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
头戴一顶金冠,傅渊赤膊着上半身,亲自为众将擂鼓。
一股常人看不见的淡红色气息自他开始弥漫到每个将士身上,使其胆气大增。
以鼓为号,徐达、汤和、常遇春、胡大海、郭兴、冯国勇、冯国胜等卫将全都率领着各自的部队朝着那几乎毫无防备的元军大营杀去。
“杀啊~”
“杀啊~”
“杀啊~”
……
当自身精神极度紧绷刺激时,大声的嘶喊能够有效的缓解自身的紧张压力,因此当军队刚刚冲进元军营地,便已喊杀声震天。
听到外面无数的喊杀声,此时军营中的元军还在熟睡,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被这一股股的敌军冲入营地,就像是冬天莫名响了一个炸雷,所有的元兵都懵了。
一股尿意压迫着膀胱,想要宣泄这混乱紧张的气氛。
“哪里来的敌人?”
“百户大人在哪里?”
“敌袭~”
“敌袭~”
“千户大人在哪里?”
“敌袭~”
“敌袭~”
……
“我在是霍巴千户,所有将士向我靠拢。”这时有一身材雄壮的中年人冲出自己营帐,大声的呼喝着。
这千户身上穿着土黄色的单衣并未着甲,手里握着一把钢刀,连续两记劈砍便砍杀了从他身边慌乱跑过的两名溃兵,想要震慑住其余溃兵,然后聚集麾下将士抵抗敌人。
只是下一秒。
“啊……”
只听一声惨叫,那刚才还说自己是霍巴千户的人就被一支箭矢射中胸口。
箭矢力道很大,箭尖透体而过,带着那霍巴千户的身体直接撞在了身后营帐之上。
“你……”
霍巴千户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嘴里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手脚并用的挣扎着,他不甘心!
可是那将他射穿的箭矢,不是他不甘心就可以不用死的。
常遇春看到那具千户挣扎着倒地,最终气绝身亡,面无表情收起手上的弓箭,换上一把百炼钢刀,眼中闪过一抹红芒,口中大喝。
“儿郎们,随本将杀敌!”
他作为此次冲营主力,正面突袭,手下有着老兵三个卫,共计一千八百人的兵力。
凡是看到哪里有元兵开始聚集,他就带着人杀到哪里,直到将其全部杀散为止。
只要敌军不能集结起来反抗,那便有再多的人也都是漫山遍野的羔羊,毫无战斗力可言。
他所过之处,完全就是一条满是残肢断臂的地狱之路,任何敢于挡在他面前的敌人斗将被撕成粉碎。
整个前军营地被鲜血染红,然后染黑!
除了刚开始有抵抗,但被常遇春带人杀散几次之后,后面的营寨还不等常遇春杀到,便已经被他们自己的溃兵冲散。
原本几个被千户刚刚组织好的简易防御阵型直接崩溃,所有人都被挟裹着开始逃命!
徐达带着两个卫一千二百人在右翼支援策应着常遇春,时刻关注着他那里的情况,他这里的元兵也没有什么战斗力,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全都是一触即溃。
而左翼由汤和率率领的两卫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敌营已经散作一团,乱了章法。
看到这一幕,徐达心中大喜,他知道事情基本成了,就看最后到底有多少斩获了!
其余几路都是一样,除了第一波算是有点反抗之外,之后就像是赶羊一般,根本就用不着他们拼杀就自己溃散了,无人选择抵抗。
元军中军大帐,昨夜宿醉的元军统帅张显祖迷迷糊糊之间似乎隐隐听到外面有鼓声传来。
“咚~”
“咚~”
“咚~”
……
除了鼓声之外,他还听到了一阵战场特有的厮杀声。
“杀啊~”
“冲啊~”
“啊~”
“快逃啊~”
……
就在他睁开眼睛,想要询问自己亲卫外面到底出了何事的时候,他的亲卫终于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大帅~”
“大帅~”
“汉人的反贼杀来了,整个大营都完了。”
“我们赶紧逃吧,再不逃,那些溃兵就要冲到这里了!”
“啊~”
张显祖猛的睁开眼睛,一把抓过自己床前的亲卫,不敢置信的质问道:“你说什么?”
亲卫又将刚才的话快速重复了一遍,“大帅,汉人的反贼袭营,朝着我们这边杀来了,整个大营都完了,我们快逃吧!”
张显祖这次终于听清了,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双手张开,“快为我披甲!”
那亲卫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抓住张显祖的胳膊就朝外面走,“大帅,来不及了,马匹就在外面,我们快逃吧!”
张显祖听着越来越近的厮杀声,心中一个机灵,仅仅只是穿着睡衣就翻身上马,飞速朝着营寨后门而去。
身后仅跟了十余名亲卫,其余人他也顾不得了,大家都听天由命吧!
就在他们从后门逃走后不久,冯国勇和冯国胜兄弟就各自率领自己麾下的六百人围到了这里,将这元军营寨唯一的生路给堵住。
一边喊着投降不杀,一边又对着那些慌不择路想要突围而拥挤在一起的元兵下着死手,长枪连续突刺之下,带起一片血雨。
直到杀得所有的元军再也不敢轻易踏出营寨一步,冯国勇和冯国胜兄弟这才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中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们没有辜负主公的期望,这大门终于算是守住了!
就在徐达他们将元军营地内的局势控制住,傅渊这边还在卖力的敲着鼓。
“咚~”
“咚~”
“咚~”
……
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灌入每个人的耳中。
这鼓声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哪怕是那些第一次上战场的驴牌寨新兵们听了也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往前冲。
虽然在奔跑中乱了阵型,没什么章法,但也胜在顺风仗只需要勇猛敢冲就行。m.tj268.com
傅渊对于整个战争没有太大的作用,毕竟他只有一个人,而且作为主君,如果他都下场杀敌了,也是他到了穷途末路,亦或者背水一战的时候。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还不如利用自己的精神力,利用这一声声有着特殊节奏的鼓声,再通过大家连在一起的军气,给自己这方的将士们布下一个狂热Buff。
感受到自己头顶沸腾的云气忽然暴涨了一圈,再以望气之术朝着整个营寨战场看去。
属于他这一方的淡红色兵戈杀伐之气已经完全弥漫笼罩整个营寨战场,敌军军气则是完全溃散。
这一战,他赢了!
傅渊心中平静,将鼓锤交给旁边候着的花云,冲着一直跟在他身旁的三小说道:“我们胜了!大胜!”
朱文正、朱文忠,以及蓝玉,自从自己占领凤阳城后便一直带在身边调教,让三小多看,多学。
今年朱文正已经十六岁,朱文忠十二岁,蓝玉最小,则是十一岁。
带上朱文正和朱文忠是因为他俩是朱元璋的亲族,彼此同气连枝,外加二人气运不俗,值得他费心培养。
而蓝玉则是因为他作为常遇春的小舅子,头顶的本命之气竟然是纯粹的淡紫色。
淡紫色乃潜龙之气。
其实这也在傅渊的意料之内,按照蓝玉原本在历史上的发展势头,明显就是潜龙的格局。
运起时,攻必克,战必胜,尤其是能够打蒙元,几乎无往不利。
而常遇春作为蓝玉的姐夫,则是他的天命辅星,只可惜蓝玉出生太晚,终是失了天时,被朱元璋一道圣旨便轻松镇压。
历史上和蓝玉最像的当属霍去病,亦或者可以说是蓝玉像极了霍去病。
霍去病是匈奴的一生之敌,一生时间虽短,但却璀璨无比。
而蓝玉却是蒙元的一生之敌,前期跟在姐夫常遇春身边身经百战,大器晚成,一朝得起,一鸣惊人。
这个大器晚成是相对于其他人,蓝玉独自领兵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
而徐达、常遇春、朱文正、朱文忠都是二十岁出头便已独当一面。
蓝玉和霍去病有着很多相似之处,皆是完成了武将最高荣誉,封狼居胥,饮马瀚海。
这二人对待这两支外族都是有无敌buff加成。
并且这两人还都是跋扈之将,且格外受皇帝宠信,不论干了什么出格的事,皇帝都能容忍。
霍去病曾因为李广之子李敢打伤他的舅舅卫青,直接怒而杀之。
汉武帝对此没有任何反应,霍去病依旧是冠军侯,骠骑将军,大汉军队二把手。
蓝玉则是班师途中因为关隘守将开门迟了一些,直接让手下炮轰自家城门。
这等形同谋逆之事,朱元璋依旧对其纵容,并封其他为凉国公,官至一品太子太傅。
二人都是在皇帝那里圣眷隆厚,风头一时无两,只是霍去病死的早,汉武帝刘彻只得将他的那份圣眷转移到他的弟弟霍光身上。
因为汉武帝刘彻的宠信,霍光直接青云直上,任大汉大司马大将军。
之后霍光作为连续两任皇帝钦定的托孤大臣,一时权柄滔天,更是行皇帝废立之事,乃是一代权臣的极致。
虽然霍光自己得了一个善终,可他死后一年,家族却是得到了汉宣帝刘病己的清算,霍氏一门,鸡犬不留。
而蓝玉作为太子朱标的坚定支持者,手握大权,性格骄横,伴随着朱标的早逝,也注定了他的命运,被朱元璋猜忌而死!
他怕蓝玉是下一个霍光,亦或者更甚!
要知道霍光最开始和汉武帝刘彻之后的下一任皇帝汉昭帝刘弗陵可是君臣相得,相辅相成。
可是当汉昭帝刘弗陵死后,霍光尾大不掉,在朝堂上专断独行,独揽大权,行废立之事,成了古代权臣中最典型的反面教材,敲响了之后每一个皇帝的警钟。
要是霍光当时如后来的王莽一般,扶持一孺子当皇帝,然后一番吹嘘造势,德比周公,圣人降世,谋逆当皇帝怎么办?
所以,为了自己的皇太孙朱允炆,哪怕是自己的爱将,蓝玉也必须要死!
你能对太子朱标忠心,可却不一定能够对年幼的皇太孙朱允炆忠心。
这要是下一个赵匡胤,那他老朱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又该如何自处?
至于怎么个死法,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爱你的时候,你做的任何事情我都能容忍。
可一旦厌恶你了,哪怕是你左脚踏进大门都是死罪!
不过造反更让大众容易接受而已。
这个罪名水分很大,可能在蓝玉脑海中幻想过,但肯定不敢实施。
朱元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切都是为了子孙计。
只可惜他虽然替自己的皇太孙扫平了军中障碍,杀了一大批开国公侯,但也因此让朱允炆没了可用之人,让朱棣这个燕王有了机会。
话归正题,既然蓝玉这条潜龙在他麾下,那他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
但凡真龙起,身旁必有其他蛟龙追随。
就好比刘邦之韩信、张良!
这二人必然是秦末潜龙之一。
特别是韩信,天下的得失仅在他一念之间!
只要傅渊不给蓝玉龙气勃发的机会,造成韩信这般差点颠覆刘邦的事情发生,那蓝玉就是他麾下最锋利的刀。
他要让蓝玉身上的天命为己用的同时,并一步步的消耗蓝玉身上的天命,使其成为自己麾下甘心替他南征北战的骁将!
其中涉及到上位者的驭人之术,人心博弈,需要上位者自己拿捏住火候!
如何让蓝玉甘心替自己卖命的同时,还要感受到自己的恩德,并不反感排斥。
朱文正和朱文忠也是同样道理。
他们二人都是继承了原本朱元璋的一部分天命,命格比蓝玉都差了一些。
可也都是身怀一丝紫气,傅渊会将他们身上的这一丝天命为自己所用,慢慢消磨干净。
到了最后,作为曾经跟着他打天下的将领,傅渊希望他们都能得到一个善终,一起享受胜利的果实,而不是逼自己出手将他们的满门都用一根绳子拉到菜市口走一遭。
傅渊虽然消耗掉了他们自身的那部分天命,让他们失去了争龙的机会,可那又何尝不是在变相的爱护他们,让他们都得以善终!
至少傅渊是这么认为的。
对于他们三人的安排,傅渊心中一直都有自己的计划。
就看他们在自己的干预之下,是甘心做他的卫青,还是做他的赵匡胤了!
路是自己选的,一旦选错,那将迎来他毫不留情的狂风暴雨!
回到军帐之中,傅渊静候徐达的消息。
先是有徐达亲兵来报,说是我军赢了,让主公暂且休息,不必担心。
然后又过了两个时辰,徐达终于来了。
“禀主公,我军大胜!”
徐达双手捧着宝剑,单膝跪在傅渊身前,“我方斩首两千八百余人,俘虏敌人六万三千余人,剩余各种物资无数。”
傅渊拿回自己的配剑,将之扶起来,“将军辛苦了!”
徐达顺势站起,“臣不辛苦!”
傅渊沉吟片刻后说道:“将这些俘虏打乱了划分区域妥善安置,区分官职大小,一一登记造册,今天晚上我要看到结果!”
“喏~”
徐达躬身应命。
看着徐达急匆匆的出去,傅渊心中琢磨,伴随着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大,军队人数越来越多,也该是有个负责统筹全局的政务官来专门帮自己统计管理,而不是让这些在战场上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粗糙将军们自己统计。
也不是说他麾下没有这方面的人。
他麾下这样的人还不少。
只是他麾下有的是那种勤恳做事的小吏,并没有那种能够独当一面,替他分忧的大才。
军政要分开,互不统属,这是他以后的治国方略,不然很容易出大问题。
什么州牧,什么节度使,这种军政大权一把抓的情况,一律防范于未然,严厉杜绝。
要是出个董卓,安禄山,刘裕什么的,一旦风波一起,便容易尾大不掉。
出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情况。
这一刻,傅渊又想到了李善长。
可是李善长这老小子仿佛是在刻意躲着他似的,后来他又去找了两次,两次都没在家。
再后来他想不通,就又派人一番打探,却是发现对方居然到了滁州一处书院教书。
真是一个十足十的扑街仔!
教书一辈子才能挣几个钱?
哪有造反当宰相来得痛快!
虽然敌营有七万人,可最终俘虏了六万三千七百三十一人,其余的要么被杀,要么就是于乱军中互相践踏而死,还有一小部分人就是从营寨中逃了出去。
毕竟营寨那么大,反应快想要逃出去还是很简单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傅渊将之打乱了挨个登记造册,每五十人一队,凡是有人逃跑,或者反抗,同一队有隐瞒不报者,一经发现全都处死!
这一下就彻底断绝了其中部分俘虏想要反抗的心思。
毕竟他们中绝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只是跟着张显祖混口饭吃而已。
不想被连坐处死,那就只能选择举报自己身边的人。
连坐这一招用出来,还帮着傅渊又捞了几条大鱼,全都是这军营中的高官。
这些高官全都是蒙古人,被傅渊拉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砍了脑袋。
他与蒙元这等罪恶势力不共戴天!
当然,这只是他威吓凝聚人心的一种手段,到了后面,他还是要受降一部分蒙古伪军。
这些蒙古伪军为了取悦他,获得他的信任与赏赐,只能拼命的猎杀同族!
这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七万人,蒙元族人仅仅只有数百,其余皆是汉人!
这也让傅渊彻底看清汉人百姓愚昧羸弱,就是被蒙古人放牧的牛羊,将来也是他的牛羊!
爱民如子?
你别搞笑了!
你看历史上的皇帝有哪个爱民如子了?
他们嘴里的爱民如子绝大部分都是指地主官绅阶级,而不是那些泥腿子!
毕竟,朕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愚昧的泥腿子们就乖乖为他们当兵种粮就好,谁敢造反,必将其剥皮抽筋,九族皆灭!
这便是历史残酷的现实!
影视剧,终究是影视剧!
此战胜利,傅渊缴获了大量军械和粮食。
军械能够让他装备五万人,而粮食却是能够让十万人吃上一年!
一夜暴富!
真正的一夜暴富!
这便是傅渊想要看到的结果。
如果他选择窝在凤阳城,估计此时还在跟郭子兴、孙德崖两人内斗,彼此勾心斗角,又何来这疯狂发展的机会?
这便是反元的第一波福利,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有了粮食,傅渊又从这六万三千多人中挑选出两万可战之兵,然后第二天就马不停蹄的朝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滁州城杀去。
滁州守军只有三千多人,看到城外乌压压的一片数不清的反贼脑袋,一个个胆战心惊,就连手中的刀也拿不稳了。
并没有多少反抗,傅渊只是派出常遇春简单组织了一波攻城便在内应的帮助下轻松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破,守城的镇守千户见大势已去,便直接带着几十人弃城而逃。
对,又是内应!
傅渊在附近的城中普遍都安排了一队内应,只要等他大军一到,便可里应外合。
这便是他作为后来者,掌握先机的优势!
不过这一招也就前面用用还行,后面的敌人有了防备,再想里应外合可就难了!
攻占滁州,他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临时根据地。
他将依托此城,以此为跳板打到长江南岸去。
而就在傅渊攻下滁州,有自己根据地的时候,在他的东边,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三十一岁的私盐贩子张士诚一朝乘势而起,率领他的十八罗汉正式起兵反元,在杀了当地盐官之后,一举攻下泰州,有兵一万多人。
张士诚少有膂力,负气任侠,为人仗义疏财。
特别是对待同乡总是慷慨解囊,有求必应,因此张士诚在当地盐民中树立起很高的威信。
朝廷几次剿之不灭,反而使其做大,并一举攻下高邮城,拥兵十万众。
在攻下高邮城后,张士诚于信心暴涨,于至正十二年正月,自称“诚王”,国号“大周”,年号“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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