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会是把头发一并带走了?”亚克里恩猜测性地反问。
“这个一会再谈,你刚才说掘墓人换上了另外一层相似的被褥对吧?”丁白曙再度确认道。
而希安菲尔德无声蹙眉,接着微微点头,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假思索说出的话语,确实有不少漏洞。
“首先之前提到的被隐秘化的空间算是一处,其次还有一处被隐秘化的物体或是空间。”
在这种糟糕的天气披着雨衣慌忙赶到这里,显然不是来传达什么好消息的。
这让福克斯意识到一个事实——
事与愿违。
在水中做不到这一点,气管中的水咳出去之后,有更多水涌进来。而身体也感觉无比地沉重,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浮上水面。
恐慌在我心中撕开一道口子,随即将我淹没。
我意识到这意味着一个结果。
窒息。
乃至死亡。
所幸周遭人多,我落水的动静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水中挣扎的记忆早已不太清晰,但我想那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回……
冰冷的水填充着耳道,而我依稀能够感到水面之上……似乎有谁的叫喊声。
但这些声音终究化作混沌而无序的噪音,我的意识也在这噪音之下变得模糊了起来。
直到一双有力的手扯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了上来。
从那冰冷刺骨的水中,拉扯到岸边。
灼热骄阳在此刻是如此温暖,让我感受到生命的力量。
显然,勒克文在九年留下线索就在这那本名为《瓶中信》的书中。
因此比起聆听,用“感知”来形容更为贴切。
当然直接感知范围的所有的声响,无异于自毁心智,这么做对心智崩解值提升得相当的快,尤其是声源越多越杂,心智崩解的速度就越快。
在岸上剧烈咳嗽的中途,气管、鼻腔、眼睛,全是火辣辣的痛感,这时候我压根无暇顾及是谁把我拉了起来。
“你们两个,你负责看门,另一位去分警署,通知那位审查员,就说‘克林叫他过来一趟’。”
“好的!”门外的卡莱尔和卡佛异口同声地说道。
听完答复后,亚诺没有马上关门,而是对着二人露出微笑,接着恶趣味地补上一句:
她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看着扭头窗外,而我的目光也随之探望向窗外——灯光刚从玻璃窗中溢出,便遭受雨的撕裂,因而窗外呈现着空洞而深邃的黑暗,但并非什么也看不见。
在白炽的灯光下,我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雨水如白银坠星一般划破黑夜,落入泥泞的怀抱中。
“我希望你们两个办事利索点,我和范德林特警长关系可不错,倒时候跟他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什么,那就怨不得我了。”
“你们目前有什么疑问吗?”理查德看向纷纷陷入沉思之中的众人。
见无人回答,他自己也低头注视茶杯中的浅红液体,同时苦思着另一处被隐秘化的事物是什么。
这时候丁白曙突然启口问道:
“那么,照你这个说法,刚才你提到的那个‘揭示者’理论上是知道两个被隐秘化之物对吧?”
约恩自然没心思想太多,按照拉朗所说的,下了马车跟着那两位追猎人一同进来车厢,还没等他拉上车厢门,车身前方就发出鞭响和斥马声,而马匹也同样发出有些不满的嘶嗷的叫声,在不情愿中驱使车身于雨中前行。www.tj268.com
对着一现象,约恩有了个莫名的猜想——通过某种超自然的手段,他们已经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了,否则没必要这么赶。
“难道是……”他凝重地望向照片上那个被黑墨划分脸孔的人。
望着街景,根据自己的记忆,现在马车大体在南城区位置,到南郊区还得驾驶上一段时间。
在十来分钟前,先送走那位负责带路的中间人、范德林特后,亚诺一伙人再度盘问了一下那位报信的警员,问清一些细枝末节后就让他走了。
随后理查德等人简单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我带着枪出门迎接一看,原来是两个慌忙奔跑过来的警员,我认出他们是执行搜山作业的人员,一位叫做查莫斯,另一位叫做欧文。”
“从他们那慌张的样子,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他们两个告诉我,在他们山中进行搜查工作的时候凑巧走到了卡斯里安族墓,按照你们先前的说辞,三天前你们也搜查过那里对吧?”
“当然。”
亚克里恩记得十分清晰,当时他们两个对族墓进行了细致了搜查,可以说是每一块墓土被踩了个遍,而当时,每一块墓地都好好的,如果有谁的坟墓被刨了,他绝对不会看漏。
首先死亡司南就由亚诺继续带着,这回很可能又要用到死亡司南。
其次调查小组全部先到卡斯里安府确认一下情况,等到他们过去的时候,那边的事情也应该有些进展,届时再根据情况,分配前往伊洛韦恩礼拜堂以及街区协助调查的人员。
在出发前众人也一齐换上雨鞋,毕竟这雨不像是一下子就会停的样子,他们也估计得在外头待上很久,穿着进水的鞋子不是是一件舒服的事情,而雨衣倒是没必要换,调查员制服的布料有一定的防水功能。
他就是幕后黑手?
“正是如此,”女士解释道,“我们只需要凶手用过的物件、一张有所联系的照片或是图画、加上一支钢笔,既能得出凶手的身份和行踪。而杀人凶手之一,正是这张合照上脸被划了一道痕的人……而他的全名是班奇·克劳利,卡斯里安府的车夫。”
但事实却截然相反,三项探查手段都没有起效,要不是最后借助于序位二“占图师”的能力,否则没人会把这样一个老头当做嫌犯。
“我刚才对于仪式的认识……正确吗?”
他似乎想要确认这方面有没有出现差错。
而后者扶正墨镜,严肃地回话道:
“抱歉,我暂时无可奉告。”
为什么会这样?
有的人清楚答案,但并非所有人清楚谜底。
而约恩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两下……房间里估计就自己一个是普通人,不管怎么样,这家伙果然承认了自己是超凡者的事实。
于是他就此问道:
“你是怎么躲过我们的探查的?请老实交代,否则……”
话音未落,就被克劳利打断了:
“啊,我自然是有我的手段,至于是什么手段,我自然是想说就说。”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来源于二十六年前的失踪案,与现在发生的事情有着某方面的联系……
“那次失踪案队长查过了档案,也跟这个失踪案就发生溺亡事件发生数月后,在一日清晨,佣人意外地发现了一位名叫维克多·洛贝图斯的年轻男佣不见了,搜寻无果,没记错的话,他是个被福利院收养的孤儿,年龄与当时的里奥·卡斯里安效仿,不过他本身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时的理智之门同样插手调查这件失踪案,三个月后依旧没有调查出结果,而详细档案文献队长也没权限直接看,还需要向主管申请权限。”
“但可以肯定的是,当时就已经有了洞察明灯,而洞悉者和持灯人也应该不少,其次毫无踪迹、无处可寻地失踪,也跟现在奥日里埃失踪的情形十分相似。”
“当然他们那时候应该还没有死亡司南这种便利的东西。”韦德侧目平静地望向窗外——路不见行者,唯见风雨交加,近处的老式南郊区建筑沉闷无声地伫立在街道两侧,即便是再大的雨也无法洗去历史所锲下的伤痕,毕竟雨无法逆转未来,回到伤痕结痂前的时光,而远处的雨幕如烟幕般蒙蔽着眺望的眼睛,现在如此,过去如此,未来或许如此。
而早在母亲病逝的前七个月,他在一次协助打扫母亲房间的时候,发现了母亲的日记,粗略地翻阅一下,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里面有记载一些关于自己父亲……的不耻之事。
于是他悄悄带走日记,打算下午放回去,而这个时候母亲外出看医生,大概傍晚才回来。
他把日记带回房间仔细阅览,而在其中,我的兄长找到了勒克文出轨的证据。
毫无疑问,我的母亲早已发现了问题,但却没有拆穿他。
为什么?
我请求里奥把笔记给我一览。
“我的言辞建立在我乐意与否之上,你若是觉得能用什么血腥和暴力的手段撬开我的嘴,那可以试试,”克劳利冷漠地回话道,“在那之前,别打断我的叙述,我只说一遍。”
“啐……”面对克劳利这样一副态度,虽然很不爽,但约恩还是老实闭上了嘴巴。
他也于此明白,审讯这些超凡者,不能套用以往的手段,至少从他的观察来看,面前这个老车夫,对于死亡没有任何的恐惧。
那份对生命的淡漠,不像是能够装出来的。
而用他的亲属去威胁他,似乎也不是很好的举止,谁知道这样的老疯子被逼急之后会做出些什么,反正正常交流肯定是没戏了。
既然他能够正常讲下去,那自己确实没什么对着干的必要,目前自己这边所能做的,就是继续听他讲述着那些往事。
而他讲述的那些是真是假?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是的。”理查德回答。
“但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按照你先前的说辞,如果有第三者知道了隐秘之名所隐瞒的事物,那么隐秘之名的效果就会瓦解对吧?”
“不错……”理查德立即意识到了丁白曙想要说什么。
“那么由此可知,这个尝试揭示隐秘之物的人正是施法者?”丁白曙抛出简单得出的推论。
“很有可能,”但理查德没有完全赞同丁白曙的推论,“但并不绝对,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很多时候,我们只窥见了其间的一部分,我想能够超脱于‘隐秘之名’这项秘法而不破坏秘法本身的手段并不少。”
“是吗……”丁白曙不再发言。
而亚诺接着问:
“那么关于‘血人’有查到什么档案吗?”
“很遗憾,没有。”理查德摇头。
在那之后,众人缄默不语,都在消化着一段信息量不小的情报。
仿佛踏于平川之途而行的旅人,沿路不见荆棘,恍惚之后,却发觉自己早已在站在群峦之巅。
进退两难。
韦德脸上依旧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见众人陷入沉默,他如此说道:
“也不用这么紧张,推论终究只是推论,真相会是怎样?在揭晓前,所有的空想猜测都无意义。”
“说到底,二十六年前一介佣人的随身物品,我想应该不会保存在卡斯里安府,很可能是被当时的调查员或是审查员收集保存在了核心监管所,办案讲究水到渠成,讲究严谨和慎密,想要一步到位,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平心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
道理人人都能复述,但并非每个人都能平心面对。
事情太多,时间太紧,每让幕后主谋放纵一刻,便会增添一份不安。
“如果掘墓人不事先得知棺材内部的情况,那么他怎么会知道里面的被褥是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呢?”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丁白曙一针见血地反问道。
不过她也在顷刻之间想到另一个推测:
“二度掘墓。”
“嗯,请你解释一下。”
“很简单,十月七号下午到今天下午两点存在着近三天的空档期,这三天的空档期内,没人去过卡斯里安族墓,幕后之人可以提前挖起棺材,窃取尸骨,并且准备一套相似的旧被褥换进棺材中,他们完全有充足的时间,将替换过被褥的棺材埋回去,甚至从收集的头发中挑出几根,扔进棺材中。”
“当然,亚克里恩在回来的路上跟我说过他的推论,根据土壤渗水和雨水幅度,大抵可以判断坑洞是在半小时到一小时前形成的,也在这个时间里,幕后主谋用某种超自然手段挖掘了自己填好的墓土,并未留下足迹,以此误导我们探究的方向,浪费我们的时间,某种意义上,或许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见丁白曙没有反驳,希安菲尔德补充了一句:
“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你无法否定我的推论,而我也无法否定你的推论,继续讨论下去也没有意义,就此结束吧。”
“确实。”丁白曙倒也没有过多介意,目光转而看向福克斯。
在一番探究之中,旁听的福克斯这回神色看起来好了些。
思考无疑是摆脱消沉的一种手段,他应该也理解了,发生在卡斯里安府的事件,绝非普通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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