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山在轰鸣声中实实在在的下沉了几分。
山下村子修建的小庙也已经被摧枯拉朽般摧毁。
太虚剑派的弟子虽然大多只是受伤，却也有死在这一击余波之下的。
反倒是苏湄和林朝雨因为刚好在张原身后，而没有因此受伤。
金色的光芒将程凌霜和张原两人完全遮挡了起来。
当金光散去，林朝雨看到张原依旧完好的凌驾在天空之上时，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绝望。
她并非恐惧。
十九年前那一夜后，她经常会梦到当夜的场景。
既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那么因此而死也是应该的。
混迹江湖数十年，少年成名，不至于没有这样的觉悟。
“也好，可以彦卿团聚了......”
苏湄眼中却没有一丝意外。
所有的一切她都计算进去了，也做了所有能做的努力。
而在她的计算中，胜率可是有一成呢。
当年杀死师父时的计算也只是一成而已，不也成功了吗？
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虽然今日只有他们三人，当年有七人。
但是十九年后，他们都变得更强了。
特别是凌霜，这一击可远超当初了。
可惜，小霜儿没有轩辕剑了，要不然这成功的几率还要更高些。https://m.tj268.com
不过这多少是有点看不起张原了。
也不知道是苏湄刻意还是真的忘了一件事情。
当初他们能成功，那是因为他们是华的弟子，七剑猝然爆发。
就算那样都如此狼狈，更何况是面对张原？
当然，华确实更强，但是力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回事。
凌霜手中的长剑寸寸断裂，人已经失去了意识从天上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身体里最后一丝真气为她保住了小命，只是肋骨却好像断了几根。
至此，太虚七剑皆被张原所擒。
依偎在秦素衣怀里的李素裳，此时已经将张原囚禁娘亲的事情给忘了个干净。
虽然娘亲确实在这里，但也是好好的。
只是太虚山上的金光让她觉得分外熟悉。
在金光消散，天地完全暗下来后她才有些疑问道：“我好像感受到了师父的气息。”
秦素衣低下头摸了摸女儿的头。
那当然是凌霜的气息，就算这么多年过去，她也绝不会忘记。
当年她身在其中，今日她却是个旁观者。
心中之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正准备将这三人带回泰山派的张原，突然抬起了头向四边看去。
空气中的崩坏能的流向有些奇怪。
他看向苏湄问道：“你还做了什么？”
下意识的，他觉得苏湄可能还有什么后手，将束缚苏湄嘴巴的风索解开。
但是苏湄确实没有后手了，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道：“人为刀殂，真人是准备折辱我吗？我不介意的。”
这句话说完，张原就又把她的嘴给封上了。
还真就没一句能听的话。
但是也听得出来，这估计不是苏湄搞的鬼。
在张原眼中，崩坏能的流向在经过他的时候，基本都会被吸收，但是没有经过他的都被那个方向吸引了过去。
空气中的崩坏能以很快的速度就恢复成了平日的浓度。
张原是没想到，只是没有空出手来吸收崩坏能，这崩坏能就被什么吸收掉了。
感知了一会，却还是没有发现那里有什么东西。
灵光突然闪过，“阿符？”
直接就将这三人扔在了这里，反正也跑不了了。
听到张原的话，清醒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好像想到了同样的一件事情。
苏湄脸上挂着的假笑终于消失了。
来到崩坏能消失的地方，没想到就是在张原当初发现断剑的水潭边上。
并不是水潭的底部，而是前方一片石壁。
石壁边上杂草丛生，在石壁上方还有几颗树横在上面。
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崩坏能就是消失在了这里。
立在石壁前，伸手摸了一下，确实有着岩石的触感。
在他的感知中，也同样只是一块普通的岩壁，如此正常，反而让张原觉得格外不和谐。
如果面前的是虚假的，那么，什么才有可能骗过他的感知呢？
显而易见了，除了羽渡尘，还能有什么呢？
虽然阿符此时是苏醒着的，就像开始说的那样，只是在等待身体修复而已。
但是显然也没有余力再去控制羽渡尘，没有主人控制的羽渡尘在核心权柄的压力下终于支持不住，此出了此处原本的样子。
这里确实有这么一个石壁，只是石壁上有着一个刀刻斧凿般的洞口，一眼就看得出人工的痕迹。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由秦素衣用轩辕剑·墨染香给凿出来的。
洞口处应该本身用什么给堵住了，只是随时间荏苒消逝了。
所幸有羽渡尘造出幻影，掩盖了华的存在。
什么石室。
就当时秦素衣的那个情况，哪里还能找到什么石室？
这个用剑‘劈’出来的小洞，估计就是秦素衣剑心破碎前最后的力量了，勉强算是一个小山洞吧，岩壁中明显有中空的部分。
所以才会有后来被盯着太虚山的人盯上，再被李绅救下的后续那些事情。
一切都有因原啊。
他此时在洞外就已经可以看到阿符白色的衣角了。
只是衣角上有着黑褐色的斑块，那些血凝结的颜色。
而那些崩坏能就是被阿符给吸收了。
本身完全依靠空气中稀薄的崩坏能修复身体，华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彻底将身体修复。
但是苏湄整这么一出，反而帮了她，加速了她身体的修复速度。
此前事倍功半，如今是事半功倍。
昂然的生机在她的身体中勃发着，似乎苏醒就是在下一刻。
一个声音在张原的脑海中响起。
“你......是谁？”
张原终于露出了笑容。
“阿符，好久不见，我终于见到你了。”
这句话有些矛盾，但确实是张原此时心中所想。
因为身体已经修复，华此时终于可以简单的使用羽渡尘了。
只是还需要适应一会才能彻底恢复，所以此时依旧闭着眼睛。
这声音就是华用羽渡尘传递给张原的。
也是因为她并没有自张原身上感知到任何的敌意，反而有着欣喜。
听到了张原的话，她很是沉默了一会，才终于疑惑道：“......阿......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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