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因为一夜没睡，更多的是心里的疲惫。
慕暖困倦的半眯起眼，闷声说：“有用时才来找我，无用时却对我坐视不理。”
当初他们的举动，真的伤透了慕暖的心。
沈殊抓住她的手：“那就别理会他们了。”
“但我又不甘心。”慕暖低声笑了笑，“我只是口头说说而已，真到了慕氏要没了的那一天，我还是会伸出援手的。”
“那毕竟是我父母的心血，我怎么忍心让它彻底消失？”
虽然大多时候恨比爱更容易激发人的潜力，但慕暖此刻已经放下了那些刻骨铭心的恨，却放不下那些令自己怀念的，愧疚的事物与人。
沈殊仍旧握着她的手，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都依你，反正如果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记得不要一个人承担太多事情。”
“嗯，我知道了。”
她再次把视线落到了窗外。
之前几次搭乘飞机都很顺利，但今天却是个阴天，他们不知飞到了哪里，突然遇到了雷雨层。
伴随着频率越来越高的抖动，他们等来了飞机迫停的消息。
原本强撑的平静彻底消失，慕暖紧紧抓住沈殊的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询问：“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不会，放宽心，只是迫降而已，等雨停后，我们可以换乘其它航班的飞机回家，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
遇到雷雨天气确实倒霉，但飞机没有严重损毁，应该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只是受雷雨天气影响的迫降，不会有事的。
沈殊并不惧怕这个消息，他只是担心慕暖。
她似乎因为父母的死因对乘坐飞机有点ptsd，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后，症状可能会加重。
“别怕。”他接着安慰，“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飞机在天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于三小时后降落在附近的机场。
慕暖下飞机后，直接抱着垃圾桶吐了起来。
她苍白的脸色似乎已经没有差下去的余地，沈殊拍着她的后背，把水递给了她。
胃里翻腾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慕暖却在漱口后，回头冲他笑了起来：“我没事儿。”
“嗯。”沈殊眉头紧皱，“我带你去一趟医院，然后剩下的路程我们自驾游吧。”
慕暖摇摇头：“不用这么折腾，我只是有点晕机。”
不至于恐惧到再也不乘坐飞机。
等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后，反胃感微乎其微，她仍旧笑着：“我感觉我的情况还好。”
“你还记得吗？之前我也有吐得稀里哗啦的时候。”
沈殊当然记得，关于慕暖的所有事情他都清楚的记得，但大多时候，他不会去回想那些事，毕竟每一件都算不上美妙。
“那时候我吐得昏天暗地，肠胃里像是刀绞，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呕……”慕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合适，咳嗽几声后转移话题，“现在我的身体好多了。”
她笑的眉眼弯弯，但搭配上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却怎么看都像是假笑：“多亏了你。”
如果不是沈殊压着自己去医院治疗，后来又强迫性的叮嘱她按时吃一日三餐，甚至还带她运动，她也不会有这么健康的时候。
胃里虽然酸水翻腾，但和之前数次相比，这种难受程度不算严重。
她的话弄得沈殊哭笑不得，紧皱的眉头也因此舒展丁点：“行了，知道你不想去医院，我们订个酒店歇息几天，等你好了再动身。”
“啊？”慕暖满脸不解，“我……”
她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当初为了不住院的种种举动，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点头答应下来沈殊的安排：“好。”
做好登记，拒绝了补送机票的安排后，沈殊带着慕暖打车到了预定的酒店。
慕暖的胃里确实已经没有东西，但坐车的时候颠簸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泛起恶心。
来到酒店后，她直奔洗漱台走去，双手撑在上面，就低头呕了起来。
沈殊在门口担忧的看着她：“要不还是去医院看一眼吧，我不太放心你的状态。”
检查身体倒是其次，主要还是心理疏导。
其实机场那边有安排做心理疏导的人，但他不想慕暖在那里等待，怕她触景伤怀，就直接带她离开了那里。
如果慕暖需要，他可以去联系更合适的疏导人选。
慕暖再次摇头：“我真的只是晕机，你不要大惊小怪，睡一觉起来就好。”tj268.com
她从行李箱中翻出洗漱用品，简单梳洗过后，就躺在了床上。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正是应该谁教的时候，再加上慕暖昨晚一整天都没有睡好，刚躺到床上，困意就席卷了全身。
她打着哈欠，卷起大半被子，搂着睡了过去。
沈殊走到床边，盯着她随意的睡姿，叹息着坐到了床上。
他不确定慕暖在自己面前是强撑还是真的无事，但在慕暖愿意去做详细的身体检查之前，他实在无法放心下来。
攥着手机，他仍旧眉头紧皱。
浴室的灯一直开着，他借着光源仔细打量慕暖的睡颜。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打开手机，解除了飞行模式。
电话和短信密密麻麻占满了屏幕，沈殊根据轻重缓急，先回了几条消息后，才点开和林夫人有关的消息。
一大堆语音条和照片之中，沈殊看到了一条意料之外的消息。
“于灵死了。”
于灵死了？
那林夫人买机票和衣服的钱，就是慕暖给于灵的那些钱？
沈殊对她们的死活并不在意，但他们毕竟不久前刚见过她们，闹出这种事情，他们应该也在嫌疑人的范围里。
已经出省了，总不能再赶回去参与案子的调查吧。
他已经开始头疼了。
他戴上耳机，点开了语音条，打算听一听详细情况，再做判断。
“警察过来检查后发现出租屋是第一案发现场，经过荧光鉴别后，屋子里全是血。”
“尸体在浴缸里发现，被伪造成了自杀的模样，但凶手不是很熟练，尸体一眼就能看出死于他杀。”
毕竟谁自杀会先朝着后脑勺下手，会在自己身上砍好几道？
消息太多，沈殊直接询问：“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对面回复的很快：“因为我是报案人，还有，我被抓了，你能来捞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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