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因为古婆婆跟肖大夫已经在准备给大锤小锤做手术了，乔暖这个半拉徒弟被严格要求，每日学医的时间更加长了。
似乎是对乔暖的体力不满意，楚伯也加强了对乔暖的训练。
乔暖欲哭无泪。
不过，好在还有个阳阳也跟她一样被加强了学习和训练。
看着小小的娃娃字都还没认识一箩筐，摇头晃脑的跟她一起蹲着马步背汤头歌。
乔暖又满意了。
半个月之后，乔暖把六儿暂时还了回去，先接了大锤过来做手术。
这是大锤自己决定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腿到底能不能治好，古婆婆他们也没法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种治疗，古婆婆曾经做过，只不过那时候没乔暖说的那么多讲究。
真就是给人打断了重新正骨就完事了。
只是乔暖以提问求解惑的方式提醒了她，断骨可能磨损筋脉血管，断骨出现碎裂的小块骨片，哪怕只有一点点残留在肉里边，也可能造成后遗症等等。
古婆婆这才惊醒，断骨并不只是把骨头接上就完事。
乔暖确实担心这个治疗是否能成功。
她曾在手术室实习过，骨科手术要用到的工具可太多了。
不说别的，骨钻、挫、锯、锤这几样就是比较常用到的，可他们这，一样也没有。
空间定制她就只要了一个止血钳，这还是因为止血钳的用法比较广泛，不单单只能用来钳制血管，剩下的一个定制，她压根就不知道该做个什么出来，好像做什么都满足不了现在的需求。
这天，古婆婆他们再一次用一只兔子做实验，这次的实验是手术接骨，并挑出里边破碎无法修补的骨头碎渣。
竹制的镊子到底是没法做的太过精细，咬合也不是特别好，夹稍微大些的东西还不错，这种比较细微的小东西就有点困难。
乔暖拿出了止血钳。
说了一个她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不算理由的理由——捡的。
小时候捡的，一直当好玩的收着了。
九岁孩子的小时候是多大？
古婆婆他们还怎么问？
捡的就捡的吧，古婆婆戳了戳乔暖的额头，叮嘱在场的肖大夫和乔暖不许说出去。
试了试，这东西比她手里的有些工具实在好用太多了。
商量之后决定，以后，这个工具只在患者已经使用了麻沸散，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使用，不能给别人看见。
还统一口径，这东西是她给人治病后得到的谢礼。
至于是哪个病人？
她治过的人多了，哪里记得？
制造这个止血钳的金属是古婆婆他们从没见过的，但是很明显，比现在的铁器强太多了。
这东西一旦被别人看见，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然后这把止血钳就归古婆婆保管了。
乔暖很清楚，古婆婆喜欢这把止血钳是没错，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她。
手术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这是跟乔暖一起研究手术治疗以来，古婆婆第一次正式的进行外科手术。
乔暖有意无意的给古婆婆灌输着无菌观念，本就对伤口感染这件事有些研究的古婆婆对此就上了心。
事先准备好的简易手术室里只在中间放了一个高度适中的木板床，屋里两个斜对角放着两个小泥炉，泥炉上煮着白醋。
光线问题是个大问题，这里根本就没有玻璃，只有琉璃，这玩意，乔家是用不起的。
开着窗做手术也不合适，乔暖最后还是借用了旁人的法子，用铜镜反射增加亮度。
手术用具能煮的都煮了不止一遍，用来消毒，实在不能煮的就直接用酒精浸泡。
大锤被带到了手术室，等他被麻沸散的药效彻底征服的时候，古婆婆就让准备在一旁的楚伯先动手。
楚伯是习武之人，对关节骨骼外伤这些懂得不见得比大夫少。
以他的本事，把长歪的骨头再断开不是难事。
楚伯没有犹豫，反复摸骨确定了位置就直接下手了。
“咔”的一声，乔暖都哆嗦了一下。
“可以了。”
楚伯再次摸骨，确定了之后便退到了一边。
古婆婆跟肖大夫立马上手检查，再一次确定后向楚伯道谢。
楚伯点点头，退出了手术室。
屋外，乔家的人全都在家，守在门口，慈幼局今天也没人去做生意，能来的全都来了，也同样守在门口。
见到楚伯出门，忙就有人上前询问。
楚伯只回了一句正在治疗，就也找了个位置站着不动了。m.tj268.com
屋里，古婆婆用酒精在大锤的腿上仔细消毒之后，拿出自己那把锋利的匕首划开了他断骨处的皮肉。
肖大夫和乔暖拿着用竹片加工制成的钩子左右拉开伤口，让古婆婆更清晰的看见里面的情况。
“小楚不错，断骨很齐整。”
古婆婆戴着他们自己缝制的厚厚的口罩，说话有点瓮声瓮气的。
手持镊子和止血钳小心的在断骨附近翻找，居然还真就找到了两三片碎骨，且那骨头的断面跟现在的断面不相符，颜色也不对。
这是上次断骨时留下的碎片！
古婆婆小心的把碎片夹出来，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小子运气不错，经脉还好，没有断裂磨损，只是这碎片，她不敢保证只有这点，不过，已经找不见的，怕是早就长进了肉里，她也没法子凭着猜测就划开肌肉去寻找，只能作罢。
原先的断面早就长歪了，想要正骨就得将骨头的断面重新整理，调整到能吻合的状态，用消过毒的铁锯子、矬子又锯又磨的，那动静，乔暖是没太大反应，她在手术室实习的时候见多了比这更血腥的。
可外面的人不知道里边在干什么，怕打搅了手术，又不敢问，一个个都是茫然又害怕，小锤最是担心里边的哥哥，急的原地转圈圈。
沙漏显示快到两个时辰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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