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没有,单单只是袭警?”安德烈在心里笃定事实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仅仅只是一场针对警察的谋杀案,显然是用不着调查员来调查。
“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简单来说吧,我们刚才去的宅邸里闹鬼,接着宅邸主人请了个侦探来探查闹鬼事件,侦探上午来调查,下午就失踪了……唉唉唉!那个进刚才那个岔路,走过了,走过了,算了,前方还有一个岔路,从那里拐过去。”
“你那边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收到了相关报告了,上午的事情我大致上了解清楚了,包括被人恶意谋杀的查理·塞内加登、毒发身亡的皮埃尔·杜门,嘛,由于事态有些变数,所以我让两位守门人带着辉光石和审查员部长一同去检验尸体,大概半小时后就出发。”
她接着瞥了眼挂在侧面的钟表,而理查德目光也随之转移到了钟面上——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七分。
根据时间,卡谢娜·宁海德林也不难看出理查德在下午这段时间还做了些别的事情。
她接着说道:
“在你问问题之前先告诉我你们下午的收获吧。”
看来后勤人员还没来得及把最新情报通告给这位主管,于是理查德就如此述说:
“在下午的时候,调查该次事件的调查员小组和我分三路行动,两位调查员去赫尔兰区中心街28号询问那位名为南希·萨伊的老仆,她跟精神失常的凯特·蒙马特是老乡,并一同工作了数年,从她的身上或许能够打听一些关于蒙马特和卡斯里安府的事情。”
或许是在思量诸多问题之中,该先问哪一个。
“那么我先来问吧,”约恩率先开口道,“为什么你能够躲过审查员和荆棘之血的检测?”
按照约恩肤浅的神秘学知识来看,如果克劳利是晋升者的话,那么述实者和荆棘之血应该都能够检测出他的异常。
但事实却截然相反,而其中必有缘由。
“缄默者之水或者称之为失力之水、受咒之水,”克劳利抛出几个在约恩听来不知所谓的名词,然后克劳利望向芙丽卡接续说道,“我想这位女士早已知道了答案,不过看起来并非所有的人都知道这玩意的来源和它的作用,所以我说一说,没问题吧?”
克劳利从各种细微的细节看得出来,芙丽卡是在场身份最大的人,至少是知道最多的人。
后者转着手中的钢笔,略加思索之后微微诺首:
“仅仅讲述它的作用就够了。”
关于缄默者之水的情报序位一是接触不到的,有关情报在更深层的藏书库,不过关于缄默者之水的特性倒不算是必须守秘、绝不可言说之物。
当然,关于它的来源还是需要进行保密。
“行,”克劳利很配合地往下说道,“它的作用很简单,既让饮用它的人转为‘缄默者’,转为‘缄默者’的人会失去原有的非常态力量,无论是晋升者还是攀升者乃至更高境界之人,只要‘那里’饮用了缄默者之水后,一视同仁地失去自身所有的所有非常态力量。”
“因为这一点,诸多知晓它的超凡者都对它敬而远之。”
“至于在饮下缄默者之水,能不能重新晋升,这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还好,仅仅只是失去了不属于人类的力量,但代价不止如此。”
“饮用缄默者之水后,饮用者的身心逐渐麻木,并且这一现象会随着时间的转变而加深,譬如在现在,我已经感受不到饥渴亦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觉,不仅是身体,就连精神也逐渐麻木起来,而再过上不出十天,我估计就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植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外部刺激,接着死于身体器官的枯竭。”
他平静地述说着自己的不久后的下场,但从他淡漠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并不在乎这些。
他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成了,或许还是留有许些的缺憾。但无论如何,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死亡不过如此。
更何况那二人威胁他若是暴露他们的行踪,他们的其他同伙不会放过他的。”
约恩手指在墙面无意识地敲打着,边思考边问:
“照这个说法,他们还有同伙?”
“可能吧,也可能只是个幌子,但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有同伙。”
“为什么?”约恩下意识反问。
“不妨用你的脑子自个儿想想。”森格略带嘲讽语调地说道。
“切,”约恩自己低头想了想,接着恍然大悟,“当时那具尸体还没有被倒吊在卡斯里安府,而他们两个显然不可能亲手把尸体搬过去,毕竟光是走路可能要半小时,更别说再抬着一具尸体了……”
“所以他们一定还有一个或是更多的同伙,这个同伙可能驾驶着另一辆马车,否则也没必要让汤姆暂时回避,他们肯定是不想让汤姆再撞见一个自己的同伙。”
约恩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续问道:
“当时汤姆在回头那一段路上有遇到其他过路人或是马车吗?”
你问这个干嘛?敢走漏风声,追查下来我们两个都会被解职的。”卡莱尔很清楚范德林特可不是那种会讲情面的人。
“哎呀,好奇嘛,说说嘛,这里就我们两个,我们都是多年的老同事了,对于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们都心知肚明了吧,更何况在这里,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
见卡莱尔还是绷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卡佛就抛出诱惑:
“到下班的时候,我请你去临港区那家新开的酒馆喝杯‘半对半’。”
“我是这种人吗?”
“两杯。”
“都说了我不是这种人。”
“三杯。”
“成交。”
卡莱尔左右探看走廊,确定没有人后,对着卡佛说道:“咳!你先发个誓。”
对于那两位追猎人来说,使用特定的秘术杀掉克劳利并非难事,但活人的价值总是高于死者,他们可以撬开活人的嘴,对于死人就束手无策了,卡斯里安府发生的事情,显然不是单单杀了他就能完美解决。
光阴随雨一同消逝,他们的体力也消解在雨中,这时体力不支的约恩已经落下他们二十多米的距离了,但另一方面,里约夫等人和克劳利距离已然逐步缩短,这就给了追逐者一个机会。
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里约夫早已明白了这一点。
他大口喘着气,在追逐的同时取出手枪。
手枪保险早已关了,但子弹未还未上膛。
他娴熟拉动套筒快速上膛,接着在疾跑的同时,勉强以一个正确的姿势握持手枪,对准着前方的逃逸者。
无常风雨。
晃动身躯。
透支体力。
影响命中的因素众多,但这个距离,近乎直线的角度上,对他而言,射中克劳利的身躯并非难事。
“好!我向真神发誓,若我把这则消息走漏出去,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孩子没有……”
“行了行了,”卡莱尔打断了对面的发誓,开始低声叙述道,“昨天晚上,嗯,就是十月九号晚上,你也知道,警长喜欢一个人边遛弯边抽烟,结果他从客房遛到大门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
“他借着月光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停在卡斯里安府主楼的大门前,接着他就大声呼喊我们过来,我率先赶到,接着持枪第一个冲在最前面。”
“得了吧,就你?还第一个。”卡佛虚着眼看着自己这位吹牛的同僚。
“但是……这颜料什么解释呢?”霍华德扶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图纸说道,“我想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吧……为什么九年前的图纸颜料与这墙面上近期涂画上去的涂鸦色调如此接近,基本没有色差?九年下去,就算保存再好,也不应该啊……”
一说到这里,众人也意识到了这异常之处。
霍华德开始了分析:
“首先这涂鸦不可能是九年前画下的,虽然它们都处于刁钻的角落里,但是九年的时间里不可能一样都没被发现。”
“所以……反过来说,这图纸不是九年前画下的那一份!而是近期画下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平地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开。
“调包?”范德林特的目光不友好地转向了顿克。
“我不知道……”顿克额头开始冒汗,他无法理解现状,“我什么也不知道……”
站在一旁处于思考中的丁白曙启口问道:
“顿克管家,我想知道,你在一个月打开图纸,那时候图纸上面的颜料也是红色的吗?”
“是……是的!”管家慌张地回答,似乎想要自证清白,但这反而让他越来越可疑。
但他突然神色一变:
“不对,不对!我想起来了!黑色!当时这见鬼的图纸是黑色的!”
“见鬼!黑色!那是黑色墨水!绝对不是红色的!”他神色惊恐地看向范德林特手中那张图纸,遏制不住恐惧地后退,一副生怕自己被那张诡异的图纸给诅咒的样子。
“哦?”范德林特端详着约翰·顿克的一举一动,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管家不像是在撒谎,如果他是在撒谎,那么他的演技足以媲美亚维兰剧院最知名的演员。
丁白曙悄悄瞥了眼站在旁边的亚诺,对方悄无声息地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看来是要自己继续追问下去。
“冷静点,顿克先生,你确定当时你看到的是黑色?”
“接下来呢?”安德烈追问道。
“嗯,这条大街直走就可以了,接下来啊……”亚诺略微组织语言,开口道,“那位侦探失踪后,宅邸里的人就报了警,警察来那个宅子周围搜了三天,没搜到任何能破案的线索,反而期间有一位警员病倒了,接着那个倒霉蛋因病住院,住院没多久,在昨天傍晚到夜里的时间点被人绑架杀害,接着倒吊在那个卡斯里安府正门,对了,不是外面庭院的栅栏大门,是里面主宅连接庭院的大门。”
“有点离谱,我干这么久调查员也是很少见到这种复杂的案子。”单是听着描述,就已经让这位老调查员皱起眉头,“不过根据你这么一说,这个警察病的是不是有点可疑啊?不早不晚,这时候发病。”
果然老人就是经验老到,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亚诺对于这位前辈的表现很满意,他接着回答道:
“我在出发前还特地问了问他的同事,这个被倒吊的警察有着某种先天遗传病,体质比常人弱了点,隔三差五就染上一次感冒,不过严重到住院,倒是从来没有过,也就是说几天前的那种病倒现象,是第一次出现。”
“这就十分诡异,凡事必有因,这案子疑点重重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亚诺瞥了眼死亡司南,接着说道,“好了,前面那条岔路右拐,话说前辈,你以前有见过把死者倒吊起来的做法吗?”
“把死者倒吊起来,这听上去像是某种仪式,我以前是没见过这种做法……现在你们用辉光石测了尸体吗?”
“还没有,你也知道,辉光石管的比较严,大概要下午的时候才有审查员带着那玩意过去检查,等等!倒车倒车。”亚诺注意到马车走过头了。
“嗨,不早点说。”在川流的人潮中倒车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过安德烈凭借老车夫精湛的技巧,扯着缰绳发出口令,很顺利地从一处车马潮流的空档中转过车身来。
“话说丁白曙表现怎么样?”对于这位遭遇不幸,失去记忆与部分情绪能力的倒霉小伙,安德烈还是相当关心的。
“表现相当不错,至少跟我比起来强太多了,当年我还是预备调查员的时候,胆子大概没他一半大,不光是胆子,思维逻辑方面他也比我强上不少。”
“这样啊……话说回来,你有没有考虑去“历史协会”的“第七档案库”查查档案?关于倒吊死者这一项,说不准以前有过相关的事例。”
“当然有考虑过,这个查清死亡地点后,回基地一趟,让队里的其他空闲人手去那里帮忙查一查。”
亚诺注意到指南针偏移的幅度越来越大,根据简单的常识,距离目标地点越近,那么移动相同的距离,指针偏转角度就越大。
“很近了,我感觉就在前面。”亚诺如此对安德烈说道,接着他注意到正好前方右手边有一侧路牌,随着距离的缩短,他得以看清路牌上面的两个指向路标。https://m.tj268.com
马车行驶的反方向是里威路,而正方向通往霍本斯街。
“嚯……有点意思……”
亚维兰很大,他也并未每条大街小巷都走过,更不可能对每条街道的方位地点有所印象。
但是这条街有一个特别之处,让他记得很清楚——圣里恩医院,就是在这条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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