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刘宸为何要去拜访陈宫这个在徐州地位十分特殊的家伙。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
刘宸离开陈宫府邸的时候,顺手砸了他的房间,然后让自己的护卫顺带拆了他陈家大门。
第二日,徐州治中刘宸与吕布麾下谋主陈宫交恶的消息就被传遍了这徐州的大街小巷。
以陈宫为首的兖州一脉众多士子也发了疯一样猛烈的攻击刘宸。
另一边徐州一脉也因为刘宸主持分田之事而对他这种处境视而不见。
一时间,在不久之前还风光无限的徐州新贵,差一点就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倒霉小子。
徐州牧府邸之中,吕布看着面前的刘宸也是眉头紧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说你这个家伙,闲的没事儿你去招惹那陈宫干什么,那是本将军麾下大将,乃是对本将军至关重要的人。
你说你好端端的去得罪他干什么!”
看着吕布那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刘宸也是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看刘宸这幅德行,吕布就知道他还不服。
“你还在本将军这里不服不忿的干什么?难不成是本将军给你的脸面太大了?”
听到吕布已经有些发怒之后,刘宸这才将梗着的脖子缩了回来。
“小子就算是再犯浑也不会在义父面前放肆!主要是这件事情小子是为义父抱屈啊!”
“什么狗屁义父,不要再管本将军叫义父了!”吕布先是两眼一瞪制止了刘宸乱攀亲戚,然后才继续和他说了下去,“你和陈宫交恶,和本将军有什么关系!”
“不管义父承认与否,小子在这徐州举目无亲,就只有义父一个人对小子真心实意。
小子自然也是对义父真心实意的爱护,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改变小子的心意。
所以小子看到那什么陈公台就来气,只恨不得将他打杀了算!”
“.....”吕布看着面前的刘宸,一时之间没搞明白他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对本将军的忠心,本将军是知道的,可你和陈公台之间交恶与这有什么关系?”
“这当然有关系,而且还是很大的关系!”刘宸再次将脖子梗了起来,脸上全都是愤怒之色,“那陈公台被称为义父身边的谋主,本应该为了义父出谋划策才是!
可义父看看那陈公台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自从来了徐州,他几乎一言不发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参与到郝萌叛乱的这种事情之中。
义父顾念和他的情分,这件事没有责怪他不说,甚至可以说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那陈公台心中可有半点感激之情?
袁公路欺辱义父,竟然想要拉拢义父和他结盟,陈公台明知此事不妥却一言不发。
最后七路大军齐围下邳,义父危在旦夕啊!
那陈公台还是该吃吃该睡睡,这是什么?
他就算是没心没肺,他也不能这么过分啊!
这些事情义父可以不在意,但是小子不能不在意!”
听到刘宸的这些话,那吕布突然也沉默了下去,看着仍然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那些本想脱口而出的责骂最后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你这个家伙啊,这么冲动早晚会吃大亏的....”
“就算是吃天大的亏,小子也不能对义父被这等对待而置若罔闻!
别人不管那是别人,小子不能不管!
今日小子还将话放在这里了,若是他陈公台一日不发一言,我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
他若是一个月一言不发,那我就一个月拆他府邸一次!
若是他敢对徐州安危置若罔闻,那小子豁出性命不要,在敌人到来之前,先将他送下去给义父开路!”
“你....胡闹!”吕布脸色一黑,厉声训斥,“这话你在外面可不能瞎说,听到没有!”
“义父放心,小子不傻!”
“嗯....”吕布微微点头,然后脸色突然一黑,“什么就义父,本将军不是你的义父!”
“好的义父!”
“.....”吕布脸色阴沉地让刘宸赶紧滚了出去,不过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还是叫住了他一声,“晚上来府中吃饭....上一次你去救绮玲本将军也未曾赏赐。
正好借助这次机会,你来府中吃顿饭,也算是对你的赏赐了!”
“.....小子多谢义父。”
“滚!”
等到刘宸再次回到自家府邸的时候,阿平和胡氏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着他一起吃了。
“婶婶!”看到刚刚恢复些许力气就开始忙碌的胡氏,刘宸赶紧过去将她手中的活接了过去,“你身体刚刚有所好转,不可再着了风才是!”
“哎~”胡氏一声叹息,微微摇了摇头,“宸儿你的心意婶婶明白,但日后莫要再浪费钱财了。
你如今在这徐州也不容易,听平儿说如今也是事务繁忙,日子过得并不太平。
既不要在为我们耗费什么心思了,没事的话多休息休息,照顾好自己才是。”
“婶婶...”
“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婶婶,你就听婶婶的话!”胡氏眉头一皱打断了刘宸的话语,“你婶婶没有什么本事也不受人待见。
但我却知道这年头谁活着都不容易。
你是有本事,但你越有本事,你要做的就越多!
我是没机会看你有封侯拜相那一天了,但是婶婶相信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你要好好活下去,没必要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刘宸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胡氏却直接打断了他,让他先去吃饭....
“今晚薛州在府中护卫,阿平跟我出去一趟吧。”
吃饱喝足,搀扶着胡氏回房休息之后,刘宸看向了一旁的阿平,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嗯,好!”
阿平并没有多问什么,刘宸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话说你就不问问去哪里么?”
“不问!大哥让我去哪里,就去哪里!大哥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刘宸看着这个头脑近乎一根筋的家伙倒是也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你这样倒也是挺好....”
......
“义父!”吕布府邸后院,当刘宸带着阿平赶过来的时候,吕布正在陪着家眷赏夜色。
而刘宸嗷的这一嗓子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就连身后的阿平都被这一嗓子给吓得一个激灵,不知道自家大哥这是怎么了。
“.....”吕布也被刘宸这一声“义父”喊得脸色僵硬,看着看向自己的妻妾女儿,他只能对着刘宸说一句。
“滚!滚远点!”
“.....义父,小子还没开吃呢...不是你让小子前来赴家宴的么?”
“我让你过来赴宴,不是什么家宴!更不用你一口一个义父!”吕布冷哼一声再次阻止了刘宸的称呼。
同时也对自己的妻妾家眷解释了一句。
“这小子就是这么一个疲懒德行,若非是对为夫还算忠诚,早就将他收拾了。”
对于这种事情,无论是严氏还是貂蝉,亦或者是吕布的女儿吕玲绮自然都不敢多说什么,只有吕玲绮好奇的多看了这个有过数面之缘的家伙。
刘宸也没有继续追着“义父””两个字没完没了的嘚瑟,一场酒宴倒是吃得宾主尽欢。
吕布借助这次机会安抚一下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小子,而刘宸则是在酒宴上一再表达自己对吕布的忠心耿耿。
就在酒宴散去,夜色深沉,吕布准备送客的时候。
刘宸再次站到了吕布的面前,扑腾一下就给吕布跪下来。
“....你这又是要干什么!”看到这副模样,吕布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先起来再说!”
“义父,小子有件事情要恳请义父相帮,若是义父不肯答应,小子宁可跪死在义父的面前....”
“你先起来,莫要胡闹了!”吕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这一次刘宸是真的不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
“义父,小子今日借着酒劲儿斗胆了,还请义父帮帮小子吧!”
“.....喝多了就早些回去休息,莫要在这里发酒疯,若是你想说这徐州之事,本将军不会管你们之间的破事儿...”
“义父多虑了,小子想求义父的事情和徐州没有关系!”
“当真不是为了你自己身上的麻烦?”吕布听到这句话之后,心情果然放松了些许,然后脸色再次变得阴沉了几分,“莫要再一口一个义父了,本将军已经警告过你很多遍了!”
“好的义父!”
“.....你想要本将军帮你何事?”吕布看着面前这个杀又不能杀,打也不能打的小子,似乎以及风放弃了挣扎...
“还请义父稍等。”在吕布松口之后,刘宸并没有立刻将要求提出来,反倒是躬身行礼之后将那个在门外守着的阿平给拽了进来。
然后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脚踹在了阿平的腿弯处,让他扑腾一下子也跪下来。
“义父,此人名唤阿平,乃是当年跟着小子出生入死的兄弟。
如今没了依靠只能前来投靠小子。
此人生得一副好底子,是一个练习武艺的好苗子。
小子没有别的请求,只希望义父能够看在小子对义父忠心耿耿的份儿上,好好调教一番我这兄弟。
日后等他成长起来之后,也能够让他为义父效力!”
听到了刘宸这个要求之后,吕布还真是愣了一下,仔细地看了看刘宸,在仔细看了看另外的这个小子。
最后走到他面前在他身上随手捏了几把,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还别说,虽然身子有些虚,但是不得不说这筋骨天赋是真的很好。
这么多年没有名师调教....可惜了!”
“多谢义父!”此时刘宸直接一个借坡下驴,一把摁着阿平的脖子就给他磕到了地上,还是哐哐哐连磕了三个。
“你这是作甚,本将军可没有答应!”吕布脸色一黑,直接想要拒绝。
但刘宸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还请义父给这小子一个机会,他是个苦命人啊,从小就被父亲抛弃,跟着母亲流离失所这么多年。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依靠,偏偏还在这些年里变成了一个哑巴。
若是义父不肯帮他,那他日后就真的只有自生自灭了....”
刘宸说到最后面的时候,还直接给自己挤出来几滴眼泪,一旁的阿平想着刚刚刘宸的话语,最后看了看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吕布,嘴巴微微张开...
“阿巴...阿巴阿巴?”关平记得,小时候他们村里那个哑巴大叔就是这么叫的....
“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吕布听到关平的“阿巴阿巴”之后也是叹息一声,不过转念一想却又是微微笑了起来,“不过哑巴也好,若单纯就是个哑的,倒也少了许多是非。”
刘宸见状赶紧跟着阿平的脑袋就是不断点头,看着这副模样的刘宸,吕布最后也只能是半推半就的认了下来。
等到刘宸带着阿平再次离开的时候,阿平已经算是正式拜在了吕布的门下。
日后每天寅时之前就要来到吕布的府中听他吩咐,跟他练习武艺。
行走在寂静的街道之上,眼看四下无人,阿平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为什么大哥非要让我跟吕布学武,他名声....”
“你亲爹比他还厉害,你学么?”
“.....可他人品不好!”
“我让你跟他学武,没让你跟他读书,你管他人品如何作甚?”刘宸嗤笑一声,然后带着阿平直接拐了一个弯进入了另一个方向。tj268.com
“大哥为什么肯定那吕布一定会收下我?”
“因为这次给他办的事儿上不得台面,不能明面上赏赐却又偏偏赶上了我和兖州那一脉互斗。
说得不要脸点,他欠我一份儿赏赐,他收下你也算是对我有个交代了。”
“哦....”阿平微微点头,然后突然发现此时走得道路不是他们回府的道路,不由一脸错愕。
“大哥,我等现在还不回府邸么?”
“现在还有事情没做完。”
“哦!”阿平听到这话之后虽然还有几分疑惑,却也不肯多问什么。
当他们再次停下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
“大哥,你来陈宫家的后门干什么?”
“没事儿,给你找一个人品好的人教你读书!”
当一个人睡得迷迷糊糊地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陈宫表示,他很想骂人!
“刘宸小子,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么,大半夜的你不回府睡觉,来老夫这里耍什么酒疯!”
陈宫看着面前一身酒气的刘宸,脸色阴沉,语气也是颇有几分凶狠的意思。
“来这里自然是找你有事儿,否则还能是和你这个老家伙同床共枕的不成?”刘宸一个酒嗝,那恶臭的酒气差点就喷在了陈宫的脸上,让他脸色一阵变幻。
“你是喝醉了么?”陈宫的脸色有些黑了,甚至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到底是在做戏,还是想要趁机对他做点什么...
刘宸没有给陈宫废话的机会,直接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案,然后就把之前在吕布府中说的那些话拿到了陈宫这里再来了一遍。
这一刻,陈宫的脸黑了,心里也是真的开始骂娘了。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拼命,大晚上的都不睡觉的么?”
“陈公台!”最后迷迷糊糊的陈宫就听到了刘宸一声怒吼,“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若是不改你的脾气,我天天晚上来这里找你!
要是你不想被我这般折腾,那就赶紧带兵进下邳,将我一刀两断了!”
看着表演完了的刘宸,陈宫也是偷偷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快速进入状态。
“你们都退下吧,今日的事情谁都不许在外面多嘴多舌,听到没有!”一声低喝,众多傻了眼的仆从下人赶紧各自退了出去。
至于陈宫刚刚说得多嘴多舌....这下邳城哪里会有什么秘密呢。
看着厅堂之中只剩下他们三人之后,陈宫也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待着。
“你这家伙大晚上的跑过来到底想要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我用兖州力量给你造势,然后让你去吕布将军那里当一个孤臣的么?
你这家伙怎么还真的入戏了?”
“呼~呼~”刘宸长出一口气,“刚刚冲动了,冲动了!”
“.....你这家伙,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刚刚从吕布将军那里赴宴归来,将一些事情告知陈将军...”
陈宫看着面前的刘宸,慢慢变了脸色。
“不就是无法明着赏赐,所以借助酒宴犒劳你一番么?难不成还有其他事情在里面?”
“额...并没有,就是这点事儿啊...”
“.....那你大半夜的不让老夫睡觉是什么意思!”
“嗯...第二件事就是给你找了一个徒弟!”刘宸说完话直接把身后的阿平直接给拽了过来,“来,阿平快点拜见先生!”
“...”陈宫看着这个壮小伙儿想要说点什么,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那阿平先送了他一句。
“他人品也不好!”
“.......”陈宫看着阿平,再看看刘宸,嘴唇开始了微微颤抖,“滚!出!去!”
奈何刘宸此时就是标准的请神容易送神难,此时压根就不听陈宫说的话。
“阿平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位可是兖州名士啊!
就凭借着那三寸不烂之舌生生帮助曹孟德空手套白狼得到了兖州...”
“然后他又把兖州出卖给了吕布!”
“....或许是他感觉到了自己当年的错误,所以...那是在弥补!”
“可之后听说他又背叛了吕布!”
“...那是因为他发现吕布也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可是...”
“够了!”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个人,陈宫直接黑着脸打断了他们,“差不多得了,激将法在老夫这里没有任何的用处!”
两个人此时全都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陈宫,然后同时露出来一口獠牙!
“你们两个小子莫要吓唬老夫!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老夫不是你们两个小辈能吓唬....刘宸小子,这是老夫的家,用不着你锁门....”
“陈将军,正所谓演戏演全套,你说咱俩都已经不死不休了,我这趁着醉意暴打将军一顿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吧...”
陈宫对此...沉默不语。
一炷香的时间流淌而过,这深夜的厅堂之中爆发出来了一阵阵打砸之声,时不时还伴随着些许惨叫。
当厅堂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脸上顶着些许青紫的陈宫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出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外面的仆从。
“去,将里面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抬出来!”陈宫一脸的不屑模样,“当年老夫也是亲率大军征战黄巾扫荡兖州。
也曾打得那曹孟德仅剩三城,差点灭亡!
便是吕布将军都要称我一声大将,你真以为我仅是一书生耶?”
陈宫说完之后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的嘴角,然后长吸一口冷气,“那小子还真是有一把力气,刘宸这小子运气不错啊。
日后好好调教一番还真能成为一名征战沙场的猛将....”
陈宫说话间,两个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伙就被直接抬了出来,看着哀嚎的刘宸两人,陈宫直接冷笑一声,满脸都是心满意足。
“这个壮实的小家伙先送到我书房之中给他包扎一下,至于这个....”陈宫点了点同样鼻青脸肿的刘宸,“扔出去!”
“....陈将军...”
“你说的,既然是要演,那就要真实一点...”陈宫凑在了刘宸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然后一拳直接锤在他的胸口上,让刘宸直接脸色涨的通红。
“把人给我扔出去,同时告诉外面的那些家伙....就说刘宸和他的随从两人喝醉了酒,然后在老夫的府邸之中...互殴!
老夫作为证人,随时愿意为刘治中出堂作证!
嗯,对就这么说!”
解决了刘宸之后,陈宫也来到了书房看着已经可以起身的阿平,将多余的仆从轰了出去,然后直接从自己的书架上面取下来一卷竹简。
“老夫家中倒是有不少典藏,只不过都已经留在了兖州之地。
现在手中可看的不多,适合你看的也不多。
你也是有家学在身的,或许没有被好生调教,不过老夫既然答应了你那大哥,便不能亏待了你。
这《春秋》乃是当年的博士胡毋生、董仲舒两人留下来的。
是属于公羊家的东西,现在公羊家已经没落了,不过这春秋仍然还是好东西。
里面有着两位博士还有公羊家诸多先贤的注解,你就好好看就可以了。”
阿平看着陈宫递过来的竹简,脸上有些许的犹疑,最后还是一把抓了过来。
“多谢....多谢先生!”
“嗯,你不用这般客气,我不是你先生,只是受你大哥的托付教导你一阵子罢了。
日后你每天过了酉时就要来我这里,仔细研读这《公羊春秋》...”
“这竹简不是给了小子了么,为何还要来你府上?”
“....”陈宫看着面前的阿平无奈摇头,“你先打开看一眼吧。”
阿平一脸疑惑,然后缓缓将竹简打开,就看到了那《春秋公羊传》的开篇。
卷一,《虎钤经》:
天道变化,消长万汇,契地之力,乃有成尔。
这是春秋公羊传的第一句话,然后紧跟着一整副竹简之中,全都是对这句话的注解,各种注解。
这一副竹简上密密麻麻写着上千个蝇头小字,看的阿平那叫一个头昏眼花....
“这一卷竹简...就这么一句话?”
“作为《春秋》开篇,这句话很是重要,所以历代先贤乃至老夫都会对这句话有所领悟。
当然,我们也会在通读整篇之后,通读正卷之后,乃至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世事和变故之后。
都会再来到这里重新注解。”
阿平被这些话说得目瞪口呆,然后看着手中的竹简有些颤抖。
“既然如此,那所有的春秋....”
“喏!”陈宫伸手朝着自己背后的书架指了指,“半幅书架都是它,你想要看完....差不多得用一年。
你想要看明白,那你得用一辈子了。”
陈宫的这些话让阿平默然无语,看看这半个书架足足数百个竹简。
再想想某个家伙手中那一直随身带着的一卷残卷....
“难怪...难怪你不肯留在那个小小的村子里面,在那里面,恐怕一辈子也看不到这些东西。”
阿平的自言自语并未引来陈宫过多的关注,对此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再点燃这书房的几处烛台,并且随手拿下来一卷竹简就这么看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阿平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如何,这一幕正好落入了陈宫的眼中。
“还愣着做什么,滚到旁边来,若是哪里不懂就开口!”
“...今晚...今晚就可以开始?”
“那不然,还让老夫给你放个假,让你回府去休息一会儿?”
“不敢!”
从这一天开始,刘宸和他的随从就直接进入了无比忙碌的过程。
刘宸醉酒闹陈府,然后被人抬了出去的笑闻也一度成为下邳茶余饭后的闲谈。
只不过,在那一夜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宫,却是反常的在接下里的日子里,开始为吕布重新出谋划策了起来....
陈宫与吕布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有所缓和...
就这样,白日里刘宸将阿平送到吕布府中将他交了出去,他则是巡视下邳周围。
而到了晌午时间,则是将阿平从吕布府中接出来之后直接送到了陈宫的府中。
阿平在书房读书,刘宸在陈宫门口骂街,至于陈宫嘛...
“啪!”戒尺直接抽在了阿平的身上,“你若是读书这般毛毛躁躁的,一辈子你也读不完手中的竹简!”
“....陈将军,我感觉你就是在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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