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饭做好了，我给您摆饭桌上了，趁热乎先弄点尝尝别饿着肚子。”
里屋一声巨响，门口的柳翠兰吓了一大跳。
心想着别出了什么事，抬手就开始砰砰敲门。
“爹？棉棉？是什么东西摔了吗，怎么了，关不关紧？”
“没啥，娘您在外头等一会会儿，我和外公聊完马上就出去哈。”
姜棉的视线一直落在老人身上，出声安抚住了母亲。
也是在这一刻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手上染过血的老兵那种压迫的狠厉气场。
饶是柳泉做好了心理准备，想了无数的可能，在听到姜棉的话后已经不是震惊能够形容了。
就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脑子里投了颗炸弹，将他整个理智炸得粉碎。
不知道什么反应，浑身上下充斥着杀人的欲望。
没有说话，但直视姜棉的眼神锐利，像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伪。
姜棉迎着他审视的目光，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盛怒中的老人瞬间泄了力，闭上双眼，往日面无表情严肃的脸上在这一刻流露出了痛苦。
姜棉没有打扰老人，爱之深责之切，知道老人的心里不好受。
不过倒是也没有多少同情，毕竟酿成这样的结果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责任。
经历多场的战役，战友的牺牲到亲人还有老人当初心中白月光，柳芝芝的母亲的死亡都没有将他打倒。
可这一次，兴许是年纪大了，不再有那么坚强，也或许他心知当初没有强硬阻拦以及自己后来的忽视，那种强大的自责和懊悔，还有在道德礼教上层面的不能容忍。
柳泉在久久的沉寂后睁开了眼，锐利的眼神变得黯淡，沧桑了许多。
不想在小辈面前过多展示自己的软弱，柳泉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还有谁知道。”
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姜棉的心中有了点数，将刚刚那会儿柳芝芝怂恿了外婆到母亲厂门口倒打一耙，闹得母亲难堪。
然后自己护母心切，把早上发现的二者奸情一个不小心，激动地曝了出来。
将老人气倒的同时四周还有好些人都听见。
反正她话已经放出去了，好些人都知道了，又是母亲工作的地方，流言蜚语那么一传可就怪不上她了，毕竟她也是被老人逼秃噜了嘴。
在姜棉话落，柳老爷子一手挥翻了桌面上摆着物件。
“婚必须离，但是！那逆女和畜生的丑闻不能曝光，不允许！”
柳泉的话很重。
姜棉冷哼，“凭什么，她是你女儿，我母亲就不是？这种小三还是勾搭亲姐夫的女人就应该被曝光在大众之下，接受世人的唾弃。”
“就是因为您的放任，老太太的偏心，造成她柳芝芝为所欲为欺压自己的姐姐，我母亲的恶心行为，自己的儿子丢给我母亲全权负责，还要卖了我给她的女儿治病，这种渣滓我凭什么要为她隐瞒。”
老人强势，姜棉的态度更加冷硬。
一老一小对峙。
知道面前看起来瘦弱的小丫头是下定了决心，她连亲生父亲都可以不顾，更何况是那个逆女。
最终沙哑着声音开了口，“我只有一个要求，对外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你的父亲，也是为了你母亲好。”
姜棉垂下了眼睑，再又抬眉看向他的时候语气凉薄。
“我母亲的补偿，还有我现在未成年的赡养费需要姜大卫一次性支付完，我要让他净身出户，端着的铁饭碗变成乞讨的破烂。”
“可以。”
对于姜大卫这个嚯嚯自己两个女儿的畜生，如果要放在当年，自己都能突突了他，更遑论是这一点。
“姜小虎爱谁带谁带，反正我母亲不会再做那怨种，至于柳芝芝，除了偷人对象的名字外，其余的她自己做了就该承受应得的后果跟教训。”
老人握紧的拳头青筋凸起，“丢人的东西我会找你小舅亲自将她押回去乡下。”
“呵！”
从另一方面来看，这又何尝不是老人对她的保护。
不过可能要令他失望了，自己的用心良苦到了柳芝芝那女人眼里可就变成了老人对她的放弃和惩罚。
“老太太呢，如果她要闹起来，我母亲受到了这么大的欺骗和伤害，活在了谎言当中到现在。
经历双重背叛本就脆弱，可能还会得忧郁症，如果再受到来自亲生母亲的指责恐怕会从此一蹶不振。”
姜棉是准备了要离开的，早晚的事。
所以为了母亲，扫除一切的潜在威胁是她必须也是一定要做的。
如果老爷子今日不表态，她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以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冷静和咄咄逼人的气势继续道。
“我现在都要怀疑，到底我娘还是柳芝芝谁是我外婆的亲生女儿，相差三岁也不可能抱错，莫不是老太太心中有愧？做了什么……”
“够了！”
“她是你的亲奶奶，长幼尊卑，还容不得你这个黄毛丫头在这里评判。”
老人的反常给姜棉在心里留了个心眼。
“她要是反对，实在舍不得那就一起跟着回乡下去。”
能赶走了就成，姜棉还没有那心思来给这俩老的拆了伙，当然如果能挖出点什么，那老太太再要是不省心的话，可就别怪她了。
“快刀斩乱麻，离婚的事今天就办，再多看那两人一眼我都嫌恶心。”
“还用你说，无法无天的臭丫头。”
柳泉一肚子火，就等着看到那畜生好去教训他。
姜棉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将人扶起。
因为她的咄咄逼人还有态度，老人对她有些迁怒，就要甩开她的手。
“您别嫌弃，要不是怕我娘担心，我还不乐意呢。”
互不满意对方的态度，相视俱撇过头哼了一声。
“老头儿，这次说真的把那家伙带上。”
从外公到被叫老头儿，柳泉吹胡子瞪眼狠。
但姜棉又完全不怕他，简直就是遇到了克星。
“要你话多！”
出了房门，在看到不放心侯在门外的母亲，姜棉立即甩开了扶着老人的手，上前挽住了柳翠兰。
“小白眼狼！”
“爹？”
在看到这个大女儿的模样，认真地仔细打量。
明明自己才三十六岁的女儿，又不是什么穷苦人家，怎么把好好的自己折腾成了这幅样子。
明显哭肿了的眼，想到她小时候也是个脾气大的倔犟性子，还敢同自己顶嘴，可现在却变得畏畏缩缩，一惊一乍。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明显这个才是受了大委屈的。
“爹饭好了，您先吃点吧。”
“不吃了，正事要紧，走！”
柳翠兰没反应过来，还想劝说啥事能比吃饭重要。
“带我去你家，今天就给我把婚离了，让那畜生净身出户，该出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柳翠兰惊呆了，可不等她询问已经被姜棉带着跟在老人的身后出了门。
一出来就遇见了双胞胎。
“爷爷，姑妈，小妹你们要去哪？”
“白图，回去把你爹给叫来，让他下午请假去你小姑家，光泽你去把那姜大卫给我逮回去。”www.tj268.com
气氛微妙，老爷子的口气也很不善，知道这是出了大事，二人都有些急。
最早知情的柳光泽心里有了数，注意到小姑的憔悴后视线落到了姜棉的身上。
“还傻愣着干什么！去给老子把人都叫来，叫你爹把那大刀也带上！”
柳白图磕巴了，“那杀猪的？”
懒得再说，老爷子现在没那心思搭理他，迈着大步往前头走。
“哥，咱们要去干仗，你带来就是了。”
“棉棉……”
柳翠兰扯了扯身边的女儿，知道这事已经板上钉钉要闹大了，整个人都有些慌乱。
姜棉再又对着自己二哥方向。
“二哥，麻烦你把姜大卫那厮务必给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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