产而亡,两个妹妹被卖了换钱买粮食,也不过是解一时饥饿,在原主被饿死后,最小的妹妹被她阿爹换与人易子而食。
原主死时全身上下就剩皮了,被丢失在乱葬岗,衣服都被扒了去。
陈瑶从空间拿出一根棍子杵着,身披灰色床单,用布带捆在腰上,走起路来空荡荡的,骨头咔咔响,她摸着脑袋头发没剩几根了。
陈瑶现在走几步喘一下,她觉得自己还没走回去就一命呜呼!
想着原身最小的妹妹,陈瑶加快步伐,等她赶回去时,原身阿爹已经在生火烤人。
陈瑶跑进屋里,那个老头子正在磨石刀,陈瑶走近一脚踢出去,没给老不死的开口说话机会,欺身而上握着磨过的石刀砍了过去,一击必杀,尸手分离。
躺在地上的小孩已经断了气,手臂被砍了下来,看样子只有两三岁左右,身上只剩下二两肉。
唉!她来晚了。
陈瑶跑出去冲进一处篱笆房,一脚踢开门,里面正在磨石刀,陈瑶一眼就看到原身妹妹,被扔在一边奄奄一息。
两个不要脸的老东西,陈瑶挥着木棍,几棍打死。
她扶起妹妹月芽儿,从空间拿出一个瓶子倒出小药丸,用水顺服,药丸入口即化。
陈瑶自己顺便吃了一颗药丸,身体恢复机能。
抱着原身妹妹回到家中,从房子里找出路引,两人身份牌放入空间。
家里已经没什么可收拾的,陈瑶挖坑埋掉那个小孩,只能感慨世道人心险恶。
背着原身妹妹离开这里,村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该跑的都跑了,就剩下一些不想跑的。
陈瑶背着月芽儿来到一处干竹林休息,她还想跟那些穿书女一样躲进深山老林,就这天气,但凡有一丝能吃的早就扒了去,动物只要不怕出现,一个个饿得吃人会怕它,干旱有四年,已经过去两年。
早跑的已经不用受苦,路上根本没人,只有一具具白骨暴尸荒野。tj268.com
怀中月芽儿悠悠转醒,眼睛慢慢睁开,眨巴眨巴,不可置信,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半张着嘴,是阿姐,她想哭却发现无泪可流,干涸的身体再不能挤出一丝水分。
陈瑶拿出水壶一点点喂月芽儿喝水,月芽儿紧紧抓住她,半梦半醒状态,她不想睡,睡下阿姐就不见了,她的耳边现在还回荡着,她晚上饿得受不了,站在墙角听见阿爹要把她与人交换易食,说现已经无粮,要想活命,自己对她们下不去手,两家互换。
月芽儿吓得后退一步,干枯的木柴在宁静的夜晚十分响亮,月芽儿被发现,被她阿爹狠狠抽打晕了过去。
陈瑶看着月芽儿猫爪似的小手,两岁多点小孩,手还没鸡爪大,干瘪瘪的,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现在拿出镜子观看,会发现竟比干尸恐怕,不用化妆,直接可以演恐怕片。
地上都是黄土,土地还裂着口子,一点点枯草都找不到,早就被人扒了去,抬眼望去看不见一丝其它色,满目疮痍,千疮百孔!
陈瑶生着火堆,搬过石头堆成简易灶台,上面放上一口铁锅,里面煮着白米粥,她坐在一边忍不出吞咽,身体条件反射。
她强忍着,用汤勺轻轻搅拌米粥。
浓稠米粥,粥多水少,月芽儿被香气吸引,吸着皱巴巴的小鼻子,直勾勾的凝视着她,颤巍巍开口,“阿姐”
说着鼻子一酸,抽抽搭搭,带着哭腔说道,“阿姐。”
“阿姐在,不怕”陈瑶回道。
“阿姐。”
……
重复着,直带小手摸着体温的阿姐,月芽儿才确定,阿姐还在,还活着。
鼻子尖白米粥浓香,月芽儿看着锅里的白粥,好多,这些一家人要吃上半个月不止,这还是之前不闹饥荒的待遇,现下几个月看不见一丁点吃的。
只有阿爹卖了姐姐,她们也没能吃上,想到其她姐姐,月芽儿鼻子又是一酸,眼泪止不住。
陈瑶端着儿童餐具,拿着粉着勺子,把月芽儿抱在怀里,“别哭,吃饱了才有力气哭”
一勺不烫的米粥在月芽儿嘴边,月芽儿下意识张嘴,米粥入口,绵绸,软,香甜不用细嚼就能吞下。
之前吃干草,树皮里的细毛,吃了小半碗,月芽儿就吃不下了。
躺在阿姐怀里沉沉睡下。
陈瑶抓起勺子接着吃,她不想浪费食物。
收拾好锅碗筷,陈瑶想靠在一边休息,燥热的天气连躲阴的地方都没有,用竹子搭了一个简易帐篷在头顶。
充电的风扇对着两人吹,一块几十斤重的冰块放在红色盆里,风扇吹着冰块,冷风吹出来。
陈瑶舒服得靠在一边休息,安静。
等再醒来天已经暗黑,夜里连月亮都不舍出来。
陈瑶点燃火堆,收起风扇,现在两人肠胃都不好,只能吃一点点流食。
月芽儿依偎在阿姐怀里,她又变得什么都不用想,有阿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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