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整个大厅里又恢复了寂静。
身后却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程曦起身回头看去，顾清泽抚掌而立。
顾清泽一双含情的温柔眼眸望着程曦，眼里的欣赏和喜爱不说自明。
程曦向她微微一笑，并没有回避顾清泽直白的欣赏，谦虚道。
“许久没弹，有些生疏，献丑了。”
顾清泽自知程曦说的是客套话，像他这种自小就有机会知音识律的富贵人家的少爷能听出来程曦的弹奏水平不俗。而且自己此前并未听过程曦刚刚的弹奏的曲子，不免有些好奇。
如果程曦愿意多弹几首，那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享受了。
“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程小姐如果愿意再弹一曲，对顾某来说就是荣幸之至了。”
顾清泽挑眉，眼神里满含期待和温情，开门见山的发出邀请。
程曦看了顾清泽一眼，顾清泽期待的神色让她盛情难却，而且手指刚活动开，自己也是意犹未尽。
索性又坐了下来，在脑内几经思索，试着回忆前世如痴如醉练琴的日子。
见程曦赏脸，顾清泽挑了个能完全看到程曦侧脸的沙发坐下，靠在沙发靠垫上，放松身体准备欣赏程曦的演奏。
程曦缓缓张开了眼睛，手指再次敲上琴键，这次从指间流出的落叶满地的秋天。
琴音诉说着如泣如诉的哀伤，像是痛失爱人后，在秋叶梧桐落满地的时节孤身一人停留在长椅上，才发现时间从未治愈过自己，对爱人的思念依然深入骨髓。
顾清泽的心开始下沉，一丝悲伤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开来。
抬眼看向程曦，程曦专注于指尖的弹奏，心无旁骛，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
但是却看的顾清泽心烦意乱。
他隐约觉得程曦的琴声诉说的是对陆遇年的思念，所以才会如此哀伤。
程曦终于弹完了对顾清泽来说稍显漫长的一曲，但顾清泽的悲伤却没有完全消散。
顾清泽整理好情绪，用手腕撑住下巴，恢复了平日温润如玉的模样，柔声开口，“刚刚那一曲，听得我好悲伤。”
“那首曲子的名字叫‘秋日私语’，所以整体基调很哀伤。”
程曦回答他，表情看起来有些落寞。
在演奏时为了呈现出最好的效果，演奏者会调动自己的情绪使自己陷入乐曲的情境里，音乐无形，本质传递的是感情和情绪。
程曦站起身离开钢琴，发现大厅里多了一个人，那人手臂里夹着一册纸，程曦看出来了是曲谱。
那这人就该是这架钢琴今晚真正的主人，专业的钢琴演奏家。
眼前的钢琴家看起来年纪不大，最多三十岁出头，娃娃脸让他显得很是志气。
“女士，你也太厉害了。”娃娃脸张嘴第一句就是对程曦的夸奖。
“不看谱子就能弹成这种程度。”这不是熟练度惊人就是记忆力惊人了。
程曦觉得自己被过誉了，钢琴和电子琴在二十一世纪已经普及，不像现在还是舶来品，接触的门槛非常高。
只觉得自己在二十一世纪也只是一般水平，现在能让人惊叹也是因为自己弹的是他们没有听过的钢琴名曲。
“过奖了。”
程曦把钢琴让给娃娃脸，向他颔首一笑，“这里是你的主场。”
听了程曦的话，娃娃脸顿觉脸上一热。
虽说能来万福楼第三层消费的都是些上流阶级，但钢琴毕竟还是昂贵的稀罕物，少爷小姐们大多会跳舞，会弹钢琴的却比较少。今天来了个琴艺不在他之下的客人，倒是让他有些紧张。
他虽然学的钢琴，但是家境一般买不起好钢琴，所以才来万福楼商演，既能赚钱又能练琴。有些同学嫌弃在烟火酒楼里弹琴和卖艺没区别，但他却没有这么多职业洁癖，能弹琴他就很开心。
娃娃脸整了整身上的黑色燕尾服，以优雅得体的姿态坐到钢琴的椅子上，转头向程曦微笑，“女士，您可以点曲，在这里点曲都是免费的。”
定下包厢的钱已经够多，大厅里的一切消费不再做额外支出。
娃娃脸也是因为看程曦懂钢琴才让程曦自己点曲。
“那就点卡农吧。”
程曦选了一个这个年代就存在的而且知名度足够广的世界名曲。
“好的，女士。”娃娃脸热情洋溢的回答道，对自己的职业抱有极大的激情。https://www.tj268.com
程曦坐在沙发上和顾清泽一起欣赏卡农。
而卡农实在太出名了，顾清泽都很熟悉这首曲子，程曦刚刚弹奏的两首却都是第一次听。
程曦处处让他惊喜。
顾清泽有点后悔今天穿的是休闲西装了。
程曦说在万福楼请客，他以为程曦会订二楼的聚会包厢，没想到是三楼的豪华包厢。
大厅的舞池实在在增进感情交流的好地方，要是能和程曦跳上一支舞，说不定是个能和程曦再近一步的机会。
自己穿着西装礼服，程曦穿上裙摆飘扬的礼裙和高跟鞋，两人在舞池跳起华尔兹。
伸手搂上程曦的腰，程曦的手搭上他的肩作为回应，然后两人剩下的手交握在一起，他掌控着程曦的身体，而她随着他的带领而舞动。
顾清泽不禁想的有些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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