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宁湘琦都没来得及下邵清辉的车,就一起去了现场。
此时的胖子浑身是血地坐在路边,头埋得很低,整个人看上去有点落寞。
小赵还算是冷静地在指挥现场,见到邵清辉到来,也撑不住地松了口气,说:“邵队,对不起。”
邵清辉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询问起事发的经过。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尤其是黄毛的死,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顶多算是个知情人,竟也能逼得对方当街杀人。
这种行为,用猖狂都不足以形容。
警局,邵清辉办公室。
宁湘琦、胖子和小赵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平日里最活跃气氛的胖子始终低着头不说话,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邵清辉手中拿着的座机听筒里,还频频发出的怒吼声。
“当街犯案,都犯到刑警队的队员面前了!”
“邵清辉,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三天,我就给你三天必须把凶手给我抓出来!否则,你就直接回家写停职检查!”
听筒对面的张副局第一次对着邵清辉发这样大的火气,足足一个多小时,宁湘琦都默默地给邵清辉倒了杯茶,那边张副局都还在骂。
好不容易见邵清辉终于把电话放下,从头到尾他半个字都没有反驳,只是如此下来,他的脸色也并不好。
“上面的查案时间已经定了,三天。”
邵清辉的语气一如往常般地平稳冷静,如果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听完整个电话的过程,宁湘琦都很难相信,竟然真的有人能有这么强大的心理承受力。
胖子仍旧低着头,小赵握拳抿嘴,显然还是很愧疚。
宁湘琦想着先开口打破沉默说:“还有三天呢,技术部那边已经把案发地的监控全调出来了,对方这次行动很急,我们可以顺着摸出更多的线索。”
有她在前面说话,小赵深吸一口气,也哑着声音张嘴说:“队长,您放心,这三天我不眠不休也会把那个王八蛋抓回来!”
邵清辉闻言只是稍稍点头,但始终没说话。
办公室很快又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里,宁湘琦很清楚,这个氛围的起源是在胖子身上,见他仍旧低着头,便在沙发的遮挡下悄悄用脚踢了他一下。
“哎哟!”
胖子脚步一歪,上半身踉跄一下,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
宁湘琦眼睛微微瞪大,她没有用力!
再仔细一看,只见胖子双眼无神地在四周逛了一圈,过了一会儿,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胖子:“啊?怎,怎么,说到哪里了?”
这个模样,分明就是睡着了被惊醒的表情!
“……”
宁湘琦无奈扶额,亏她还担心他会不会想不开,结果人家倒是睡得挺自在。
邵清辉面无表情地瞥了眼他,冷声道:“在等着你说了。”
“到我了,好,到我了。”
胖子用力摸了一把脸,又用力甩头,如此看上去才清醒不少,可这个样子从哪里看,都不像是他能知道该到自己说什么的状态。
果然,那边小赵就接收到胖子求救的眼神,两人今天算是难兄难弟,因此小赵毫不犹豫地施以援手,压低声音说:“黄毛。”
胖子心领神会,立马将当时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详细道来。
“黄毛,最后拉着我说‘报仇,他骗……’”www.tj268.com
胖子说着,忍不住又叹气,“那个傻小子,跑什么呢!就算是他犯了罪,也有法律俩判别,在怎么也不会让他丢了命!”
说起这个,确实让人叹息。
无论黄毛做过什么,在毫无证据与法律的判断下就丢了性命,这是对人民公检法极大的侮辱,也怪不得张副局会发那么大的火。
邵清辉靠在办公椅上,他上上下下地忙活一夜,此刻只觉得脑袋一跳一跳地疼,但也只能捏一捏眉心缓解。
十几分钟后,才听见邵清辉开口说:“‘报仇,他,骗’怎么理解?”
宁湘琦想了下回答。
“‘报仇’,可以说是想让胖子给他报仇;‘他’,就可以简接证明,他之前说的背后操控陈斌的女人,是真的;‘骗’,或许是那个人骗了陈斌,也骗了黄毛?”
胖子连连头点,“我觉得是这个意思。黄毛一个人躲巷子里打电话,就说过对方是故意让陈斌死的!”
“故意。”
宁湘琦很快抓住重点,“陈斌是被狙击手狙杀的,本来我们的计划是活捉。”
小赵恍然大悟,“对,我记得那个时候,是一个小孩子说自己的爸妈没来,让谈判员的身份暴露。为了防止陈斌情绪失控,狙击手就直接开了枪。”
胖子皱眉,“你们是说,一个孩子?”
“等等,先不说这个。”
宁湘琦突然打断两人,“你们在跟踪黄毛的时候,是怎么被他发现的?”
说起这个,胖子是直拍大腿。
“我也不知道啊!我和小赵一路跟着他快一个小时,还偷听他讲了十来分钟的电话,黄毛是半点没发现。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讲电话,讲着讲着,突然就发现我们,就开始跑!”
“胖哥我到现在都没想通,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难道我的跟踪技术退步了?”
宁湘琦皱眉,当即追问下去,“胖子,你确定黄毛一直都没有发现你,而且他是在讲电话时,突然发现并且开始跑的?”
胖子十分坚定,“确定啊!小赵作证。”
话到这里,宁湘琦立马朝邵清辉看去,果然他也停止了揉眉心的动作,脸色沉重不少。
“如果说,黄毛不是自己发现的,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和他对话的那个人发现了你们。”
一听这话,胖子只觉自己的手臂都开始发麻。
“宁姐,您说点阳间的内容,可以吗?我很确定,没人能跟住胖哥!”
宁湘琦不在意他的打趣,抬眼看了下邵清辉,心里暗暗有了不好的猜想。
也有可能是有人提前通知了吴娟,可这样就只能说明,是警局内部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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