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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春节,是张灯结彩,是空气里弥漫着鞭炮里烧干净的硝烟的味道,大街小巷里传来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伴随着祖母和叔婶的哈哈大笑……
大年三十那天,秦家来了不少人,久未见面的家人们齐聚一堂,换上了大红色的袄子和新衣裳,大圆桌上空出两个座位,一直到家庭的新人敲响了门。
秦扬带着沈玉饵来了,提着礼盒和烟酒,在那个穿着红色长裙漂亮得过分,又带着一丝文静的气质的姑娘进门的瞬间,赵云珍眼底本还因为记挂着萧萧而有些不悦的神色,顷刻间亮了起来。
空气有些安静,秦家亲戚们大眼瞪小眼,赵云珍尽量压着心头的高兴,尽量用长辈的稳重语气,微笑道:“你就是,玉饵吧?”
沈玉饵的心有些跳,但好在,手心被一只大手悄然握紧,给了她底气和自信。
她轻轻地欠了欠身,扎着一双能让人心疼死的杏眼,娇声道:“阿姨好,我是沈玉饵……祝您,新年快乐!”
说着,她双手攥紧了礼物,和礼貌地齐齐抬了起来。
“哎,哎!”
赵云珍一时间觉得幸福来得太快,激动得再也把持不住了,连忙去接礼物,同时,慌忙着迎接沈玉饵和秦扬进门,还没忘记锤了两下在一旁笑着的秦扬。
“愣着做什么?快进门!”
“哥哥的女朋友,好漂亮啊……”
闹腾的气氛席卷了秦家,秦振华坐在主桌上一直没有动弹,见到秦家人们的热闹气氛,终于露出笑颜。
一群人簇拥着沈玉饵来到饭桌边,左打量,右打量,秦振华微笑着道:“小沈,来了?”
沈玉饵浅浅笑着:“叔叔,又见面了。”
“一家人,齐了!”
秦振华心底激荡,挥手道:“来,吃菜,小沈,叔叔早就答应过你,要请你吃叔叔亲手做的菜,这一回,总算得行了……”
窗外响起了炮仗和烟花的嘈杂声,八点的春节联欢晚会也准时在电视屏幕上亮起,觥筹交错,一年的感激与唏嘘,都淹没在了笑声里……
一觉醒来,正月的空气还残留着年味儿,大街小巷的孩子们拿着鞭炮和打火机兴奋地乱跑,云城是这样,金陵也是一样。
何雪晴今年是和余秀、余年还有杨老奶奶一块儿在巷子里过的年,大年初一,秦扬还是沈玉饵尽快赶了回来。
“不碍事的,云城和金陵离得不远,你好歹在秦扬家里多待几天,这是第一次上门,省得人们说你不懂事……”
看着匆忙赶回来的秦扬和沈玉饵,何雪晴也有些无奈,无奈之中,也藏着欣慰的笑意。
秦扬也没什么顾忌,笑着哈哈道:“金陵和云城才多远?这回我开了车,大不了,晚上我回云城陪他们。”
调笑一番,吃了中饭,秦扬拉住了如今的秦沈记大管家余秀,好奇问道:“对了,小冉和老付,今年是不是留在金陵了?”
“是啊。”
余秀随口应付了一句。
两三个月的相处,邢小冉常常在店里驻扎,抱着电脑,和自己人差不多,她也清楚邢小冉和老板的关系,久而久之,几乎混成姐妹啦。
秦扬纳闷问道:“那怎么不见人?”
“秦总不知道?”
余秀动作顿住,装作一脸惊讶又吃瓜的模样,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小冉的爸妈,年前来金陵啦!”
“嗯?”
秦扬闻声,愣住。
…
“叔叔阿姨,这回来金陵,也没好好招待你们,下一回要是还能来,我一定好好给你们安排……”
此时此刻,距离金陵大学不远的一处酒楼大厅里,付博文吭哧吭哧地搬着行李,擦着额头的汗,走到邢小冉身旁,看着正在和她交谈的一对中年夫妇。
“小付,这回来金陵,我们主要是看小冉,今后她想要在金陵发展,我们放心不下……”
邢小冉的爸妈都是高中老师打扮,气质普通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高和距离感。
邢小冉父亲顿了顿声,客气地笑道:“这一回,还真是麻烦你了。”
付博文挠了挠头:“叔叔太客气了。”m.tj268.com
“这回来得及,没时间多了解,不过听小冉说,你们的事业干得不错……”
一旁,邢小冉的妈妈回过头,也笑了笑,语气却有些微妙:“但现在毕竟市场环境不好,你都要毕业了,站在长辈的角度,还是觉得,应该找个靠谱的工作,我们家小冉可是要上研究生的……”
付博文尴尬地笑了几声,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邢小冉打断道:“妈,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赶不上飞机了……”
“妈多说几句,是为了你好。”
“别说了。”
“那个,小付,这回麻烦你了,下回来东北,叔叔……”
出租车总算合上门,随着一溜烟消失在了视野里,留下难得的安静。
呼——
付博文长舒了一口气,擦着汗,这几天因为邢小冉的爸妈突然来了金陵,他作为“朋友”一直前前后后地忙活着,因为心底藏着的那点小心思,生怕自己哪一点做的不好让叔叔阿姨不高兴,结果反倒把自己弄得很疲惫……
“付傻子,这几天算是麻烦你了。”
邢小冉的轻哼声传了过来,他看过去,只见邢小冉双手环胸,扭着头有点别扭地道:“走,请你吃个饭!”
“跟上!”
说完,邢小冉甩开包包自顾自地大步离开。
付博文连忙小跑追了上去,按着心中的紧张,和她并肩走在一起。
远方传来炮仗声,傍晚的夕阳洒在烟尘里显得格外霓亮,一道道光尘朦胧又透亮,让人禁不住放慢了脚步。
“咳……”
付博文按着心头的砰砰加速,假装咳嗽,瓮声瓮气问道:“其实,为什么让我帮忙啊?”
“你说呢?”
付博文咽着口水:“我不知道。”
“……”
邢小冉的脚步顿住了,差点没被气笑了,有些咬牙切齿,但深吸了一口气,好半晌将这股恼怒压了下来。
习惯了,真是习惯了……罢了,今天,还有正事要说。
她咬着嘴唇,凶巴巴地盯着付博文:“过完年,四月份,去不去毕业旅行?”
“嗯?我?”
付博文想了一下,就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下一刻又有些迟疑:“去啊……只有我们吗?”
邢小冉咬牙扭头,径直大步离开:“不想去就算了!”
“小冉,等等我!”
付博文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一走一追,环抱双肩和低头赔笑的样子,完全落入了远处转角一对轻轻挽着手的年轻男女眼底。
“小冉和博文,还挺甜呀。”
沈玉饵轻轻眨着眼,眼睛像月牙弯弯,浅浅的笑很好看。
秦扬攥紧了沈玉饵的手,怔怔望向远方,眼底只有一丝无奈和复杂:“这两个冤家,要毕业了,终于走在一起了……”
正月的日子总让人觉得慢,可不知不觉,也就悄然溜走。
四月份,邢小冉和付博文以朋友的名义,订了去三亚的机票,临出发三天前,付博文这家伙心里打鼓,硬生生拉上了秦扬和沈玉饵,给自己作僚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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