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说不上来的挫败感的夏洁跟在曹建军的身后回到了所里，看着那个男子被押到审讯室，心里的感觉说不上来的复杂。
但这事情还是要跟师父说一声的，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之后，夏洁直接进了询问室，找到了自己的师父。
至于两个人是如何交谈的，曹建军并没有关注，只是在没多久之后，程浩走过来冲着他道了声谢。
对夏洁的情绪程浩也很复杂，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自己师父的女儿，也不仅仅是那份对于师父家庭的愧疚感。只是偶尔抬头看夏洁的时候，能从她的身上看到几分师父的影子。
她真的和自己的师父太像了。
曹建军没问这事儿程浩打算怎么处理，八里河派出所还是个很讲人情的地方，更何况夏洁本身没有闯出祸端，但私下的教育想来还是会有的。但这事情应该就不会麻烦到王守一那里。
等这帮人被询问完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安排好了车之后，程浩就把人带到了车上，准备送到分局那边去。
夏洁也一同跟去了，负责押车。
曹建军趁着他们上车的功夫看了一眼夏洁，她情绪正常，在按着那个叫项翠花的女人的时候，也没有再露出半点的同情。
因为经过审讯，她已经知道了，这个自己之前一直同情的人是主犯！她的老公和她的性质一样，只不过二人的分工不同！她老公更是罪有应得，因为就是他用种种手段将刚进城的乡下女孩儿骗进来，然后强迫她们做这样的工作！
“建军，我得走了，医院打电话说老人的情况不是太好，不得去照看照看。”叶苇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快步的走了出来，在看到曹建军的时候，打了个招呼：“晚上就辛苦你了，等我这面时间缓过来了，你到时候替了几个班我都给你找回来。”m.tj268.com
曹建军摆了摆手：“见外了不是，赶紧去吧，要是忙不过来的话从局里叫几个人过去看护也行。这不一直是所长的意思吗。”
叶苇笑了笑：“我们干警察的要把所里当成家，但也不能真的当成家，叫人过去不像话。行了，不跟你说了，我真得走了。”
“嗯，注意安全。”
劝人的话讲道理还是师父在行，叶苇的事情总归还是要师父来说的。
人一个一个的走了，很快所里就安静了下来，今晚上不是曹建军的班，但是他是替叶苇值班。所里的其他几个人按照往常的样子分成了三波，轮流在休息室里休息。
其他的人手里有工作的忙工作，没工作的打开了手机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新闻。
曹建军进来的时候，杨树正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样子。在他的桌前的电脑上，打开着一幅word文档，上面写了些蝇头大小的字儿。没惊动杨树，曹建军到他身后扫了一眼，明白了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大概是这些日子和自己出警的见闻，每个案子都详尽的记载了当时的处理方式，然后在后面用标红的字写了些其他的话，其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严正执法的话，会产生一些什么样的情况，以及八里河人性化执法的好处与坏处。
“这不会是要写个论文吧？”看着几乎是斟词酌句的叙述，曹建军不由得想道。
但想想杨树的情况，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继伟还在电脑前面看着监控，五百小时的监控录像即便是快进着看，也需要耗费相当大的时间和精力，即便是他们这些人这么不眠不休的看，到现在仍旧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赵继伟疲惫的样子，曹建军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张志杰的位置上，打开了他的电脑。
“曹哥……”
赵志杰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师父座位上的曹建军，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叫人。
“看我干吗？看监控，还剩下多少？”曹建军问道。
“我这边还剩下三分之一吧，我师父那边说是已经过了一遍了，但是没发现，他寻思这两天看看能不能在那附近蹲守一下子。”赵志杰说道。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就在他们看监控的这段功夫，受害者又丢了尿不湿！那小偷就好像跟他有仇一样，别的什么都不偷，就偷尿不湿。
“你看你的，我这边没事儿帮你们看看……”曹建军说道。
其实他对这个案子是有记忆的，但总不能空口白话直接把人给指出来吧？所以曹建军准备看看监控，一边确认一下是否有其他的变化，一边也算是打发一下晚上无聊且漫长的值班时间。
有目标的看监控自然比赵继伟他们快得多，很快的，他就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了自己要找到的目标——一个小男孩。
监控的画面有些花点，但没有什么大的影响，看着屏幕里的他从生疏害怕到后来的手法越发的熟练，曹建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个孩子的初衷是很好的，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为了妹妹去偷尿不湿，法理上是该批评教育，但情理上来说要是说没有动一点儿恻隐之心，曹建军是在说瞎话！
而这也是他为什么早在报案的时候就一直没关注这个案子的原因。
抬起头，正好看见对面赵继伟通红的眼睛里的血丝，是个正常人这么长时间这么专注的看着屏幕，眼睛都会难受。
关了电脑，曹建军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抽屉里翻了翻。他记得自己这儿好像还有一瓶眼药水来着……翻了翻，果不其然，在抽屉的里面，找到了眼药水。
这还是上个礼拜的时候别人给的呢，还有什么六神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回来之后曹建军直接扔抽屉里就没在管了。
不过现在能派上用场倒也不算晚。
“滴两滴，然后上休息室休息吧。”将眼药水拿给赵继伟，曹建军说道。
“谢谢哥……不过休息就不用了，我还不困……”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主要是大家都没休息，我这新来的，不太合适……”赵继伟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现在不休息好，后半夜有事儿怎么整？万一出案子的时候因为你的状态不好在出岔子谁负责？你负责？”曹建军说道。
不过这回不用赵继伟回他了，边上坐着本来嗦面嗦的正开心的一个警察抬头说道：“建军啊！慎言慎言！值夜班呢，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这几天可给我累坏了，我就想晚上消消停停的，好好休息休息……”
“我的！”曹建军打了个抱歉的手势，刚刚说话的时候确实没注意。
上夜班的时候忌讳很多，不能说闲，不能聊案子，因为一聊，后半夜一准出事儿，你别看着玄学了点儿，但是是真准！
“那……那我去休息了哥……”
“赶紧赶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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