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西无彦的话，汇一瞪了他一眼，“真是不配合。”
西无彦摸摸汇一的脑袋，“我还不够配合吗，我觉得我都很配合了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这些人全在我脑子里，可我记不清楚。”汇一笑着看向西无彦，“或许都是我还是山参的时候见过的吧，毕竟我成精花费了数百年呢。”
“我现在想起来记忆都不完整，但我有些好奇的，就全写下来了，你要不要帮我看看，说不定真能想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呢。”
汇一看着西无彦，眼里有几分期待，她自己终究是有些拎不清，西无彦点头，“好。”
西无彦似乎总是无法拒绝汇一，汇一笑得时候有种魔力，能让他心情好上不少。
汇一画的东西不多，却有大人有小孩，西无彦看着也有些为难，确实没什么头绪。
“这怎么好多都没有画脸？”西无彦看着汇一，汇一摇摇头，“我记不清了，你就当随便看看好了，反正我都不记得了，应该是不重要的东西吧。”
又模糊又杂乱，汇一还真没报什么期待，反正就是一些片段，但她最近越来越在意了。
汇一时常对着夜空发呆，新的秋千被她又做了出来，她坐在秋千上摇晃，有时候西无彦会站在窗边看着她，常青也会和汇一说话。
“大人，我什么时候能变成人啊？”
“你想变成人吗？”
“想啊，我要和大人一样！”
“可是，我不算是人啊，常青，做人好像很难。”
秋千偶尔发出吱呀的声响，秋千上的花朵开的娇艳，映照着清冷的月光，一切都变得冰凉缺少温馨的感觉。
“做人好难。”汇一伸手覆上胸口，这里好疼，莫名的疼痛。
夜里她窝进土壤中，胸口依旧钝钝的痛，她又做了梦，梦到了以前没见过的事。
梦里她是一个小女孩儿的视角，她没有名字，过着比陈生描述的还惨些的生活。
她有个弟弟，家境可能比陈生还要贫穷些，因为他们连两个孩子都养不起。
明明都是亲生的，待遇却截然不同，弟弟是家里处境最优越的，父母亲就算穿着烂衣服也舍不得弟弟吃一点苦，相反姐姐就不一样。m.tj268.com
做饭刷碗，洗衣扫地，劈柴喂猪都是姐姐要做的，姐姐年纪小力气也不大，劈柴总是很慢，因为这个没少被骂。
“死丫头，你又偷懒是吧？这么长时间了你才干了这么点活，你想死啊！”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了过来，女人抽了木棍就往姐姐身上打，“你个死丫头片子，这些都干不好，养你还有什么用，我们整天忙死累活的，你就知道偷懒！”
“我打死你，你还敢不敢了！”
一阵咒骂过后就是不断落下的拳脚，姐姐哭着求饶，可是依旧没能让女人停下，直到男人的呵斥声传来。
“够了，给我住手！”
但男人不是姐姐的救赎，他睨了姐姐一眼，冷着脸，“你把她打死了，那些活你来做吗？还嫌不够忙？”
“留着她还有点用，等忙过这阵子把她卖了还能换几个钱，回头儿子也不用吃苦了。”
女人一听也放下手中木棍，好像火气消散了些，只是看着姐姐的眼神依旧冰冷，“还不快劈柴做饭，你想饿死我们啊！”
姐姐颤抖了下，畏畏缩缩的爬起来，身上到处都在疼，可她的动作依旧不敢有一点停顿。
好不容易煮好的饭也没有一口是她的，她只能吃弟弟头一天剩下的，日日如此，她偶尔会有点私心多做些，弟弟吃不完就都剩下给自己。
可做的多了也会迎来一顿毒打，说她浪费粮食不懂得珍惜。
日子每天都这样过着，就好像老天爷在惩罚姐姐，不厌其烦给她找着晦气事，让她永远都不能停下忙碌，或许唯有死亡才能解脱。
但好在，死亡之前，她迎来了解脱，那天母亲没有指挥她做什么，只是一大早就看着她，冷冷道，“跟我出去一趟。”
她不知道要做什么，可她明白不在家就不用干活了，但她隐隐有些担心，母亲是不是要卖了她。
卖了她好像也不错，新的人家不用做这些活的吧，就算做这些她也很熟练了，心情好像又平复了下来。
但母亲没有卖掉她，母亲带她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的人都是神色冷漠的，他们给她做了奇怪的测试，然后向母亲点点头，母亲顿时喜笑颜开。
“叫什么名字？”测试的人叫她们上一旁登记，她这才想起来，她没有名字，母亲叫她总是死丫头，而母亲这时候也是一愣，但母亲反应很快，“小棠，她叫李小棠，海棠的棠。”
那天之后，母亲对她很好，至少比之前好多了，而且她还有了名字，她叫李小棠。
“饭好了吗？”
“这就好了。”
听见母亲的话，李小棠连忙应声，这段时间母亲再也没有打过她，甚至她每天也有饭吃。
“明天在跟我去一趟，老师说要送你们去开学了。”
母亲说上次去的地方是一个学堂，老师给她进行了检测，说她很有资质，所以她以后要被送去上学了。
母亲还说，要是她去上学，他们家就能过上很好的日子，这样好的事情是不容易遇到的，所以李小棠也愿意。
再然后……
“小棠，你叫李小棠，记住了没？”母亲有些忐忑地又叮嘱了李小棠一遍，李小棠穿着干净的新衣，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干干净净，与平时截然不同。
“小棠，给你吃，你去了记得听先生的话，娘在外面等你。”
母亲还给她买了糖葫芦，这是从来没有过得经历，她很开心，柔声应道。
“记住了，我叫李小棠，要乖乖听先生的话。”
可后来她才知道母亲又骗了她，那根本不是学堂。
“娘，我怕，小棠怕，娘，我想回家......呜呜......娘......”
她再怎么哭喊也没有用，她原本就是没人要的孩子，早在很久之前就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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