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我妆蹭花了，”姜眠侧头吻就落在颈侧，“等下还要跟着杨总去那边致词的。”
“跟着杨总，”谢妄语气又古怪起来，被姜眠垫脚轻啄吻掉。
谢妄眉眼压着又不想妨碍到她在精心准备的年会上散发璀璨的光，心里憋着口气等到她上去致词时眉压得更低，有些凶的脸顿时就不近人情起来。
谢妄平日里在公司就总让人忌惮着，这会旁边坐着的几个人感受到气压稍稍私语，怕是谢妄觉得不满意，想拍马屁就顺势说起台上姜眠的发言稿质量不行。
这里不乏欣赏她能力才华的人，可也有心存嫉妒就靠贬低来作贱她的成果无形抬高自己的人，说着说着就从姜眠的发言稿批判到她背后小公司年终的数据，言语充满对谢妄态度的讨好。
谢妄垂着眼好像在听，偏偏眼都不斜一下。
等到姜眠说完致词微微鞠躬，谢妄第一个带头鼓掌旁边人一看谢妄这么满意更是点头，让一开始批判的两个人尴尬夹在中间。
这种事只是个小插曲没必要当真，生意场上不缺见风使舵的人，谢妄一路上走过来多得是奚落他出身嘲讽他见识短浅的人，他从来懒得理一下。
这次也是，他看都没看那两个人只不过是在牵着姜眠去停车场的时候，“不小心”偶遇了那两个男人，微笑着对他们点点头，介绍：“陈总李总先忙，我和我女朋友就先失陪了。”
姜眠看那两个人脸色变来变去跟烟花似的觉着奇怪，问谢妄是怎么了，谢妄说因为他们穿少了冷。
…
要认真算起来谢妄那边的家长姜眠都见过了，谁知道上次回江城谢妄打的这种心思，姜眠后来回去看谢奶奶的时候还意外遇到了季川。
新雪之后难得是个大晴天，姜眠刚刚给郑燕芬买了点她一直嘴馋的真空包装小吃，对方看着姜眠犹豫半天过来搭话，确定这是姜眠之后才如释重负笑起来：“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
姜眠看见成熟不少的季川笑起来：“挺好的。”
季川啧啧两下：“不是我说，好学生，你当年那一下可把人吓得不轻。”
就那么不清不楚的走了，谢妄又被校园里流言缠经常不在学校，知道她真的走了之后脸色黑得吓人没人敢跟他讲话，他们那一块就跟一下子空了一样。
“你是不知道那几天谢妄这人有多可怕，”季川看着远处哭着去补习的孩子笑，“他是不会对我们发脾气，但那眼神跟狼一样转过来一眼把人吓死。那之后哪还有人敢跟他做同桌敢在他旁边问一句‘能不能让我进去’？再没有了。”
路边灌木丛里藏着顽固还没化完全的雪块。
姜眠垂头静静听着，谢妄日子没想象中的好过。在大部分人眼中他沾着私生子这个名头，去陆家见陆原也算不上名正言顺，好像在哪边都不讨喜，都没有人可以有话说。
季川只能有时候和谢妄搭搭话，可他看起来太累了。他像是把每一根发条都上到最紧，麻木而不分昼夜地前进着，直到能拿出令旁人闭嘴的成绩，直到走到今天人人都忌惮他的这一步。
姜眠听季川说高中毕业的时候英语老师还很骄傲地表扬谢妄，只是拍毕业照的时候他没去。班里总少两个人。
季川拍拍肩站直，回想起来还是很感慨的：“还是进步之星，你要是在这进步之星肯定轮不到谢妄。”
只是没人再敢在谢妄面前提姜眠了，不过季川总是有点好奇在的，他凑过来想问问她当年和谢妄到底有没有什么。
还没问呢，谢妄开着车在两人面前停下，车窗一摇下来他眼睛盯着季川看半天，然后才稍稍收敛了下气势：“季川。”www.tj268.com
季川看看谢妄又转头看看姜眠，老熟人闲聊间姜眠已经上了车，他了然笑笑随口说起自己的工作，开玩笑说托姜眠的福大家好歹学了点有了大学上，现在都过得不错。
看着那车远去时季川一点也没有惊讶，好像隐隐约约感觉就是这样的，就该是这样的。
他想起散伙那天所有人都着急搬东西逃离这个地方，只有他家长有事来不了，他慢半个小时回到班级时看见谢妄垂头站在那张课桌面前。
所有人都在欢欣奔赴未来和前程往后，青涩而期盼的笑闹在外，谢妄停在这里。
他手停在姜眠那张桌子上，窗户大开着把他黑发吹得起落，他没有动作只有肩头抖了抖，他在等什么？季川不知道。
不过现在知道了，季川双手插兜走在他们离开的同一条道路上，看着日头洒满整条大道的余温，归家人脸上是同样的欢欣。
他笑着摇摇头，叹口气白雾就散在空中。
又是新的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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