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请的保镖自然是能打，他们没多久就把凶徒制服，交给了赶过来的警方。
但是他们沿着记下的路线去找慕暖，却只找到了一双被人群踩的不成样子的高跟鞋。
地上脚印和轮胎印混杂，血迹也零星有些，根本无法在其中分辨出慕暖离开的方向。
他们面面相觑，有人开口：“你没有跟着慕小姐吗？”
一，二，三，四。
几个人面面相觑，确认他们没少人之后，彻底陷入了绝望。
在警方的催促下，他们只能选择先给沈殊打电话，汇报情况。
这时候，沈殊还在和乔伊斯谈判。
说是谈判也不恰当，应该是互怼才对。
彼此挑对方的软肋刺，看谁先受不住刺激掀桌。
乔伊斯有求于人，沈殊自然不会急躁，但这通电话过后，他就维持不了淡定了。
没有挂断电话，他冷眼看向对方：“你做的？”
乔伊斯笑了笑：“看来是我的人已经得手了？”
话音未落，他这头也有电话打来。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手下已经绑票成功，给自己打来的消息，接通电话之后，顺手按了外放。
“老大，我们被警察抓了，你能过来保释我们吗？”
“全被抓了？！”他震惊的瞪大眼睛，随后才勉强维持淡定，低声问，“谁抓住了慕暖？先把人给我关好。”
“那个……我们压根没抓着那个女人，就被……抓了。”
听清两人的对话，沈殊的面色反而更差。
如果慕暖被乔伊斯抓住，他肯定是想要拿来威胁自己放宽条件。
他们后续还有很多合作，他不可能真的对慕暖动手，甚至还要精心照料，以免慕暖对他怀恨在心，给自己吹耳旁风。
但不是乔伊斯的话，他就不清楚慕暖现在是什么境况了。
皱着眉思索一会儿，他冷声询问：“再说一遍，你们现在在哪里，周围都有什么。”
“我们在立交大桥上，附近有……”保镖环顾四周，把能看到的东西都说了个遍。
沈殊深吸一口气，冷声吩咐：“把电话给警察。”
“哦，好的。”
保镖照做后，警察结果电话，就听到沈殊说：“我怀疑我女朋友坠江了，请问你们有打捞队的联系方式吗？我是沈氏集团研发二组的组长，叫沈殊。我会自费的。”
“坠江？！”警察惊呼一声后，“这是怎么回事？请你仔细说明情况。”
“不对，我这头先去联系打捞队。”
每年在江中淹死的人不在少数，警方也偶尔会接到走失案，或者被泡坏的尸体。
不只是打捞队，连捞尸人的联系方式他们都有。
在金钱的趋势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出现在立交桥附近，开始寻找慕暖的踪迹。
闹出这种事情，笔录自然被延后。
保镖站到沈殊身后，满脸愧疚的阐述完自己的过错，然后迟疑地询问：“慕小姐真的坠江了吗？”
“我希望没有。”沈殊面色凝重，盯着已经变得热热闹闹的江面，“但如果有其他危险，不会第一时间毙命。”
先假设慕暖遇到最危险的境况，再去解决其他可能发生的麻烦。
他不希望慕暖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受到更多的伤害。
再者……
他怕慕暖是自愿跳江的。
毕竟自己昨晚刚过了界。
沈殊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把明媚的阳光都隔绝在视线之外。
他想，自己应该是知道，慕暖昨晚在害怕的。
但是他没有收手，反而出声威胁。
他以为害怕就会变乖，他以为只要慕暖能长久留在自己身边，有点损失也是能接受的。
但他却忘了，慕暖有不低的自毁倾向，或许只要一点微弱的小事，就能让她舍掉生命。
毕竟，她不爱自己。
一只只打捞船都没有带来喜讯，沈殊便不顾形象的坐到路上，双手合十，抵在额头前。
乱糟糟的思绪混在一起，他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嘱咐保镖：“没人联系我吗？”
保镖看了眼他之前塞给自己的手机，摇头说：“没有。”
“把乔伊斯给我……”他看了眼在一旁帮忙的警方，想了许久，低声说，“算了。”
乔伊斯毕竟是被他喊过来的，如果在这里因为他而被捕，那他就别想再接触那些家伙了。
他冷声嘱咐：“你，再喊些人，沿途去找慕暖的踪迹，看看她是否跑去别的地方。”
出来买菜的蔺津看到这边热热闹闹的景象，打算随便看一眼热闹，却在人群中瞧见面如死灰的沈殊。
愣了许久，他刚想悄悄离开，却发现沈殊已经看向自己。
他只能胆颤心惊的走向沈殊，低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面对蔺津，沈殊就没有那么好的语气了，他冷声询问：“为什么让慕暖出门？”
“啊？”不知道前因后果的蔺津仍旧满脸疑惑。
“我问你，为什么让慕暖出门？！我不是已经说过最近不安全了吗？”
“但是……”蔺津不清楚沈殊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但看他这副模样，他心底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慕暖想出门，而且我让保镖跟上她了。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强行把慕暖留在家里，她绝对会生气。”
那几个保镖的身价贵的要死，时薪比他高好多倍，而且是沈殊特意请过来的，他当然相信他们的实力。
蔺津皱眉看向站在沈殊身旁的保镖，冷声质问：“慕暖呢？你们没把人看住？”
保镖看了眼沈殊，没敢擅自搭话。
沈殊也没说话，他只是苦笑起来。
是啊，他比谁都清楚，慕暖需要自由，需要和煦的暖阳，需要温柔的风。
她需要在野外自由自在的生长成自己想要的模样，而不是被自己想方设法困在身边，然后越来越蔫，直至死亡。
这家伙和他挖出来的那颗野草如出一辙，从来都不该是家养的主。
他捂住自己的脸，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慕暖……你最好是假死脱身。”
活着就好，哪怕不打算留在自己身边也好。
只要活着就好。
“入冬的江水多冷啊，死在里面多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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