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成想秦暮白的直觉那么敏锐,他这张脸和曾经没有一处相像,秦暮白也不是什么信鬼神的,就连当初他送的玉观音都嗤之以鼻。
但是他竟然一眼就认出他了,还追着他一路来了江南。
文希自然是恨他入骨,不止是因为他逼死了自己,他们之间隔着那么多的仇恨,秦暮白还亲手杀了他最好的秦澈哥哥。
他和秦暮白的一切就停在了那个盛夏。
他甚至用了很久去想,为什么他不值得被爱……
后来他才知道他和秦暮白本就是无解,仇恨早就在他们脚底划下深渊,进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原本那场车祸以后,秦暮白以后是残疾还是失心疯都和他没关系,他们两个之间到此为止。
下次再见就是他把秦暮白送进局子那天、
可秦暮白却咬死了他,怎么都甩不掉。
“你既然有喜欢的人,就应该好好对他。”文希叹了口气,真心实意说了一句,“你和白先生不是挺登对的吗?”
以前爱白帆爱得可以毁掉他的人生取悦白帆,现在没有他了,不是正好恩恩爱爱的吗?
白帆不能再参加花滑比赛,退役和秦暮白结婚过日子,那不是天作之合?
他都替两个人设想好了,怎么他们不按剧本来……
“没有……”秦暮白的血液流淌得缓慢,他的脑子嗡嗡的,就要听不清眼前青年的话,“没有别人……”
一直都没有别人。
“那就希望秦总以后会遇到那个人。”文希点了点头,心平气和道,“有人还在等我,我走了。”
就仿佛真就是看了陌生人发疯后,既不过分在意,也不是多无所谓。
秦暮白站在原地,他眸中某种情绪翻腾,最终化为一声笑,自嘲,无奈,讥讽,沉默而绝望。
他不可能是文希。
文希的嘴又软又甜,吐出的字都是带着蜜的,哪怕是气急了,也没有这样伶俐的口舌,笨呼呼的像只傻小鸟,可站起冰场上却又像只羽毛软蓬蓬的漂亮小天鹅。
可文望却字字淬毒,刻薄至极,每一句话都渴望他的心血,往他的心脏最薄弱处扎去。
那弦矜贵的小月亮再是生气,也吐不出这样尖酸的字眼。
尤其是他对白帆的态度,他怎么可能这样毫不在意?
他应该恨自己啊,应该恨白帆,怎么会这么平静?
心理医生说的对,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是他一直在欺骗自己。
文希是真的死了……
这世界压根寻不到他的半点气息。tj268.com
雨丝斜着落在他的肩头,他合上了眼睛,雨珠顺着下颌滴落。
秦暮白想起了自己来墓园的目的,是来看望文家夫妇。
那时候的恨当然还在,文家毁了他们一家是事实,这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但那是他爱人的父母。
秦暮白贯来果断,却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
他忽然停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墓碑的位置。
文家夫妇墓碑前的栀子花被雨水打得越发娇滴滴,一簇一簇的,不掺一点杂色。
没有人扫墓会带栀子花。
只有文希知道他爸妈的喜好,这花来得过分蹊跷,他猛地转头看向青年离开的方向。
就算他不是文希,那文希也一定活着。
他脑子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也许不是错觉,他的希希就活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秦暮白的灵魂都在颤抖,他腾地站起身,紧盯着那束雪白的栀子花。
“只要他还活着…”秦暮白双眸猩红,“我就有办法找到他。”
他拨通了郑观文的手机,手指抖得差点拿不稳手机,“去,把小木头还活着的消息散播出去。”
郑观文不太懂秦暮白的操作,分明这些年把那个孤儿院的小孩藏的死死的。
这下子突然散播出去,实在是搞不懂他的意思。
作为一个专业的秘书,他也没多问,很有素养的点头,“好,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详细调查文望从小到大所有情况,事无巨细。”秦暮白顿了一下,盯着文望离开的方向,狭长的眼底尽是势在必得,“尤其是这几年的人际关系。”
他的希希可能就躲在哪里……
还好他一时心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秦暮白挂了电话后,在文家夫妇墓碑前站了很久,他微微俯下身,摘下一朵栀子花的花瓣,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他缓缓攥住那片微凉的花瓣,似在压制什么,凤眸里隐约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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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江南白端着杯牛奶站在文希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睡了吗?”
“还没有!”文希趿拉着一只拖鞋蹦蹦跳跳地打开门。
“小心点。”江南白把牛奶放下,转身拎着拖鞋半蹲在文希身前,“再摔到怎么办?”
“这不是着急嘛……”文希不好意思地蜷了蜷白玉似的脚趾,“江大哥有什么事吗?”
“在这住的怎么样?”江南白摸了摸他的头毛,“还舒服吗?”
“很好的!”文希使劲点头,“大家对我都超好的!”
他来江南比赛住的是江南白家。
换做以前他压根不敢想会和江南白有这么多交集。
“那就好。”灯光下清隽得过分的男人极缓地笑了一下,“我想邀请你作为我的舞伴,在过几天的宴会上。”
“我?”文希放下杯子,嘴边一圈被牛奶晕的白胡子。
“当然是你,你是我的未婚夫。”江南白俯下身和他对视,温声道,“你要是不喜欢这种场合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
“没关系的!”文希一口把牛奶灌到底,擦了把嘴,“我可以的!”
他对宴会的阴影实在太大了,他忘不了男人在宴会的角落把他按在身下,不顾他的乞求,当众玩了他一通。
就算没人敢看,秦暮白也把他遮得严严实实,透过缝隙灯光晃得刺眼,宾客不屑鄙夷的眼神围绕着他。
他光着身子暴露在白色的光线下,想哭却被男人恶狠狠的捂住嘴,只剩下无助的呜咽声。
所有人都清楚他在被秦暮白干。
那种屈辱像是挥不散的雾霾笼罩着他,他畏缩着不敢再参加任何一场宴会,只要瞥一眼角落,曾经所有的难堪都涌上心头。
但是他总不能一直逃避,他得努力直面所有秦暮白带给过他的恐惧。
“好。”江南白仿佛不知道文希曾经的遭遇,他拿起文希喝光的牛奶杯子,离开前轻声对他说,“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江家会站在你身后。”
文希一头倒在床上,把自己裹成球,在床上滚来滚去,脚丫子露在外面蹬了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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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当天。
文望的爸妈一遍遍给文希打电话,像是他不接能打到长城倒塌。
他皱着眉头烦躁至极,躲到了安静的地方,准备回过去电话。
忽然一双手把他拽到拐角处,他反射性剧烈挣扎,却被人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眼前是一张英俊至极的脸,隐隐勾着一抹笑,可眼神却是冰冷冷的,看不到底。
文希乍一看见这张脸忍不住抖了一下。
这是他无数次午夜噩梦,男人残忍地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带入泥沼。
秦暮白怎么也来了?
他不是最厌恶江南白,听说这两年没少跟他作对。
文希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行冷静下来,“秦总,您有什么事吗?”
“文希所有的朋友我都知道,他根本不可能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去文希父母的墓前?”秦暮白开门见山,他钳着文希的下巴左右打量,他咽了下口水,“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就是文希……”
男人声音轻了不少,“或者是不是……是不是他让你去的?”
“你告诉我好不好…”秦暮白的手脚都冰凉,他近乎恳求,“他是不是还在哪里?”
“只要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还活着,我只要知道他活着就好……”
“秦先生……”文希甩开他的手,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他早就死了,你不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你现在这样装疯卖傻没有任何意义。”
“我的确在打工时见过他几次,他对我有恩情,所以我去拜访了他爸妈。”文希搜肠刮肚圆谎,他心里一个咯噔,忽然想起父母墓碑前的栀子花。
“不可能!”秦暮白凝着他,狭长的凤眸直直地慑住他,眼底探究的意味显而易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文希爸妈喜欢栀子花?”
“他告诉我的。”文希没看他,低头盯着某一处地板,“他会和我聊很多,因为他太孤单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秦暮白忽然凑近他,缱绻着语调,“我真的很想他……我快疯了……”
“我求求你,你告诉我,无论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他的消息……”
文希压根不懂秦暮白为什么笃定自己还活着,这是在自己身上装定位了?
也或许真的相处了太多年,只要彼此一出现,哪怕换了一身皮囊,也能从熟悉的气息里察觉到什么。
秦暮白根本就不信文望曾经见过文希,两个人的世界天差地别,怎么会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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