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灯很暗，那些从镁光灯下传来的议论声、嘲笑声、打斗声却让人听得心碎，萧红璃搂着自己的膝盖，坐在沙发上，攥紧了双肘……
当那只手出现的时候，世界就忽然安静了。
萧红璃缓缓抬起下巴，微微张着嘴。
那人微微挑眉：“怎么了？”
目光却略微有些复杂。
萧红璃的目光愣愣地直着，恍惚之间，手已经不受控制地轻轻抬起，朝着那只手伸去。
“秦扬，你怎么会在这里？”
悄悄深吸了一口气，萧红璃的脑子有些胡乱，却尽量装作没事发生，可这般冷静在周围的打斗和议论之中却更显得牵强……
秦扬一眼看到了她刻意微微昂起的下巴和偏过的眼角，略显无奈：“这里是毕业舞会，我当然在这里。”
“我是说……”
萧红璃有些面色臊红，扭过头，声音微低：“你不应该，和玉饵在一起吗？”
已经站起身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匆忙甩开了秦扬的手，却在分开的那一刻心里泛起一股不知是酸还是疼的情愫。
寥寥吃瓜看客们都有些惊讶，愣然于秦扬的出现，在地上已经闹出动静的商文舟和杨轩两人也面色难看起来，拍手狼狈起身。
看见萧红璃刚才还主动牵着秦扬的手，商文舟的面色低沉无比：“秦扬，你来做什么？”
秦扬耸了耸肩：“关你什么事？”
他的眼神瞥了一下商文舟，后者胸口一堵，面色青白交加。
“走。”
秦扬摇了摇头，拉了一把，萧红璃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攥紧的手腕，这一刻的脑子里只剩下空白一片，木偶似的跟着他离开。
“萧萧，你想清楚！”
身后，突然一顿，萧红璃被双眼发红的商文舟抓住了，这是许多人第一次见到这位学生会主席如此失态的模样，他低吼着：“秦扬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他喜欢过你，但那已经是过去了，你就算现在跟着他走，又能得到什么？”
宴会厅角落里的争斗终究是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唯独杨轩在角落里揉了揉被商文舟刚才砸得发青的眼角，笑容更胜旺盛。
不远处的场面，显然很不体面，无论是那个衣冠楚楚总是当好人的商文舟，还是让他们的手段白费的萧红璃都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扫地，他忽然很兴奋地想要看到这样的场面，就像是这段时间来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来吧，来吧……
都装什么？都来吧！
杨轩退入到人群里，看着这一幕，眼底愈发兴奋。https://www.tj268.com
他发现此刻说话的商文舟，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公子，狼狈得和一个舔狗没什么区别……
攥着萧红璃的手，商文舟的眼底，藏着最后一丝扔掉颜面的挣扎，他深吸了一口气：
“萧萧，就要毕业了。”
“那一次在广场上，你做了选择。”
“这一次，我希望你还能像上一回一眼清醒。”
选择？
秦扬本有些蹙眉，可听着这番话和萧红璃一样都恍惚间回到了一切的起点，也就是那天在广场上对毕业舞会的邀约。
没有那次邀约，可能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不会放下，也不会遇到沈玉饵，萧红璃或许也不会后悔，不会默默改变，甚至孤独离开……
那一次，萧红璃选择了拒绝秦扬，让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这一次，又要重来吗？
没等秦扬回过神，萧红璃的声音竟然已经定定响起：“抱歉，商文舟。”
回应来的太快，连人群的都没反应过来。
商文舟攥紧的手僵了一下，目光，更加复杂了几分。
“上一次，想的太清醒了。”
萧红璃扭回的头礼貌地笑了笑，道：“但其实，感情，不应该太清醒，不是吗？”
看着萧红璃的目光里含着的复杂，商文舟还想说什么，却又全都在张开的瞬间一点点地被堵了回去，哑口无言，他的力气在一点点消退。
商文舟忽然靠近了几分，面色复杂得像是绞碎了什么，声音低得，只想要一个私下的结果：“所以，从头到尾，是不是我其实从来没有过一点机会？”
萧红璃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轻声道：“是。”
“我明白了。”
商文舟面色微白，笑了笑：“我明白了。”
其实从开始到结束，我，都只是一个为了赌气的代替品而已。
华贵的西装外套和桌布散在一起，甩了甩高脚杯的玻璃渣子，他狼狈地退场，拖着外套的背影，在人群的注目礼下颇有些让人心疼……
“其实，咎由自取不是吗？”
秦扬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萧红璃楞了一下，眨眼道：“嗯？”
“如果他一开始就用这样的真诚来追求你，可能我们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或许，我们兜兜转转，也不会回到原点。”
秦扬凑近了几分，和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对视着，是好久以来都不曾有过的贴近距离，笑了笑：“就像今天，也不需要我来……”
“拯救我吗？”
萧红璃忽然开口，心里莫名颤了一下，明白了什么。她笑了笑，接过话后顺势锤了一下秦扬，故意哼哼笑道：“就像以前一样，青梅竹马是吧？切……”
“拯救你？”
秦扬没闪也没躲，那双干净的眸子落在身上，一直看得萧红璃心跳砰砰，安静得没了其他声音：
“不是啊。”
“我是说，我是来赴约的。”
什么约？
萧红璃楞了一下，直至看到绚烂的蓝色灯光，忽然触电一般，想起了那个在三亚的夜里，没来得及回应的邀约……
秦扬微微一笑，绅士的西装革履已经做了个三十度的微礼，在耳畔的声音，轻柔得让外人听不到：
“来吧。”
“今天，还剩下最后一支舞。”
闹剧散去，舞曲扬起，悠扬的歌声撞进了女孩的心里。
无论以后会怎样。
至少在今晚……
忘了吧，忘掉一切……
就享受，这最后一支舞。
萧红璃闭上眼，轻盈而娴熟的脚步荡起酒红色的涟漪，在大礼堂里，随着聚光灯，掀起一道让人惊艳的舞姿……
千珠吊灯光线依旧璀璨，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孩，终于轻轻勾起了唇瓣，只是在无人注意的一个甩身里，欣然的泪珠，顺着眼角轻轻滑落。
其实……
其实我要得不多啊……
对啊，今后怎样，谁又知道呢？
只要今晚，也算是足够了。
“秦扬，谢谢你出现在我身边。”
某一刻，萧红璃的脚步一滞，低着的下巴勾起好看的一丝微笑，她没有去看秦扬此时的神色，却想象得到这家伙想必也楞了一下，又会心地笑了吧？
就像是此刻的她一样，想起了他们的曾经，想起了那一如过去的一次次，每一次她需要的时候，他像光一样如约而至的身影。
十几年，青梅竹马。
十几年，一如既往。
…
…
…
…
…
…
…
…
校园的风吹过了长长的路，在深夜散场后的大礼堂外，让落叶在红毯上跳舞。
三三两两地告别，你拖着我，我拖着你，空气里醺着一丝微微的红酒之意，有时也有尽量平淡和玩笑的告别，被大家刻意回避的角落里是一对男女拥抱着崩溃地哭泣……
毕业了，从这一天起，一切是真的要结束了啊。
时间才短短地到了四月，很快，真的很快。
偶尔看到有梳着高马尾的青涩学妹路过，已经大四的他们许多有些恍惚，仿佛自己也好像才拖着行李箱踏进校门，担心又期待地跟着热情的志愿者学长学姐拖着行李箱来到郁金香公寓，才鼓起勇气站上学生会的面试，去给喜欢的女孩要一个微信，去大着胆子谈一场恋爱……
可一眨眼，他们也成了高年级的学长，从那个青涩的中学生成为独立的大学生，甚至是成为了半只脚踏入社会的“大人”，需要学着穿上西装、打上领带，甚至要开始学会做一个“社会人”……
或许一觉醒来的明天，镜子里那个和大家一起勾肩搭背没心没肺地笑着的男孩，又不得不成了打扮整齐，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去上班的实习打工人，那个穿着女大jk，化着死亡芭比粉的漂亮姑娘，得换上平底鞋，勾起不多不少的微笑，穿上职业装，踩着共享单车紧赶慢赶地挤上地铁……
穿上学士服的那天还没来，可很多人都已经提前过上了这样的日子，谁又想呢？可即将成为真正的“大人”，谁又有选择的权力……
“萧萧，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吗？”
人群的一角，跳完最后一支舞，秦扬和萧红璃并肩走出了大礼堂，他看了看攥着包包有些矜持地拧着高跟鞋脚步的朱砂痣，脚步停下，欲言又止。
“真的，不用了。”
萧红璃嘴角挂着微笑，低下的睫毛里闪动着遗憾，如果可以的话，谁又不想呢？可世上没如果，拥有了你半个夜晚，或许，是那个姑娘对自己最大的善意和温柔了……
所以，沈玉饵真的很好，或许，真的比自己更适合他吧？
“让玉饵等了你这么久，总不能，连最后都要霸占着你吧？”
萧红璃静静地眨着眼。
秦扬揉了揉太阳穴，不知该怎么接话，微笑背后的沉默，却是更拧巴的复杂心情。
两三个月前萧红璃的消失，似乎真的在他的心里给那段让人难过的十几年日子画上了终点，再在三亚见到这颗朱砂痣，一切都是彻底不一样的感觉。
那些沉淀、放下之后，在清澈的回忆里淬炼出来最真挚最难以磨灭的东西，似乎再也流不走了，曾经的所谓“忘记”和“普通朋友”，反而显得可笑。
电影里说的竟然是真的，真正爱过的人……不可能做朋友吗？
邢小冉和付博文铁定都看出来了，甚至最明白他那颗心一举一动的是沈玉饵，所以有了今天那个主动的“一推”，可推向什么呢？总不能，是推向萧红璃吧……
越来越看不懂了，他真的越来越不懂了。
和沈玉饵之间的那份爱情，像白月光一样无需质疑，毫无杂念。
可萧红璃呢，真的，也是爱吗……
这到底算什么……
“走吧。”
“她一定还在等你。”
让人煎熬的气氛，在夜晚忽然闷热得让人站不住，萧红璃轻轻咬着嘴唇，一转身，装作随意地道：“你不走，那我走啦……”
她的转身有些颤抖，却是让人抓不住的那样快，秦扬下意识地抬头，却已经捉摸不到影子了，只剩下影影绰绰，灯火阑珊……
“秦扬，对不起。”
“可有今晚，对我，真的就足够了……”
大礼堂背后的青石板上，包包孤零零地坐在一旁，抱着膝盖，看着天，女孩还在喃喃地眨眼笑着，妆却花了，
“秦扬，她，真的值得你啊。”
“所以，我又得走啦。”
…
…
…
…
一场迟来的春雨，让忙忙碌碌的生活冲走了临别的矫情和告别季的伤感。
生活走得很快，没给人留下太多怀念的时间，就不得不汇入十字路口匆匆的人流……
商文舟，杨轩，安主任，聂校长……这些名字像是在生命中匆匆闪过，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当然，记忆里当然也有些划痕深入灵魂般难以忘记，只是，当太阳从海岸边重新升起的时候，波光粼粼的咸咸海风，抚平了灵魂里的每一丝褶皱。
半年了，平平常常，又是崭新的一天。
起床，收拾，简单打扮，匆匆拉起卷帘门，不一会儿烧咖啡的香味就传进了风景别致的海滩小街，引来三两女孩。
戴着一副墨色太阳镜，扎着宽长如海浪的帽檐，头发被扎成丸子，漂亮得不像话的这个咖啡女店主让附近的几位本地摊主小哥总忍不住心痒痒的目光。
“老板，我要一杯冰美式噢~”
“好，请稍等。”
打开咖啡机，听着豆子在转磨，这声音很悦耳，但买咖啡的女孩却发现，一旁电视挂屏里传来的新闻好像忽然抓住了女老板的吸引力。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发现电视上是海岛这边很少见的金陵台，节目是重播，几个人闲谈着。
“……很多人都知道，半年来，秦沈记作为本土品牌，发展迅猛，现如今已经辐射了大半个东南地区二十几座城市，成为资本市场的宠儿。”
主持人郑秋华呵呵说着，温文尔雅：“听说，现在有好几家投资集团想要联合收购秦沈记，创始人秦扬先生，态度却很模糊啊。”
“安主任，作为一手推动这个项目的人，作为金陵大学持股方代表，您对秦沈记能够在一年内有如此大的飞跃，达到接近两百家门店，有什么看法？”
“这都是大家的努力，更是秦扬的功劳，至于我，顺水推舟罢了……”
正在接受采访的正是萧红璃许久没见的安主任，今天的他在电视上依旧很谦虚，只不过目光之中，显然那多了几分神采和骄傲：“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个项目，秦扬同学不会出售。”
主持人郑秋华故作惊讶地发文：“哦，为什么？”
“其一，秦沈记的未来价值不可估量，我们看好它成为一个百亿价值的老字号品牌。”
安主任微微攥紧了拳头，迎着镜头笑道：“第二，秦扬同学，不……现在的秦总，是个很无私的人，这个项目不仅是他一个人占了股份，而且，也属于曾经为这个项目努力的许多人，更属于整个金陵大学曾经加入过这个团队的许多共创奋斗者……”
郑秋华满脸感慨：“共创众筹项目，金陵大学，为全国的名校开了一个范例啊，遥想当年，我还记得秦沈记的沈董事长曾经就是从我们节目走红的……”
“现在，她已经是风靡全网的秦沈记女企业家了，风头，可比我们秦主席还要更旺！”
“……”
电视的声音越来越小，拿到咖啡的女生却渐渐也被吸引，直到耳边传来轻沉的声音：“小姐，小姐？……你的冰美式，好了呀。”
“哦哦，谢谢。”
小姑娘看起来才大一大二，闻声连忙接过，看了漂亮得过分的咖啡女店主好几眼，带着一丝兴奋，忍不住问道：“姐姐，你们海岛本地人，也喜欢秦沈记吗？”
“喜欢啊。”
桃花眸子的女店主的一举一动都很轻柔，在女孩的眼里像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她转过头，笑了笑：“不过，我不是海岛人呢，我是金陵省人。”
“啊，那你一定吃过秦沈记吧！”
小姑娘更兴奋了，天真又夸张的神色，像是找到了知音：“秦沈记的包子，真的很美味啊……”
她看着女店主，有些期待。
桃花眸子凝了一阵的安静，像是有些恍惚，下意识地抿嘴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不仅吃过，我还……”
“还怎么？”
小姑娘咬着纸吸管，愣了下。
萧红璃看着她，朝着电视的方向戳了戳，眨着眼：“还追过秦扬呢。”
“！？”
小姑娘瞪大了眼：“你追过秦扬！”
“不，不是……你和沈董事长当过情敌啊！”
反应很大。
但也在意料之中。
这些日子，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大家变化的萧红璃当然知道，随着秦沈记的营销开启，秦扬和沈玉饵已经因为颜值而扬名网络，连邢小冉和付博文都慢慢不是当初那个欢喜冤家傻乎乎的模样了。
大家都变了，只有自己，还是那个自己吗？
萧红璃有些恍惚，回过神，抱着胸，笑盈盈地道：“怎么，不行吗？”
小姑娘有些生气，嘭地一声把冰美式放在台板上，双手叉腰：“你凭什么能当沈董事长的情敌啊！”
喂~！秦沈记的“秦”和“沈”怎么能有瑕疵啊？！
明明他们的爱情之间，从来就没有过第三个人，这才是她想象中的秦沈记啊！
“我凭什么不行？”
萧红璃兴许是一个人安静了太久太久，今天，反倒有些罕见地找回了往日里当公主的较劲，在年纪明显小不少的女孩面前，眨了眨眼，笑盈盈地微叹道：“秦扬喜欢我的时候，秦沈记，还不在呢~”
“秦扬喜欢过你？”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半秒后，手指都在抖：“你骗人！”
“我没骗人。”
萧红璃轻轻摘下了口罩，那盛放的明艳姿容一时压住了小姑娘的声音，让她垭口无言了好一阵。
小姑娘终究还是不服气，咬着唇很委屈地道：“你漂亮也不是理由啊！”
“我不信。”
“这是事实呀。”
“我就是不信！”
“你爱信不信。”
居然和一个小丫头斗上气了？
萧红璃和她斗嘴了一会儿，忽然怔住，看着周遭安静的一切有些沉默，连语气也失去了力道，摆了摆手道：“是，我说的都是假话。”
“我就知道！”
小姑娘松了口气般，拍着小胸脯走了，一路嗦着咖啡，看着风景都有些没心思，转头在秦沈记的粉丝群里一边分享一边吐槽着这件事。
脑海偶尔恍惚间，她的思绪也连连被刚才的画面拉扯，其实，那个卖咖啡的姐姐，真的很漂亮很漂亮，还真不比沈董事长差呀……
“请问，这里是有一家红鲤咖啡馆吗？”
路边忽然一道问话，打断了小姑娘的思绪。
小姑娘不假思索，目光下意识抬起的片刻后，却如触电般僵住了：“哦，有的，在前面往左拐就到了，在海滩边……”
“谢谢你。”
穿着针织衫和沙滩裤的青年朝着她温和笑了笑，转头看向牵着手的青白长裙漂亮姑娘。
青白长裙的年轻姑娘轻轻松开了手，声音和长相一样温柔恬静得让人不忍心有半句反驳：“去吧，我等着你。”
青年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咖啡馆的方向独自走去。
“姐姐……”
“你，你是……”
小姑娘这时候才敢开口，她的心跳已经疯狂加速，看着那张脸，揉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嗯……”
沈玉饵轻轻眨眼，朝她作了个嘘声的表情，道：“是呀，是！”
小姑娘见到了偶像，仿佛明白了什么，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神色和欣喜，想要掏出手机来合照，在掏出手机的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了刚才听到那个姐姐说的话……
难道，难道都是真的？
…
咖啡店里总是这么安静，擦擦案台，听听音乐，吹吹海风就是一天。
但萧红璃的世界不只有这里。
她知道很多事，不仅知道秦沈记越来越好了，也知道秦扬和沈玉饵越来越有名，好像何阿姨的病在去了魔都接受昂贵的治疗之后也得到了缓解……
听说，秦沈记大火之后，秦叔叔很欣慰，已经带着赵阿姨光荣退休了，这两天没少在萧泰安和李秀云面前嘚瑟……
还有，邢小冉和付博文好像快要结婚了，这两个冤家，怎么磨了那么久都没在一块儿，可一旦凑在一起了进度就像是坐了火箭一眼快啊？
李老师和安主任的日子，也过的很开心……
一切都挺好的，每个人都很好。
只是……
你好吗？
萧红璃站在吧台前，擦着高脚杯的动作沉默地顿了顿，又勾起一丝略带自嘲般的黯然笑意。
“没有我，其实应该，会让你更好吧？”
“不用纠结，不用再烦恼啦……”
“……”
“你说得不对。”
熟悉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心神都仿佛要颤了下，连海风都停了，滩石上的海鸥都一动不敢动，仿佛悬在了细丝上，生怕下一刻一切都如幻影般破灭。
空气是如此地微妙，萧红璃好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气，鼓足所有勇气回过头，直至，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带着一丝复杂的微笑，与那些刻痕般深邃的记忆迅速重叠。
“没有你的日子。”
“我一点都不好。”
秦扬大步走来，双手不容置疑地拉过肩膀，将那道清瘦了不少的身影，狠狠地揉进身体里。
海风忽然夹上了雨，在这个世界本不会被注意的角落，一触即溃。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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