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2.43冬至之神
密歇根州，沃什特瑙县，伊普西兰蒂，当晚。
“阿什，这就是你查到的东西？”乔妹一边敲着笔记本键盘，一边在电话里斗嘴，“圣诞老人有个弟弟？你怎么不说他有个爸爸，只要发现他干不好，就会打他屁股——乔纳森，这房间真的环境太差了。”
“没办法，伊普西兰蒂只是一个小镇子，实在没什么好的宾馆或者酒店。”罗冲也很无奈，他们现在的住处就是简单租下的一座空屋，“如果不是我们自带了卧具还有日常用品，现在大概只能去镇中心唯一的旅馆休息，那简直是噩梦。”
“乔，阿什并没有胡说，不少北欧国家确实有‘圣诞老人弟弟’的传说。”安娜没管他俩的抱怨，直接进入正事儿，“只是这位传说神并不会送礼物，反而要惩罚罪人，比如明明富裕却还要贪占礼物的吝啬鬼，又或者是强占他人礼物的强盗之类——阿什，还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安娜，会不会就是这东西动的手？”阿什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比如，那個倒霉的麦克*沃尔什其实是个碧池，私底下一堆的狗屁倒灶，所以才被惩罚了；又或者是他抢了其他人的东西......”
“阿什，死者为大。”罗冲没好气的说道。
“别的消息，阿什！”乔妹更直接一些。
“你们不会喜欢的。”阿什刚说完，很快邮箱中传来一个网址，点开后就是当日新闻，“又一起新的人员失踪案子，同样有‘被拖入烟筒后消失’的内容——额，描述不太一样，但意思没问题，这是伊普西兰蒂今年的第四起，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
“法克！”乔妹直接骂了出来。
“考德维尔家、女主人被打晕、男子消失、烟筒灶膛有明显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安娜下拉新闻扫了几眼，很快摇了摇头，“阿什，不是什么‘圣诞老人的弟弟’，我可不相信一个小镇上能有这么多表面很好、背地里该死的‘两面人’。”
“好了阿什，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解决掉——乔纳森，你看这里！”正说着，乔妹挂断电话突然开口，指着新闻中的一张图片说道，“这种白花绿藤的花环，就是挂在烟筒旁边挂钩上的东西，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沃尔什家，相同的位置，而且还不止一个，我记得在他们的卧室中也有。”罗冲立刻说道，“当时我还好奇这是什么花......”
“绣线菊，一种不太常见的稀有植物。”安娜稍作放大，马上认出了花环上的东西，“北欧传说中，这东西有神奇的魔法能量，可以用于不同的仪式，但最常用的却是活人祭祀；随着时代发展，如此野蛮的方式早已被淘汰，这种植物也慢慢被遗忘了。”
“活人祭祀？”乔妹愣愣的问道。
“你可以理解为某种‘信号’，也就是将绣线菊花环、花篮之类东西摆在‘祭品’旁边，然后启动仪式召唤神灵，距离‘信号’最近的人就会被吃掉。”安娜的描述让罗冲和乔妹全都露出恶心的神色，“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多久？”罗冲立刻问道。
“随着基督教在欧洲传播，一些非常古老的宗教或者神话、神灵之类东西逐渐失去信众，慢慢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安娜淡淡的说道，“没等到中世纪完结，这类东西就已经基本上销声匿迹，特别是活人祭祀等残暴血腥的祭奠仪式，更是最早被淘汰掉。”
“额，活人祭祀不行，那活人点火呢？”罗冲笑着调侃一句。
“乔纳森，伱最好对我的父亲敬畏一些。”安娜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按照你们华夏的传统，你应该称呼他‘岳父大人’，如果不老实还会被追打；再有，他还有权向你索取很多财物，比如彩礼又或者房产什么的。”
嗯，坠落天使说这些用的是中文。
“安娜，你在说什么东西？”所以，乔妹迷糊了。
“这些都是歪风陋习，和我们刚才说的活人祭祀、活人点火一样，早该淘汰的东西。”罗冲毫不犹豫的反驳。
“嗯哼，这话你最好回华夏去说。”安娜嘴角上翘，见某人完全无语后，就把语言换回英文，“好了，现在我们已经有了线索，完全可以明天再进行查找，这镇子不大，应该没有这么多花店，我们只要找到花店老板，就能搞清楚绣线菊花环的来历。”
“尽快解决案子，省的影响我们过圣诞节。”乔妹伸了个懒腰，转身歪在某人怀里说道。
“切，圣诞节。”罗冲无所谓的撇撇嘴，“那啥的生日对吧？不好意思，如果华夏有圣诞节，那只能是十二月二十六日，正好比你们晚一天！”
“乔纳森，为什么华夏的圣诞节要晚一天？”乔妹很不解。
“好了，别理他。”安娜白了某人一眼，把话题拉到一边，她还能不知道罗冲的意思，“其实现在的圣诞节同样是一个杂合体，因为父亲的生日在秋季，但教会把这个日期和冬至节合并，取了一个合适的折中，才定下现在的圣诞节。”
“你别说，这里情况不错，都到圣诞节了，我都没怎么感觉到太冷。”罗冲笑着说道。
“还有这说法？”乔妹一把推开某人，也忽略了他刚才提到的圣诞节，“冬至节？”
“对，和冬至日......”安娜说到一半儿突然卡住，脸色变化了片刻才喃喃说道，“冬至？”
“安娜，你想起什么了？”罗冲立刻发现了她的不对。
“没事，可能是我多想了。”安娜摇摇头，起身将某人推进洗澡间，“好了，你先去洗干净吧，今晚休息，明天尽快把这次的案子解决掉，省的影响我们过节——想都别想，自己去，今天不许你再闹腾，必须给明天的工作留足精力！”
“安娜——”这是明显有想法、面颊已经泛红的乔妹。
“你已经洗完澡了，睡觉！”安娜立刻把她按倒，直接盖上被子。
次日上午，伊普西兰蒂唯一一家花店。
“这种花环？很抱歉，我们这里没办法提供。”老板一脸歉意的解释，“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卖过这种花环，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是什么。”
“塞勒，你不知道？那你总要进货吧？”罗冲不解的问道。
“乔纳森探员，一般情况下确实是这样的，但这种花环有所不同。”花店老板塞勒笑着解释，“我并不是卖掉他们，而是直接免费奉送，因为花环不是我进货来的，而是有人免费送来，然后委托我们随便送人。”
“嗯？”罗冲微微一愣。
“塞勒，你的意思是说，这么好的花环免费送？”乔妹追问了一句，“这东西看起来应该不便宜。”
“确实如此。”塞勒立刻点头，“按照我的经验，像这样种类不太常见、制作还很精致的花环，价格应该在几十到上百美刀，如果只是一般节日装饰，很多人甚至舍不得买。”
“今年圣诞节，你一共送出去了多少？”罗冲冷静的问道。
“二十个，一共送了四家人，我不会记错的。”塞勒的回答让罗冲和两个妹子齐齐一冷——随随便便就扔出去上千甚至两千美刀的东西，这可不是一般小镇居民能干出的事情；更何况，送出去四家，正好伊普西兰蒂死了四个男人！
“那么，您应该还记得，是谁把花环送来让你送人的吧？”安娜先缓解了一下心情，考虑到需要确认信息，这才面带笑容问道。
“玛琪*凯瑞根太太，他们夫妇是今年一月份搬来的，大概是想和镇上的居民打好交道吧。”塞勒笑着说道。
“好极了，感谢您的配合。”罗冲和妹子对望一眼，立刻向花店老板告辞。
“非常乐意！”塞勒微微躬身，目送三人出门。
罗冲没再多说，拉着妹子出门避开花店，立刻向乔妹点头示意。
“阿什，帮我查一个名字，玛琪*凯瑞根，今年刚刚搬到伊普西兰蒂，我想知道她和丈夫的具体信息。”乔妹马上掏出手机，仅仅片刻后就脸色微变，“去年他们还在西雅图，你没看错？我记得你昨天就提过，那里发生了......”
“相同的案子，宾果！”阿什痛快的说道，“猎杀愉快！”
“是的，猎杀！”乔妹挂断手机，表情凝重的向罗冲点头。
“走，现在！”罗冲的表情已经无比冰冷。
几分钟后，凯瑞根住宅。
罗冲毫不客气的一脚踹烂房门，第一个端枪进入房子，三人随即展开战术队形，迅速完成了全部搜索，结果落了个寂寞。
“没人，不在家。”罗冲无语的收起强化圣枪。
“就是这里。”安娜的表情却非常严肃，“我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儿。”
“有吗？”乔妹闻了闻，完全没啥感觉。
“安娜，你确认吗？”罗冲却不敢掉以轻心，“这里也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并没有发现任何死亡后遗留的痕迹，凶灵、怨气或者死气之类，什么都没有，只是气氛非常的压抑，很奇怪。”
“因为所有的死者都被完全吃掉了，我指的是灵魂和身体的全部，一点儿都没留下。”安娜也收起强化圣枪，却顺手拔出腰间的魔法短剑，第一个大步向后院走去，“跟我来！”
很快，三人就在后院中发现了一个井盖，安娜一脚踹烂就大步沿着楼梯走下去，发现下面是个面积相当大的地下室，但最主要的是里面摆满了架子，每一个架子上都挂着做好的肉肠，问题是，地下室的角落里堆满了剃干净的人骨，包括四个头骨！
“呼——”安娜的表情充满了痛苦，甚至有些呼吸困难，“你们注意到了吗，这个镇子上的天气有些太好了。”
“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密歇根州，圣诞节期间依然温暖，甚至不用穿厚棉衣，这可真的不正常。”罗冲反应过来，打量了周围遍布的各类屠宰工具，诸如铁链、铁钩、剔骨刀等等，“是这里的原因？”
“绣线菊主要用于北欧一些古老神灵的祭祀，其中就包括冬至之神。”安娜冷冷的说道，“他们是一对儿夫妻，专门收取活人祭品，但也会随后返还温暖的天气——不要小瞧这一点，古代保暖手段匮乏，用少数死亡换取绝大多数人的生存，属于可以接受的代价，所以这对儿夫妻信众很多，巅峰时期遍布整个北欧。”
“就是他们吗？”罗冲将乔妹揽到身后，指了指地下室入口。
“哦，虽然我很不喜欢你的父亲，还有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们，但我也承认，你说的很对。”一个看起来颇为慈祥的老妇人优雅的走下楼梯，仿佛不是走在死亡遍布的地下室，而是在花园散步，“那个时候，我们被几百上千万的人崇拜祭奠，也回馈了他们足够的赏赐。”tj268.com
“但现在时代变了！”罗冲冷冷的拔出了魔法短剑。
“是的，变得有些太快了。”老妇人点头认可，“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叫耶稣的神灵就开始遍布整个世界，然后我们就被遗忘了，之前我们每年都要吃掉......达令，我们要吃掉多少人来着？”
“记不清了，总要有几十上百的样子，反正从来没有不够吃过。”又一个很优雅的老男人走下楼梯，“现在我们已经克制多了，一年只吃不超过五个，只要能够不饿肚子就好，而且也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呆上太长时间，更不会对同一个镇子反复下手。”
“我们甚至被同化了。”老妇人不满的说道，“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突然变成了邪神、怪物，还要被人猎杀，他们完全忘了，是我们赏赐了温暖的冬日，让他们不至于冻死，现在更好，我甚至还有贷款和信用卡要还，简直太糟糕了——哦，对了，还有像你这样接不完的电话！”
因为罗冲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但他看都没看直接挂断了。
“需要我们回避一下，给你时间接电话吗？”老男人彬彬有礼。
“不必了，解决你们之后一样来得及——就像我不需要你们给时间接电话一样，现在的世界早就不需要你们的‘赏赐’！”罗冲手中的剑柄越抓越紧，“怪物！”
“哦，这可真粗鲁。”老男人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们真的不该进入这间地下室，更不该看到这么多东西，我们今年已经存储了足够的食物，原本不想再找吃的，可是你们自己送来了。”
“是吗？”罗冲冷冷一笑，山前几步与老男人面对面，故意站在距离冬至之神夫妇不足五米的位置，目的当然是为了吸引注意力，“不如试试吧。”
“砰——砰砰砰.....”趁着冬至之神夫妇精力被吸引的机会，安娜和乔妹默契的同时开枪，分别命中了两人的胸口，可惜，虽然打得他们连续惨叫，却没办法直接杀死。
“塞缪尔*柯尔特的杰作，但对我们没用！”男邪神脸上再也没有了丝毫的优雅或者慈爱，反而变得无比狰狞，“你们杀不死神灵，只配被神灵作为食物！”
“可惜了！”安娜一边躲开老妇人的攻击，一边收回强化圣枪说道，“乔，去外面找找，杀死冬至之神需要用到削尖的长青木桩子，你现在就——什么是长青木？凡是冬季不落叶的树木都算，记得找那些树龄较长、木质坚硬的种类，用着更舒服。”
“嘿，老先生，你的对手在这里！”说话的工夫，罗冲已经短剑一摆冲到老男人身侧，一剑刺出打断了他阻拦乔妹的想法，“你们既然已经被时代淘汰，偏偏不愿意自己去死，我们只好辛苦一下，帮忙送你们过去了！”
大概是早就没了信仰之力的原因，冬至之神夫妇的实力真心谈不上多高，基本就是介于罗冲和安娜之间，所以老男人惨遭碾压打击，转眼工夫就落了一身伤口，可惜效果不大；老妇人面容狰狞全力攻击安娜，但绝大多数都被躲开了。
终于——
“乔，你的了！”足足缠斗了超过三分钟，就在冬至之神夫妇全都有些疏忽的时候，安娜突然爆发，大喝一声与老妇人硬拼，自己被击退的同时却将对手逼到罗冲身边；罗冲自然不会飞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剑逼退老男人就全力踹在老妇人胸口，将她直接踹飞到地下室入口——乔妹已经站在了那里！
“啊——”老妇人一声惨嚎，前胸穿出一截尖锐的木桩！
“玛琪，不！”老男人痛苦的叫了一声，却被罗冲趁机冲到身边，一招漂亮的过肩摔将他砸在地上。
“乔纳森，接着！”乔妹默契的扔过去另一支长青木桩。
“啊——”罗冲灵力一引准确抓住，狠狠将老男人钉在了地上！
“冬至之神？”看着地板上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乔妹不屑的撇了撇嘴。
“安娜，还需要什么预防手段吗？”罗冲总算松了口气。
“烧了吧。”安娜轻轻一叹，“曾经的神灵又如何？就像是现在的世界一样，教堂里虽然热闹，又有多少真正虔诚的信徒呢？”
片刻后，三人回到地面，地下室已经完全被冰蓝色火焰充满。
“安娜，我不明白，为什么长青木桩可以杀死冬至之神？”乔妹不解的问道。
“任何神灵都有局限性，就像是刚才的那对儿老夫妇，他们能够存在的基础，就是人类需要用祭品换取暖冬，一旦不再需要的时候，他们很快就会被遗忘，甚至变成人人喊打的邪神。”安娜笑着解释道，“与这种需求对应的就是长青木，它们完全不在乎温度，或者说天然克制所谓的‘冬至之神’。”
“反正已经解决了，正好不影响我们过圣诞节。”乔妹高兴的说完就瞟了某人一眼，“乔纳森，你这是什么表情？”
“圣诞节啊——”罗冲完全无感。
“哼！”乔妹白他一眼，直接纤指下滑，落在了他的腰间软肉上，“你有意见？”
“没有，当然没有！”罗冲赶紧摇头。
“乔纳森，刚才的电话。”幸好安娜还记得正事儿。
“你不说我都忘了。”罗冲这才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未接来电就点下回拨，“迪恩——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什么时候？我当然没意见，这个时候只要有一点儿办法，我怎么会有意见？你们有把握吗？需要我的帮助？”
“乔纳森，怎么了？”半晌，看他挂断电话，安娜急忙问道。
“乔，很抱歉这次的圣诞节又过不成了。”罗冲搂住两个妹子分别轻吻致歉，然后才接着说道，“迪恩找到了莉莉丝——不对，应该是找到了锁定莉莉丝的方法，但需要我们的帮助，这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们也想弄死它；唯一的问题是，这个办法还需要贝拉才行。”
“贝拉？”乔妹非常不解。
“放心，不用她面对危险。”罗冲没太在意，一边说一遍掏出手机拨号，“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可以先找个稍微靠谱的朋友问问——露比，我记得你说过，会帮忙找到莉莉丝，现在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吗？”
“不太够，我只是找到了它的大概区域。”电话中能听出来，露比自己也不太满意，“现在它的地位不一样了，我就算查找一点儿消息，都要小心翼翼才行，还得防备好，省的被出卖——我查到了这些日子我们的势力活动最频繁的区域，应该在那边。”
“哪里？”罗冲表情一紧。
“印第安纳州，首府印第安纳波利斯以南的区域。”露比焦急的说道，“乔纳森，一旦它养好伤，定然不会放过你，我也好不了哪儿去，现在几乎所有地狱势力都知道，我在暗中活动，也许莉莉丝猜不到我的目标是它，但也足够它对我下手，消除隐患顺便威慑其他势力。”
“放心，我不会让它这么顺利的。”罗冲表情冰冷，“安全起见，你不如先躲起来，我准备好就去找你。”
“这样说的话，我去印第安纳州等你。”露比略一沉默就答应下来，“你现在密歇根州的伊普西兰蒂对吧？要去印第安纳州必然绕不开夏洛特到印第安纳波利斯的高速公路，我会找个合适的地方等你们，不要迟到。”
“乔纳森，你真的相信她？”确认罗冲已经挂断电话，乔妹不放心的问道。
“至少在对付莉莉丝的事情上，她不算敌人。”罗冲收起手机缓缓说道，“我再告诉温彻斯特兄弟一声，我们就在印第安纳州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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