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仙被顾宴灼的反应给弄的，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半晌无可奈何地偏头笑了一下，轻声道：“你这个人当真是……让我拿你没什么办法。”
闻言，顾宴灼也跟着笑了出来，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而且还带着一点天生的高冷，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不好接近。
但是每当顾宴灼笑起来的时候，那种温柔的感觉就出来了，像是慢慢融化的一捧雪，看起来非常的温暖，让江浔仙彻底不知道该对顾宴灼说什么了。
她无可奈何的又是轻笑了一声，微微抬起手，在顾宴灼的脑袋上面揉了两下，自己的态度也跟着缓和了下来，开口道：“你还好么？我咬得你是不是很疼？”
“不疼，”顾宴灼睁着眼睛说瞎话。
要是真的不疼，刚才他不会疼到倒吸一口凉气，一看就是被痛到了。
这让江浔仙的心里面更加内疚了，早知道咬顾宴灼的时候，就不下口那么重了。
“抱歉啊，”江浔仙再一次跟顾宴灼道歉了，她从自己的袖口里面，把贴身手帕给拿了出来，然后主动抬起手，将顾宴灼脖颈上面的鲜血给擦干净。
“没事，”顾宴灼低头，看着江浔仙耐心细致的举动，站得跟一棵树似的，半天都没有动一下，就这么静静地让江浔仙给自己擦脖子。
“你这个人也是真的傻，”江浔仙一边擦，一边开口碎碎念，“我都咬得这么狠了，你为什么不躲开？”
闻言，顾宴灼微微挑眉，“你正在生气中呢，我为什么要躲开？”
还是那句话，如果江浔想啃自己，能够让她舒服一些的话，并且可以将内心的怒火给降下来，那顾宴灼心甘情愿被江浔仙啃，这有什么不情愿的？
他和江浔仙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旁人没办法插足的地步了，只要自己能够让江浔仙感觉到开心，那被江浔仙啃了又何妨呢？
顾宴灼温柔地看着江浔仙，轻声道：“只要你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江浔仙被顾宴灼的反应给逗笑了，“能够让我开心快乐，这在你眼中，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么？”
闻言，顾宴灼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缓声道：“嗯，曾经可以不是，但是现在已经是了。”
曾经的顾宴灼，对江浔仙的态度可没有现在这么好，可是此时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个人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当中，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们都很希望彼此能够变得更好，然后从彼此的身上获取到更多的能量。
这就是顾宴灼和江浔仙现在的相处模式，在不知不觉中，两个不会爱的人，就这么慢慢地学会了该如何珍惜爱情，该如何获得爱情。
江浔仙转过身，微微抬头，看着顾宴灼脸上的笑容，突然感慨了一句：“顾宴灼，你这个人真的改变了很多。”
听见江浔仙这么说，顾宴灼明显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江浔仙突然之间会说出来这样的话似的。
“为什么这么说？”
他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江浔仙低头思考了一下，这才把自己心中的答案给说了出来，“是因为你以前对我，可从来不会这么仁慈包容。”
以前的顾宴灼，确实在面对江浔仙的时候，虽然会带着一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心思，但是这种小心思也仅仅只是小心思罢了。
现在的顾宴灼，面对江浔仙的时候，更加从容一些了，而且能够看出来，他在面对江浔仙的时候，是真的更加温柔了，这种温柔宠溺，是从骨子里面带出来的东西。
“是么？”顾宴灼听到了江浔仙的回答，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眸内的情绪却非常温柔，“那我也感觉你稍微变了一点。”
闻言，这回轮到江浔仙感觉到疑惑了，“那你跟我说说，我到底哪里改变了。”
顾宴灼抬起手，将江浔仙腰间已经稍微松垮的腰带给整理了一下，缓声道：“变得……会撒娇了。”
江浔仙没有想到顾宴灼会这么说，下意识地愣了好几秒，等反应过来顾宴灼刚才都在说什么之后，终于露出来了一个笑容，开口道：
“是么？我比以前更会撒娇了？”
“嗯，”顾宴灼点头，“而且还变得……我说不上来。”
也可能是因为顾宴灼自己都改变了，所以这导致他在看江浔仙的时候，心境自然也变得不一样了。
顾宴灼已经将江浔仙腰间的腰带给整理好了，他轻声道：“行了，我们两个人来练习一下表演吧。”
“好，”江浔仙刚想动，随后想到了顾宴灼脖颈上面的伤口，脚步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开口道，“等一下，现在还不能动。”
顾宴灼有些疑惑，低头看了一眼江浔仙，江浔仙指了指顾宴灼的脖颈，说：“你脖子上面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好呢。”
“这个么，”顾宴灼脸上的表情非常淡然，他轻轻抬起手，在自己受伤的脖颈上面微微碰了一下，并没有感觉到这种伤口有什么，很随意地说：“无所谓，这种伤口不算什么。”
顾宴灼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江浔仙却觉得这种伤口必须处理好。
所以她直接拉住了顾宴灼的手，把他微微往下面拽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地说：“那不行，必须好好处理。”
她将顾宴灼拉到树下，让顾宴灼坐了下来，随后从自己的储物戒中，拿出来包扎用的东西。
江浔仙手上的动作非常娴熟，很快就帮顾宴灼把脖颈上面的伤口给处理好了，在整个过程当中，祝宵水的动作都非常的温柔，像是害怕把顾宴灼给弄疼一样。
“怎么样？”江浔仙包扎好了之后，还回头看了一眼顾宴灼，轻声问：“还疼不疼了？”
江浔仙给顾宴灼上的丹药，都是自己亲手炼制的，效果好到不得了。
这可是江浔仙自己亲手炼制出来的啊，顾宴灼怎么可能还会疼呢，整个人开心都还来不及呢。
但是顾宴灼却歪了歪头，说出来了一句非常昧良心的话，开口道，“疼。”
就是这个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却让江浔仙心疼了起来。
她完全没有考虑过，之前顾宴灼差点从蛇窟上面掉下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那么淡然，像是完全没有被这些事情给影响到一样。
一个连曾经给自己深深留下过梦魇的动物都不怕，怎么可能会因为江浔仙啃了自己一下，就觉得疼呢？
可偏偏，顾宴灼现在还委屈上了，甚至还装上了，直接点头说自己疼。
这哪里疼了啊。
这可是江浔仙亲手炼制出来的丹药啊！
效果好到不行！
这种非常普通的人咬出来的伤口，按理来说很快就能变好了，而且根本就不可能感觉到疼痛的。
可是顾宴灼却说自己疼，这什么居心！
实在是太居心叵测了！
可偏偏，江浔仙这种平日里如此聪明的人，现在却聪明不起来了，一听见顾宴灼喊疼痛，眉头一下子就紧皱了起来，完全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上半身微微往下面压了一下，左手搭在了顾宴灼的肩膀上，脸颊凑近顾宴灼脖颈上面的伤口，轻轻地吹了两口气，那动作实在是太轻柔了。
完全把顾宴灼当成了一个瓷娃娃来对待。
其实顾宴灼压根就没有这么娇弱，完全就是在装可怜罢了。
江浔仙给顾宴灼吹了两下之后，又问：“还疼不疼了？”
顾宴灼知道，如此自己这个时候再喊疼，完全就有点假了。
所以顾宴灼非常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说”，直接摇头道：“不疼了。”
江浔仙应了一声，在自己心里吐槽说：“难道我的吹吹这么有用？只不过就是吹了两下罢了，顾宴灼就不疼了？”
江浔仙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顾宴灼这个人完全就是在瞎说，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东西疼。
非常明显地一个小陷阱，可偏偏，江浔仙还真的栽倒进入了这个坑里面，半天都没有爬出来过。
江浔仙看着顾宴灼，开口道，“行了，你现在已经痊愈了，别再装出那种脆弱的表情了。”
“我脸上哪里有脆弱的表情了，”顾宴灼很淡地扫了江浔仙一样，“分明是你自己看我的眼神不对。”
“哎呦喂，”江浔仙被顾宴灼此时的态度给气笑了，忍不住抬起手，在顾宴灼的肩膀上面拍了一下，“你还说这种话呢，我看你是真的痊愈了，一点事情都没了呢。”
顾宴灼非常清楚什么时候该示弱，什么时候该沉默。
就比如现在，顾宴灼就非常沉默，整个人都不说话了，非常沉默。
江浔仙忍不住笑了出来，“行了行了，既然你现在没有事情了，那我们就开始练习吧。”
“嗯，”顾宴灼点头，“开始吧。”
接下来，两个人就开始了互动练习，因为太过于默契的原因，江浔仙和顾宴灼并没有排练多长时间，很快就将需要排练的动作给做了出来。
别看江浔仙和顾宴灼整天就知道拌嘴，但真的很有默契，在这种事情上面，压根就不需要多说什么，有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到底需要什么。
江浔仙和顾宴灼只排练了两遍，两个人就停了下来，江浔仙回头看了顾宴灼一眼，开口笑着说：“你说说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会这么有默契啊。”
顾宴灼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很淡定地说：“因为你喜欢我。”
闻言，江浔仙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一些什么，但仔细一想，顾宴灼说的很对啊，自己确实很喜欢顾宴灼，而且是非常喜欢的那种。
“你小子，还真的被你给说对了。”
江浔仙走到顾宴灼身旁，抬起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面，随后踮起脚尖，轻轻地在顾宴灼的侧脸上面吻了一下。
“我确实很喜欢你，那你喜欢我么？”
江浔仙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带着一点笑意的，可是那种笑意并没有深入她的眼底。
可见江浔仙在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开玩笑的成分，而是非常认真地在问顾宴灼，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闻言，顾宴灼并没有在一开始就说话，而是低头，和江浔仙对上了视线，将答案藏在了心底。
江浔仙也没有催促顾宴灼，给了他足够思考的时间。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慢下来了一样，远处的风吹了过来，温柔地将顾宴灼和江浔仙的长发吹了起来，让两个人的黑发纠缠在了一起。
他们就这么很有默契地彼此对视着，明明顾宴灼还没有将自己的答案说出来，但是江浔仙已经能够从他的眼神当中读懂自己想要的答案。
顾宴灼当然喜欢江浔仙啦。
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江浔仙呢，可能在很早之前开始，又或许是那一次蛇窟之上的自我牺牲，让顾宴灼终于意识到……
江浔仙对于自己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他是真的很喜欢……不，应该说是真的很爱江浔仙。
是江浔仙让他看到了自己可以继续存活下去的意义，也是江浔仙陪伴在自己身旁，让顾宴灼冷却的心一点一点解冻。
不管从什么角度上来看，江浔仙对于顾宴灼来说，都有非常多的意义。
只是两个人都不是把那种“我爱你”给挂在嘴边的人，他们在心中都很明白，对于彼此来说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江浔仙温柔地看着顾宴灼，自己的眼神也一点一点柔软了下来，轻声开口道，“我也很喜欢你。”
顾宴灼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江浔仙已经从他的眼神当中，明白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顾宴灼也笑了出来，他伸出手，在江浔仙的脸颊上面轻轻地蹭了两下，这一次他没有隐瞒什么，而是将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勇敢地说了出来：
“嗯，我也是，我很喜欢你。”
他此生的挚爱。
甚至是顾宴灼愿意放下自己的生命，却保护的人。
他真的真的很喜欢江浔仙。
他爱江浔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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