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很凶的坏人,当时我也在场,你信吗?”

  谢林晚一脸疑惑:“你们从小就认识?”

  李响皱眉思索了片刻道:“算认识吧,我也不好说。”

  “什么意思?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能不能别故弄玄虚。”

  李响看着谢林晚那一副等着吃瓜的表情,得意地问,“怎么,你很好奇?”

  谢林晚切了一声,将碎发撩到耳后,装作不大感兴趣的样子,“一般吧,你如果愿意说,那我就听着。”

  她故作镇定,但那充满好奇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李响撇嘴耸了耸肩,“哦,那就算了,反正那是我的童年阴影,我也懒得说。”

  “找打?”

  谢林晚咬着下唇,眼睛狐疑地盯着他,说话的声音也是直的,像把刀子在他耳边跃跃欲试。

  李响瞥了她一眼,抿嘴憨憨地笑了笑,“好吧。“李响叹了口气,”其实吧,我也不敢肯定小时候那人到底是不是余小黑,也只是觉得像而已。毕竟出了那件事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他在我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令我终生难忘。”

  谢林晚皱眉,“不要煽情,直接说重点。”

  李响哼了一声。

  台上,余小黑认真地摆着动作,一会出拳一会拍掌。

  台下,李响小声地给谢林晚开小会。

  谢林晚和李响自从进了教室就一直低着头,哪里像是来看考核的,分明是找个地方闲聊来的。

  俩人猫在后面,谢林晚瞪着眼睛听的津津有味。

  李响父母做纺织行业,家底深厚,因为李响从小调皮好动,总是欺负班里同学,他爸怕他长歪了,所以在李响5岁时把他送到了连云山儿童修炼班。

  连云山是个商业道馆,每到暑假就会从全国各地招生一批4到12岁的儿童进行培训,盘腿打坐吐故纳新,为的是修身养性从娃娃抓起。

  里面的老师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大师,教学专业且价格昂贵,一般的家庭是负担不起的。

  为了保护隐私,全部会员都使用化名。

  全程封闭式管理,且只能父母一方跟随。

  道馆老师说他那一年的学生,是他带这么多届以来最多的。

  临培训结束的那天晚上,学员宿舍莫名其妙失火,因为学员和家长并不住在一起,一群小孩看见火光都哇哇大哭,乱跑。

  因为学生多,陪宿的老师也很慌乱,又要找乱跑的孩子,还要将睡着的孩子叫醒,乱作一团。

  李响睡觉睡得死,隔壁床的Dawn怎么也叫不醒他,干脆将水杯里的水倒了他一脸,才把他浇醒。当他睁开眼睛,浓烟早就已经飘进了宿舍,也没有别人,只剩下他们俩。

  不过他俩还算胆子大,首先想的并不是哭,而是怎么出去。

  Dawn淡定的抽出床头的两块毛巾,将剩下的半杯子水洒在上面,两个孩子将湿润的毛巾捂在鼻子上,按照安全知识课上学到的知识,趴在地上往门外爬。

  两个小孩从宿舍爬到走廊,没爬了一会儿就爬累了。

  浓烟呛得整不开眼睛,只模糊地看见远处跑来一个人,Dawn老远就认出那是他的妈妈,本来一直绷着的脸直接哇哇地哭了出来,边喊边哭,旁边的李响也被他感染了,也哭了起来。

  浓烟滚滚,他妈妈大步向这边冲过来大喊,“别出声,我这就来了。”

  然而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李响是被雷声惊醒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耳边有雷声雨声和哭声。

  他发现自己和Dawn手脚被捆住,躺在一个废弃的高层烂尾楼里,Dawn的妈妈坐在正对面的椅子上,全身被绳子绑得死死的。

  恐怖的是,Dawn妈椅子背后是没有修建完的烂尾墙,暴雨就在她的身后哗哗地下着,她被雨淋得浑身湿透。这烂尾楼有三十多层,一眼望下,就像是万丈深渊。

  椅子是木制的,下面是湿滑的石子,她就这样的捶在楼层边,好像随时会掉下去。

  五岁的李响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浑身哆嗦不敢出声,Dawn也在旁边默默留着泪。

  一个中年男人豹头环眼面目狰狞,黑色的衬衫贴在身上浑身湿透,站在Dawn妈的身边,左手拿了把匕首,右手死命地抓着Dawn妈的头发摇来摇去,近似嘶吼地怒道:“到底哪个是你儿子。“然后将匕首抵在她的脖间,”说不说,嗯?”https://m.tj268.com

  Dawn妈咧着嘴,雨水泪水一起在脸上已经分不清楚,头发乱遭,一遍一遍地用颤抖的声音哀求着,“他们两个都不是,求求你,求求你放了他们吧,我的命给你,我求求你放了他们两个,他们只是孩子。“她扯着脖子在雨里嘶嚎。

  男人一会累了,蹲在她身边,外面的雨渐渐小了。

  男人的耐心消耗殆尽,用手糊了糊自己的头发,苦哼了一声,随着嘴角一勾,“你还是不说是吧,那我把他俩都扔下去,一起陪葬怎么样?“男人指着窗外,距离自己仅不到半米的地方,从这往下看有70多米,掉下去必死无疑。

  “我数三个数,你不说我就一个一个往下扔。”

  Dawn妈不停地大叫,声音已经喊得撕裂,“求求你,你想怎么样都行,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了。”

  “一,二...”

  男人边数着数,边走到李响身边,眯着眼睛笑了笑,“小朋友,我看你虎头虎脑的长得不像她,但是为了刺激呢,就先扔你吧?千万别怪叔叔哦。”

  说完男人一把抓住李响的头发,稍微一用力就揪了起来。李响感觉头皮都快被掀起,啊啊的直哭,身体吓得一抽一抽的。

  看着李响在男人手中拼命地抖动着身子,Dawn边哭着边大叫,“抓错了,我是!放了他和我妈妈吧!”

  听见Dawn的声音,男人突然笑了,松开手将李响仍在一边,走到Dawn身边,拍了拍Dawn的脸,“不错哦,和你爸爸一样勇敢呢,叔叔欣赏你。”

  说完,笑脸变成阴暗,咬着牙抓起Dawn扔到Dawn妈身边,“你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认了?”

  Dawn妈浑身发抖,“不是,她真不是我儿子,真的不是。”

  “不是也没事。”说完男人二话不说,将Dawn的手按到地上,一挥匕首啪的一声,只见手起刀落,Dawn的手手指已经血肉模糊。

  男人将切断的手指捡起来吹了吹,“他爸爸认识就行。”

  Dawn妈看着男人手里的指头,像发了疯似的乱叫。

  男人一边笑着,一边拿出手机将被切掉的指头,拍了张照,“你别急,我先把照片发给你男人,先切手指,再切耳朵,我们慢慢来。”

  信息发了出去,男人点燃一根烟的功夫就来了电话。

  男人站在Dawn妈身边悠闲地一边吸着烟一边接通电话,手指上的烟灰还时不时地往Dawn妈的头上弹一弹。

  趴在地上的Dawn手上血淋淋地,李响吓得浑身发抖,低着头窝着身子默默流眼泪不敢出声。

  男人电话里说的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他再次抬头时,是Dawn大哭喊着妈妈。

  Dawn妈在男人打电话的空隙,一歪椅子用头死命地撞击男人的腰部,雨天本就湿滑,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脚下失足。

  Dawn妈跟着男人一起从三十楼摔了下去。

  谢林晚嘴唇微张,蹙着眉,很明显他说的Dawn就是余小黑呗。

  这么大的事作者竟然在书里没有写?不过想想也对,他余小黑在书里只是个配角而已。“后来呢?”

  李响双手插兜窝了窝身子,“后来就来了几个人把我和Dawn救走了呗,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Dawn,那件事也就过去了。连云山可不是一般的机构,出了这种事他们肯定是想办法封锁消息的。最不可思议的是,我一觉醒来我爸妈跟我说,那只是我做的一个梦,真把我当傻子。”

  谢林晚点点头,“说不定,真是梦呢?”

  “拜托,真的不是梦,我不怕你笑话,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板寸吗?“

  谢林晚想了想,就因为这件事?

  “对,那男人抓着我的头发要往楼下扔,那种恐惧感,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留头发了,再也不敢了。”

  “那你怎么就确定Dawn就是余小黑呢,按说他应该是个富家子弟才对,你看他穷的。

  谢林晚边说着边用眼睛洒了一眼余小黑。

  余小黑还在台上认真的挥舞着,他将双手推至丹田,而后收了拳,向着评委席鞠了一躬。

  李响撇了撇嘴,“因为他和Dawn太像了,除了肤色之外,断指一样,眼睛角的泪痣一模一样。”

  泪痣?谢林晚和余小黑做了这些天的同桌,怎么都没发现他脸有泪痣呢?

  她恍然大悟,哦,可能是因为他太黑了的原因,泪痣雀斑傻傻分不清楚。

  这时余小黑已经表演完毕,身边想起热烈掌声,只有谢林晚和李响呆呆地坐在那,好像不关他们什么事。

  环境有点吵,谢林晚凑到李响耳边,“你问过余小黑吗?他怎么说?”

  “问过,他说我有病,说我认错人了。”

  谢林晚抿着嘴打量了一下李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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