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王八蛋，居然甩甩手就不管了？”https://www.tj268.com
深夜，李言拥着诸葛大力，骂骂咧咧的走出万兽研发部的大楼，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即使是在万兽这个泯灭人性的地方，加班到三点的员工也是很少的，
万兽的大楼已经是漆黑一片，偶尔有几盏声控灯因为留在大楼里面值班巡逻的保安发出的声音而亮起，又很快的灭了下去，
诸葛大力不是第一次熬夜到这个时间，对于她这样的天才，学习到凌晨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但她却是第一次这个时间了还在外面，她刚刚亲手闭掉了研发部最后一盏灯，回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大厦，心中百感交集。
即使是在凌晨三点，上海也没有完全陷入沉睡，事实上，到了这个时间才是上海这座残酷的城市显露他本来面目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这个不属于大多数人的城市才会迎来他真正的主人，
那些人的衣食住行，是出生的时候没有，这辈子大概率也不会有的东西，
灯火通明的东方明珠照耀着的，是从民国开始崭露头角，久负盛名的十里洋场，对于年轻人们来说，这里既是天堂，也是地狱，
说这里是天堂，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真实到一个人不需要学业，能力等一系列其他的后天附属价值，只考验你与生俱来的容貌，
在这里，只要你是帅哥美女，你就会品尝到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之一，那就是不劳而获，那些你曾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好东西纷至沓来，任你挑选。
说这里是地狱，是因为这些看似白白得到的东西，早就在暗地里标注好了价格，不会有人永远十八岁，但永远有人十八岁，
当每次熬夜后觉得头疼的时候，当卸了妆自己嘴唇毫无血色的时候，就是命运女神来收账的时候，那种从云端跌入污泥的落差，足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逼疯。
无论是十里洋场里的哪一种人，东方明珠都毫不在意，
它无私地向这世间的一切人分发自己璀璨的光芒，并毫不在意回报，
就像上海这座城市，进来的人他不推却，离开的人他也不挽留，
百年来，埋骨在这片洋场的人不计其数，这些人组成了上海的一部分
有人赞美凌晨三点的上海，有人咒骂凌晨三点的上海。
可上海就是上海，他伫立在东海边，任由海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
作为跨国公司的万兽还是很有钱的，他的总部大楼就建在市中心，离久负盛名的东方明珠只有一江之隔，
诸葛大力牵着李言的手，站在江边，几艘渡轮还在工作，柴油发动机发出“噔噔噔”的噪音，
她远眺江边，面前是灯火通明的大上海，身后是一片漆黑的大厦，
诸葛大力突然心生许多感慨，她扭头看向李言，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这感觉真奇怪，好像昨天还没有过去，今天就已经到了，我们就这样把两天连到了一起。”
李言的注意力明显不在江对岸，也不在诸葛大力的身上，而是在几十米外一个小小的馄饨摊上，
他看着混沌摊飘起的热气，一点点凝结，汇聚，升腾，飘零，散落在这片空气中都带着金钱味道的大地上。
听着诸葛大力的感慨，他不禁哑然失笑，伸出手揉了揉诸葛大力的脑袋，长叹一声，
“唉，大力，你还是加得太少了，我宁可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只要别让我加班就好。”
诸葛大力看着自己的小男友，他得眉宇间写满了疲惫，
她突然想起，李言今年已经是27岁，快三十岁的人了，在万兽这种地方奋斗了整整五年，
这五年间，不知道他受过什么苦，遭过什么罪，才在万兽这样的地方，从一个毫无根底的职场小白，升为整个万兽最年轻的组长，
当时他刚踏入万兽的时候不过二十二岁，那时的他心里害怕过吗？
他第一次加班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是谁陪着他呢？
他第一次看到凌晨三点的东方明珠，心里在想什么呢？
诸葛大力张口想问，又怕触及到了李言的伤心事，在心里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沉吟了片刻，只是开口，谈谈的说道，“那边有人在摆摊啊，我们去尝尝吧？”
那是一家卖柴爿馄饨的摊子，摊子不大，周围散落着几张桌子，桌子已经有些掉漆了，显然年头不短了，
摊主应该是一对夫妻，老翁头发都已经花白了，看着不下六十岁，
女子看上去也有五十多岁了，远看头发还是乌黑色的，走近细看，发根处白了一片，显然她的黑发是染的，现在白头发长出来了，又舍不得马上就染，准备等白头发再长一点再去染，
老妇坐在一张破凳子上，正在包馄饨，她的手法娴熟，右手拿着一双筷子，左手拿着面皮，
那只拿筷子的手一翻，另一只手虎口一捏，一个馄饨就包好了，
老翁在一边生炉子烧水，预备煮馄饨的各种调料，两人忙忙碌碌，嘴里还在谈天，
李言仔细听了听，两位操着一口普通话，像他们这样大的岁数却不说上海话，显然不是上海本地人，
对于这么大岁数的老人来说，熬到这么晚，属实是很辛苦。
李言心里突然想，自己父母也是这么大的大岁数，
上次和自己父母视频，父亲的白头发看起来，就和这位老翁差不多，自己给他们寄回去的钱，也不知道他们舍不舍得花，
李言正想着，诸葛大力已经与两位老人聊上了，李言就在一边听他们的对话，
他们是黑龙江人，与李言算是半个老乡，两位在上海已经住了有二十七年了，
上世纪开始就在深夜的上海摆摊，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上海这座城市的整个发展过程，x大门口曾经也有过他们的身影，
“你们大约几点出摊啊？”
诸葛大力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南方人特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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