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一切还不够……她咬牙看向上官凌音：“你别过来！刚才我是特意冲着要害部位刺的！这一刀刺下去，我是已经活不了了……但我死前最后的愿望，就是你能放了萧珩……”
“不，不会的……”妖孽疯狂摇着头，大颗的泪水滴在她的手背上，那样灼热滚烫。悲戚的呜咽声压抑在他的喉咙里，此时他脸上的表情脆弱得如同一只垂死的小兽，仿佛濒临绝境，透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他眼神凶狠地盯着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有为夫在，你不会死的！左柚，你若是敢死，我除了立即杀了萧珩之外，还会杀了所有你关心在意之人，你听明白了么？本座就算是下地狱至幽冥，也要将你的灵魂抓回来狠狠折磨！！”
她望着他，艰难地喘息着，连唇边甚至也溢出了殷红的血：“你……你是禽兽么，难道，就连我死前最后的心愿，你竟也不愿答应么？……只要你答应，我就松手，尝试一下让你抢救我，好不好？”
妖孽眼中的泪如雨般扑簌簌落下，看起来是那样脆弱、彷徨而无助：“好，好！无论娘子说什么我都答应！为夫答应你不杀萧珩……”
“咳咳，还有……你还要答应我……”她呛咳着。“如果我能活着，从今以后你要放我自由，并且再也不为难我和我在乎的人，你能做得到么？”
“能，能！”上官凌音点头如捣蒜，着急地颤着声音道：“娘子……你快松手，快让为夫帮你看看，乖……”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好……那……你先发誓……”
“好！我上官凌音发誓，只要娘子松手让为夫医治，为夫保证放娘子自由，并且从今往后再也不为难她和她所在乎之人！”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谁要是反悔谁就是狗！”
她火速将手中的刀子扔掉，在两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坐了起来。
“我好的很，而且，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自杀呢。”她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刀：“喏，那就是把弹簧刀罢了，老演员，还是之前我在海市上买的那一把。只是我又对刀身进行了改良……在里面加了个小血包。至于嘴角的血，那不过是我自己咬破了舌尖而已。”
她吸了口气：“现在浑身上下，真的是只有嘴痛啊……”
低头整理了一下被血包染湿的衣衫，她望向一旁目光呆滞，神情不知道是劫后余生的巨大惊喜，还是被欺骗后惶然无措的上官凌音：“你刚刚已经答应了我，要放我自由，并且发誓以后都不会再为难我和我在乎的人。所以，现在，我们要走了，你自便吧。”
身边是可怕的寂静。连风的呜咽声似乎也停滞了。
是，她是又一次骗了上官凌音，可那又如何？他是那样的偏执，那样的疯狂，一言不合就恐吓她，更是动不动就想要伤害她身边之人，还用她在乎的人来威胁她！
待在这样的人身边，太危险……
她看也没有再看妖孽一眼，而是直接弯下腰，搀扶起身旁还没有从一脸震惊之中缓过神的萧珩，一瘸一拐地向黑石王殿的大门走去。
路上，再无一人阻拦。
萧珩猛然顿住步子，眸中含怒望着她：“你怎可拿此事……以后，断断不可再如此……”www.tj268.com
她低声应道：“嗯，我知道，今日也只是情急，才出此下策。”
直到即将踏出黑石王殿大门之时，她才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
只见那妖孽依旧一动不动，跌坐在冰冷的夜风之中。凛冽的风卷起他单薄的衣衫，让纤细的他看起来有些透明，好似一缕即将随风而散的幽魂。几缕发丝粘在他眼角还未干涸的泪痕上，那模样，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反似一个已失了魂、丢了魄的空壳子。
月亮撕碎了最后的一丝温柔，洒下满地的凉意。一只乌黑的老鸦拍打着翅膀掠过树梢，发出苍凉的悲鸣。
或许，上官凌音才是她最最对不起之人吧……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如若最终并不会有好的结局，那不如快刀斩乱麻，彻底了结了这段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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