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白的嘴角不断的涌出鲜血,他强撑开涣散的眸子看了眼夜空,他的神志已经不太清晰,但是能感觉到热量从身体里不断流逝,身下的血和雪融在一起,他越来越冷。
他这次可能是真的要死了。
秦暮白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艰难地小口呼吸,他几乎已经没有了知觉,他的牙齿都在发颤生疼。
天空黑沉沉的,一点月光都看不见,大雪就快要把他掩埋,落在他颤抖的指尖。
秦暮白却感觉到一种解脱的意味。
这时候秦暮白才真正体会到文希的感受,他那样决绝的从自己身边离开,从高楼一跃而下,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可他死的时候却分明是笑着的。
是啊,原来是解脱啊。
如果文希不愿意再爱他,他找不到活着的理由,要是就这么死了,反倒是种幸福。
秦暮白倒在血泊里,无神的眸子像是乍然燃了一束光,转瞬即逝。
如果没有我,你可能会活得更好。
被拽进黑暗的前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朝着自己飞奔过来,漂亮的小脸染了两抹红晕。
他搂住他的脖子,小声喘着粗气,“可是我只要你,就算所有人都说我不应该。”
......
医生以为文希被吓得什么也反应不过来,估摸着车里没有其他人,于是也就没那么迫切地往前赶。
文希被扶到救护车上,整个人还在瑟瑟地打着抖。
某种意义上来说,秦暮白也算达到目的,至少文希第二天不可能去去和江南白去民政局。
江郁清接到电话时,差点把手机摔了,听到文希没什么事,他才哭咧咧地往医院赶。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时,江南白已经在医院了。
他面色凝重,直到文希做完所有的检查,医生说文希的确只是擦伤,他才放缓了绷紧的脸色。
“希……希希……你吓死我了。”江郁清泪汪汪站在文希身前,想伸手抱他又怕不小心弄疼他。
“我没事的,医生不是都说了……”文希坐在病床上,苍白的唇上扬,“只是一点外伤。”
“又是秦暮白那个混蛋……”江南白眸子微眯,咬着后槽牙沉声道,“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还嫌害你还害得不够吗?”
“都怪我,我不知道他也出席了宴会……要不是我,你也不会碰见他。”江南白恨不得给自己几拳,他和宴会主人交好,没想到他这次竟然被多年的朋友捅了一刀。
他明面上和他说没邀请秦暮白,背地里给他来了这么一手。
说到底,都是他害了文希。
文希藏在被子里的手还攥着那枚沾了污血的戒指,他的手指摩挲过那行字母,“江大哥,不怪你……”
“没有人能知道疯子会做出些什么。”
“而且这场车祸很蹊跷……”他缓慢道,“那辆车的出现给我一种……就好像他特意等在那里似的……”
“我会调查清楚……”江南白惯来噙着笑的眸子骤然划过狠戾,“我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过你的人。”
要是这件事真的和
警察保留了现场,在询问医生后得到文希的状态还算良好的答复后,来找他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
“我是负责这场车祸的警察。”警察坐在病床边,“希望您可以配合我讲述过程。”
“然后呢?”警察看向他的目光锐利,不放过他一点表情,“发生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为什么你一点事情都没有。”
“是啊……”文希低着头搅着被角,他喉结动了动,“为什么我能什么事都没有……”
边上的警察拽了下询问的警察,“我问过医生,是驾驶位上的人护住了他。”
“我们调取了监控,正在挨个排查往来的车辆。”
“你有看清那辆车什么样子吗?”
文希皱紧了眉头,太阳穴像是被电钻往里钻似的。
他只记得急促的响声后,一阵刺眼的光亮,他隐约看见对面司机把自己的脸包裹的严实,帽子和口罩间的那双眼睛看向他分明是震惊。
他认识自己?
文希得出这个结论。
同时认识他和秦暮白的人不多,尤其是他刚回国,这样可以排查的人就很少了。
文希垂着睫毛,眼底的神色倏然一冷。
“是辆黑车。”文希轻声道,“车上只有一个人。”
“应该不是单纯巧合的交通事故,因为当时他的车灯故意晃得我睁不开眼。”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记下文希说的话。
“他怎么样了?”一直像是个木偶似的青年沉默了一会儿,哑着嗓子出声。
警察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说秦先生吗?”
青年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却没有抬头看他们。
“秦先生转到了加护病房。”警察看向文希的目光微微透出可怜的意味,他们不敢在这个节骨眼说真话。
“他的腿被铁片插进去,医生说不确定能不能保得住了。”
他只试探地说了一半的情况,让文希一点点接受。
毕竟文希也是刚刚死里逃生,心理状态还不稳定,受不得太大刺激。
那个患者伤得可不轻,救回来的希望实在渺茫。
他能为了眼前的青年不要命,想必两人感情深厚。
文希听了警察的话,以为秦暮白没什么大事。
他像是失望一般地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
一条腿而已,对秦暮白来说算不上什么。
“一条腿罢了,秦总也算命大。”
都这样还能活着。
也对,秦暮白那样的祸害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就死了。
他还没偿还完他欠下他的。
他凭什么这么轻易就死了。
他还要继续看他痛苦不堪呢。
警察走后文希沿着走廊来到加护病房,隔着厚重的玻璃往里看,秦暮白带着呼吸机,脸上被包扎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车祸来临时他分明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自保,他最后的关头把驾驶位的方向歪到树上,承受了大部分的撞击。
那短短的时间哪来得及权衡利弊,凭得不过是本心。
秦暮白是真的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
看着看着天就快亮了,文希的脚就像扎根在那,他怎么也动不了。
前面有两个医生在小声交谈,像是提到了什么车祸,他顿了一下,躲在了拐角边上,
“刚从送过来一个郊区出车祸的,已经下了两三次病危通知书了,估计是很难救回来,他的内脏都要被那股强大的冲击力震碎,各个部位的器官受损严重,没当场死亡已经是命大。”
“原本他可能不会受伤这么严重,但看受创的位置,他好像是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冲击,导致肝脏破裂,加上送医不及时,失血过多……”医生叹了口气,没再接着说。
是在说秦暮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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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文希回到病房,他呆愣地望着天花板,像是想了很多,他的目光望向窗外,这场雪是少见的大,密密匝匝地卷席过大地,空气凛冽,寒风刺骨,天和地像是都沉凝在一起。
然后他把自己慢慢地缩进被子里,无法喘息的压抑瞬间将他盖过。
这是他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场大雪。
他醒过来时江郁清在陪护床上还睡得直打小呼噜,文希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把被江郁清蹬到脚底的被子重新给他盖上,他随便披了件衣裳出了病房。
可秦暮白的病房里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您是说加护病房里那个出车祸的病人?”护士指着病房。
文希点了点头,小小的一团缩在秦暮白的大衣里,巴巴地看着医生。
医生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实话,“今早抢救无效死亡。”
文希愣了一下,好像没听清他的话,脸上的表情也跟不上,“死……死亡?”
他死了?
他终于死了……
文希恨不得他死,他本来就该死。
护士看青年的神色古怪,从眼尾慢慢卷上一尾红似的,他水盈盈的瞳仁颤了颤。
“您节哀。”她以为文希也是死者家属,低声劝慰道。
“他活该,他早就该死了……”文希眼睛微红,反倒是扯出一抹快意的笑,“死了好啊,死了就省得我亲自动手了。”
有什么忽的就从眼角滴落,他囫囵抹了把眼睛,慢慢地转身离开,瘦小的肩膀颤地厉害,却也没有停下脚步。
下楼梯时他边上路过两个小孩,个子高的那个牵着个子矮的,小孩子因为腿短,下楼梯很费劲,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下挪。
高个子的也有耐心,温柔地等着小孩,他牵着他的软软的小手,一步步走过来,到了文希身前也没停下,直直地穿过了他。
文希揉了揉眼,哪还有什么小孩子,寂静的楼道里只有他一个人。
“活该,都是活该……”他低低地笑了一下,喉咙的发出声音却是哽咽。
秦暮白罪有应得,这不是他一直盼着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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