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江知道的是东北军在最近一次对日取得戏剧性的胜利，文学界也有些关注。
他暗暗猜测，储巧应该只是参军后混了个闲职。储巧也只顾喝自己的茶，没有搭话，看在柳春江眼里自然又是自大的表现。
“到时候，柳少爷也同来。”乌二小姐说道，问了储巧，总不好落下柳春江。
“唔。”柳春江热情度不高。
两位小姐一瞧就知道之前少了他话题，确实不太好，乌二小姐眼睛一转就问道：“柳少爷是在国外进修什么专业呢？”
“原先读得商科，现在学医。”
乌大小姐眼睛一亮：“哟，你们一个军人，一个医生，倒是蛮搭的。”
话题讲到这，储巧也看向了身边的柳春江，他看出了这位归国才子柳春江对自己莫名的不喜，现在很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杀人和救人，本质上还有区别的。”柳春江的话像从牙关挤出一样，不注意听还真不一定听得到。
“这……”乌大小姐为他的直接微微一愣，“这方面来说是不一样。”
正尴尬间，只见乌二小姐旁边一位满头卷发的时髦女子笑声渐大，原来她正和对面穿一身杏黄印度缎、白金细花旗袍的刘二奶奶聊天。
“邱小姐和刘二奶奶聊什么好玩的呢？”乌二小姐感兴趣地问道。
储巧打量着这位邱小姐，她穿着紧身长衫，肩膀套一件棠红色绒面披肩，领口是鸡心圆领的样式，却没有领子，露出来的脖子，胸前绕着一长串佛珠，是一种中不中西不西的装扮。
刘二奶奶翘着无名指和小指，露出无名指一个光灿灿的钻石戒指，肩膀一耸，笑了一笑说道：“惜珍这个电影明星正跟我介绍好莱坞的趣事呢。”tj268.com
邱惜珍偏着头，望过来说道：“可惜我不在美国，我要在美国，一定要到好莱坞去试试。”
乌二小姐笑道:“密斯邱真不愧是个电影迷，说出话来，句句是本行。我看啊，不必到好莱坞去，就在自己国家开个东方好莱坞，也能当电影明星的。”
几位十八九岁的女士聊起来又一起发笑，储巧和柳春江两人没什么可说的，默默当起了背景板。
眼看她们把话题又聊到了约会是去看电影、音乐会还是去看跑马，储巧站起了身，从西装内衬摸出一个银色的扁盒。
“几位慢慢聊，我去去就来。”
几位小姐看见他拇指一推，银盒子里露出来几根烟，笑着表示明白了：“你们男人呀，就是坐不住。”
朝她们温和地笑了笑，储巧又看向柳春江，“柳少爷一起吗？”
柳春江早也想走了，无奈柳夫人还在和金太太交谈甚欢。他站起身，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一起吧。”
两人绕过大理石屏风，走出内室，走到走廊下，站在这里，迎面而来的晚风带来几分清凉和花丛的幽香。
“自己有火吗？”储巧拇指一压，递过去打开的银盒。
柳春江一愣，心想这人怎么抽烟还不让人借火，嘴里回答道：“我不常抽烟，没带。”
却见储巧低头笑笑，直接把烟盒收进了怀里。因为他这低头的动作，睫毛扇动，柳春江才留意到他在眼角长了一颗泪痣，竟然显得有些风流。
“哦，我不抽烟，也没带。”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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