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树、余安辰和谢白静三人站在桥上亲眼看着余小黑和谢林晚双双消失在急流里。

  接到两名学生遇险的消息后,汉城中学的校长正在快马加鞭地往基地赶。

  余安辰被救援军人紧急送往基地医务室,谢白静披着毯子浑身也被雨水打湿,刚刚谢林晚那一幕把她吓得不轻,缩着身子脸色发白。

  全程余安辰都板着一张脸,虽然出了点血,好在伤口并不深,医护给余安辰的后腰包扎好,他才回过神来。

  他看见谢白静一脸狼狈站在自己身边,可想而知自己刚刚和谢林晚纠缠的时候会有多狼狈。

  一想到刚刚谢林晚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余安辰立刻心里犯恶心,不由自主对谢白静也由内而外都产生一种厌恶之感。

  他皱眉斜眼,一脸嫌弃将谢白静推开,黑亮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对着谢白静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怪。

  “这就是你说的你妹妹好?你知不知道,她刚才要和我同归于尽!你离我远点,我......我惹不起你们。”

  谢白静第一次看见余安辰发火,瞬间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陌生,低着头一声不吭,由着余安辰数落,潮湿的头发打落在皙白的皮肤上,眼眶通红。

  刚刚谢林晚跳河那一幕让谢白静到现在都觉得是一场梦。

  其实她好几天以前就觉得谢林晚不对劲了,没事就跟她打听余安辰。

  一开始谢白静跟踪她以为谢林晚是单纯背着她和余安辰约会,没想到她竟然是想和余安辰一起死。

  她终于意识到谢林晚这段时间对她的好,全都是利用。

  谢白静耷拉着眼睛,呵呵两声,也分不清是哭还是笑。

  见谢白静不回应,余安辰叹了口气,嘴里自言自语道:“早知道今天我就不来基地了,要不是为了多见你一面,我为什么要来?”

  谢白静抬眸看着余安辰,嘴唇煽动刚想说话,又被余安辰噎了回去:“好了,我刚刚是有点冲动了,让我静一静,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家人会来接我。”

  余安辰脸上写满了不想看见她,谢白静又垂下眼眸,她知道怎么解释都于事无补,打算过几天余安辰消气了再联系他。

  她离开了医务室,一边走一边想着谢林晚以前是如何对待自己的。

  她瞬间觉得自己好傻,竟然听信她的鬼话,可是她为什么要跳桥?要自杀?她是想用生命换取余安辰的心吗?可是谢林晚明显不是那种人啊。

  “谢林晚!你也太狠了吧!你一定要活着,我一定要向你亲自问个明白!”

  校方的负责人,已经通知出事学生的家长。

  黑暗的夜里,谢林晚也不知自己被冲到了哪里,激浪压着她的身子,污水灌满她的口腔,头发被洪水打散,她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河水拍着她的脸麻麻的痛。

  来自心脏的重压加剧,让谢林晚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作为一名军人,她无数次梦到过自己战死沙场,经常会想象自己在战场临死前血流成河、马革裹尸的悲壮场景。

  她该献身在战场才对。

  以如今这样的方式结束,属实是自己没有预料到的。

  此时的谢林晚已经神志恍惚,身体慢慢向下落。

  在下落的同时,她忽然感觉到了眼前一道闪光。谢林晚慢慢张开双眼,她看见余小黑将手伸向她,谢林晚用最后一丝力气也伸-出手,两人在大雨之夜十指相扣。随后,谢林晚已精-疲-力-竭地合上了双眼,只感觉自己被一双手臂环住了身子。

  谢林晚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她躺在一火堆旁,火旁是被削开的湿树皮,树皮上是她的袜子已经被烤干。

  她慢慢坐起身子环视一周,发现是个暗黑的山洞,洞外暴雨未停,她也不知道几点,总之天还未亮。

  她只记得当时心绞痛的厉害,余小黑一直抓着她,水流太急他们一起顺着河道往下,再后来睁开眼到了这里,自己是什么时候晕的都不知道。

  谢林晚站起来,她现在感觉身体好多了,心绞痛消失,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被火烤干,只有后背还有点潮湿。她把树皮上的袜子拿起来套在脚上,很暖和。可是鞋已经不知去向,估计早就被大水冲走了。

  她抬手看了看厌恶值,已经下降到了78。虽然下降了,可还是在危险线以上,她提醒自己危险线以上随时有意外发生,要特别小心才行。

  山洞有七八米深,是个挡雨的好地方,而且这洞在山的斜侧面,距离河道挺远,即使下雨、刮大风、山洪和滚石影响到这里的概率也不大。

  谢林晚来到洞口,她看到远处余小黑抱着一堆枯树枝,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淋透。

  火堆缓缓燃烧,谢林晚双手抱拳倚在山洞门口等他,一边盯着心里一遍琢磨,她觉得余小黑绝对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

  因为山洞里的木材基本都是烤一烤就干的枯木,这种枯木其实不用烤干都能烧,缺点就是表皮湿,所以多少会有些烟味。

  山洞的地理位置选择得恰到好处。如果是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普通高中生,他们估计早就丧了命,或者不知道在哪里哭着淋雨呢。

  现在是深夜,余小黑只是依赖着云层夹缝中的一点点月光找路的。虽然是夏天但是下半夜的风还是有些冷的,再加上还下着雨,再加上余小黑今天本来就生了病,谢林晚看出余小黑走路都有些晃,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还得背着个晕倒的人,看的出他是真累了。

  余小黑也远远看见山洞口映出一个黑黑的人影,心里有些激动,赶紧加快了脚步。

  余小黑陪着她在水里泡了三个多小时,从河里出来的时候余小黑看到谢林晚脸色发青,几乎快没气了。

  暴雨里背着她好不容易找到个能避难的地方,从放下她在山洞,余小黑就没闲着,不停地在找木头给她取暖,真怕她会出事。

  为了救援队能尽快找到他们,一路上余小黑都留了标志。

  看见谢林晚醒了,余小黑瞬间感觉自己满血复活,但是一想到她刚刚主动跳桥的那一幕,心里又有一丝害怕,他抱着木头三步并作两步,恐怕再晚一点她又会做傻事。

  “你醒了。”余小黑嘴唇发白,他迈进山洞的同时抖了抖淋湿的发。

  两人在山洞口对视了几秒,就在谢林晚借着火堆看清楚余小黑脸的那一刻,我们的白晚将军竟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余小黑将脚下的泥清理干净,没好气地质问她。

  对于谢林晚,余小黑也是由衷的佩服,都这种情况了还笑的出来。

  谢林晚咧咧嘴没回答,只是上前接过余小黑怀里的一半木材:“没什么,你歇歇吧,这些木头足够今晚用了。我刚刚观察了一下环境,你选的地方很好,等明天雨一停,我们一定能回去。今晚就先将就在这里避一下吧。你全身都淋湿了,先在火上烤一烤。”

  余小黑见她这个样子还真是哭笑不得,怎么她还反客为主了?

  放下木材余安辰板着脸回了句:“别抢我台词。”

  谢林晚跟他瞥了一嘴。

  借着火堆照出来的光亮余小黑已经看到谢林晚状态慢慢恢复了,脸色几乎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得亏现在是夏天,不然他们被水泡了这么久,刚才谢林晚那个状态很怕她熬不过去。想想刚才余小黑真的后怕。

  余小黑抽出了随身的只有拇指大的小刀,拿起一根树枝刮开它的树皮。他削的都是新木,旁边还有一堆枯木,被他整齐地摆在了火堆旁,等烤干了就可以直接用。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他那只能定位的手表也在雨中丢失了。

  不过好歹打火石和小刀没有丢。

  谢林晚背着手在山洞里转了一圈,然后装模作样地走到余小黑面前,扑了扑手坐在了他旁边。

  余小黑怕木屑会飞到谢林晚的眼睛里,所以又往旁边挪了挪,谁知他挪一点,谢林晚就跟着他,非要贴在他身上不可。

  “你干嘛?很危险。”

  余小黑虽然一直板着脸,但声音明显比刚进山洞时温柔多了。

  “谢谢你救了我,余安辰。”

  余小黑刚把手里剩余的木头扔下,听见她喊的是‘余安辰’三个字愣了一下,他觉得不是谢林晚的脑子进水,就是自己的耳朵进水。

  “你没听错,我喊的就是你,余安辰,谢谢你救我。”

  “你失忆了?不记得我是谁了?”余小黑反问道。

  谢林晚撇嘴,继续贴近将余小黑额前的湿发推到一边,然后把他那已经翘了边的假眉毛一点点的往下扥,最后撕了下来。

  余小黑知道自己化妆这件事肯定瞒不住了,说化妆真不如说是易容。

  在水里泡了三四个小时,再好的技术也难保不会花掉。当时他只顾着背着谢林晚找避难所,生死攸关,他哪还有心思去保护自己的脸。

  “很惊讶吧?”余小黑一边问一边心虚地将脸转回,一本正经地继续削着木头,想着怎么跟她解释好,心中的剧本正在筹划中……

  谢林晚将他翘边的假眉毛撕下来以后,发现她整个眉眼都有神了许多,因为雨水的浸泡,余小黑脸上涂的黑炭也被洗的差不多了。不过,他脸上可能被贴了一些硅胶状物质可能有点难洗,有的还粘在脸上,一片一片的虽然有点脏,但是依旧遮不住他那白皙的皮肤。

  谢林晚觉得这个浓眉大眼的绝世帅哥就差洗把脸了,一不做二不休,谢林晚非要看看他的真面目不可。

  “卸个妆呗,余安辰?”谢林晚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你认错人了。”

  余小黑剧本还没编完,已经没有耐心了,谢林晚是怎么知道自己本名叫余安辰的?她到底知道多少?被谢林晚这种奇怪眼神看的他浑身发冷,他觉得自己就好像超市里的生肉,被谢林晚上下打量着,看看成色够不够,成色好就买回家炖了吃掉。

  “没认错,你就是余安辰。”

  余小黑将谢林晚手里的那半根眉毛顺到了自己手里,装没听到继续削皮。“太晚了,快去休息。”

  “以前我就奇怪,为什么你住的地方就在和公馆隔了一道墙,在学校里没事就请假,神秘的不得了。每次有事总能第一时间逢凶化吉,还有李响曾经也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早先我真以为是他胡诌的,现在看来李响也有靠谱的时候。”

  看着余小黑沉默,谢林晚继续说:“你就说说你的脸怎么解释吧?每天上学之前还要画个妆,一定很累吧?你!就是余安辰!”

  谢林晚趾高气昂,语气笃定。

  余小黑将木头一丢:“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会发生今天的事,我就和你说实话。”

  “真的?”

  “信不信由你,我想知道你跳河的原因!”

  谢林晚抿了抿嘴:“嗯……你不会以为我刚才是要自杀吧?”

  “不是!”

  余小黑光速否认,他现在很害怕从谢林晚口中听见“自杀”这两个字

  “所以呀,你是很了解我的,活的好好的我为什么要自杀?”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从桥上跳下去?”

  “其实我当时也很被动。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因为身体不受控制,被一股邪恶力量推下去的,你信吗?”

  “……”

  余小黑:“不信。”

  “你看,我说实话了,但是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我当时真就感觉身体轻飘飘,下一秒就落水了,身体真的不受我控制。”

  这听起来太鬼扯了!

  “你为什么约余安辰见面,为什么要对他行凶,难道也是因为身体不受控制?”顶点小说

  “嗯哼,是的。”谢林晚摊了摊手,给了一个无辜眼神。

  “你鬼附身了?不想说就别说了。”余小黑觉得谢林晚说的越来越离谱了,干脆都不想理她,他起身忙活自己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谢林晚回道。

  可是余小黑已经不想理她了,他把剥下来的树皮洒在火堆四周,打算把它们烤干。

  谢林晚看着余小黑不理自己而且浑身都湿-漉-漉的。也默默地站起来给他帮忙,谢林晚跑去洞门口捡了几块又来到火堆旁用石头在旁边挖了四个洞,把刚刚余小黑刚刚抱来的硬树杈插-入坑里,然后用几块石头压住,又把余小黑刚刚剥下来的树皮当做麻绳用来固定树杈,一个简单的晾衣架就做好了。架子反正是给余小黑搭好了,就是不知道余小黑领不领情。谢林晚还心想等明早雨停了她还可以下河抓几条泥鳅烤着吃,她好久没吃了,那叫一个美味。

  不过不知道余小黑带盐了没有,谢林晚心想应该带了吧,一个把打火石、军刀还有救生浮袖都能随身携带的人,野外生存必带的盐,理应也不会落下。

  搭好了架子谢林晚就坐到了火堆旁,倚着石头默默注视着余小黑。

  余小黑的脸虽然脏兮兮的但是基本的轮廓已显露无遗,白皙的肌肤高耸的鼻梁,墨色的眼瞳像深海一样。

  以前谢林晚就一直觉得余小黑地眉毛太少,影响了他整个五官,现在把他外面那层假毛撕掉后,整个眉眼协调了太多。

  他长着一双最英气的剑眉,眉尾处略高于眉头。一双恰到好处宽度适中的眸子。薄薄的双眼皮和长长的睫,嘴角平直有时也会微微上扬,原来有点凸出的腮也小了一块。

  估计也是刚刚在水里泡脱落了。他五官立体的同时,下颌线又很顺滑,让他整个脸看起来是一种温和的俊朗,谢林晚看的他出神,她觉得她的帅哥手札里又可以添加一枚帅哥,还是排名第一的帅哥。如果早知道天天和这样一张脸当同桌,当初绝对不会对他使用暴力,面对这样一张脸,白晚将军心疼还来不急,怎么可能下去手。

  虽然脸上至今都脏兮兮的,可我们的白晚将军都稀罕的不得了,如果把脸洗干净那得是什么样呢?

  真想拿盆卸妆油泼他。

  “看够了没有?”在两人静默了大概半个小时后,余小黑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把衬衫脱下来烤一烤,穿着湿衣服多难受。”谢林晚回道。

  “不用了,一会自己就烘干了,再说,你盯着我,我怎么脱?”

  “好好好。”谢林晚用手捂住了自己眼睛,“这样可以脱了吧。”

  余小黑也倒是听话,他叹了口气解开衬衫,露-出了他那凹凸有致的腹肌。

  谢林晚虽然用手捂住了眼睛,可是那手指缝里都能塞好几条条鱼了,余小黑就觉得自己有点像在秀场里脱-衣舞娘,浑身不自在。

  特想往谢林晚的眼睛贴上两张封条,可惜他没有这个权利,于是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眼不见心自静。

  余小黑将衬衫搭在了架子上。

  其实他也挺佩服谢林晚的,她搭架子的动作又快又熟练,两边架子支撑的很稳固,还知道废物再利用。

  这位千金大小姐野外生活经验丰富,比他还深不可测。

  两人穿的是同款衬衫,都是基地给学生配发的军服,平时训练的时候穿迷彩,不训练了就穿统一的衬衫和裤子。

  就在余小黑背过身去把衬衫搭在架子上整理的功夫,谢林晚忽然感觉脖子上的玉藁石,在微微发烫。

  谢林晚一回神才想起来,她低头摸了摸紧紧系在脖子上的玉藁石,谢林晚很庆幸当时掉水,还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将玉藁石死死的系在脖子上。

  也幸亏拴着玉藁的绳子是谢林晚特意为了防丢失为玉藁定制的,绳子外表是纯牛皮,里面是一圈特质钢丝和一圈量聚乙烯长高分子,这样双重保险。

  刚刚谢林晚和余小黑距离较远再加上光线不足,谢林晚没有看清,现在余小黑就在火旁整理衣架。

  也就是在这时候,谢林晚目光如炬,清清楚楚瞧见了余小黑的后腰,一个小拇指大的红色十分明显。

  \"余安辰,我真的很想听听你的故事。”谢林晚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一副很很真诚地眼神看着余小黑。

  余小黑忙的也差不多了,光着膀子坐在了火堆旁的石阶上。

  “我发誓绝对不外传。”

  余小黑眨着长睫,思考了好一会。

  谢林晚:“你不和我说也可以,但我自己也有脑子我会猜,我猜余田亮肯定不是你爸爸。因为他根本就不叫余田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本名应该叫唐冠吧?我小时候在杂志上见过他,他是个模特。我第一次见到他只是单纯觉得长得像也没功夫多想,毕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这人又不爱多管闲事。但是后来几次再见到他,我就越来越觉得他举手投足都不像个普通人。虽说送外卖的队伍里隐藏的各个行业的大神,也不奇怪。可是他的年龄也不对呀,如果你是他的儿子那他12岁就生了你,这个是不是有点有失伦理?”

  余小黑把自己的衬衫翻了个:“你继续说。”

  “上次在南山,他突然出现,就像个能呼风唤雨的神,说他是一般人谁会信?就连他带来的那些人,身份也明显是假的,都是训练有素的保镖吧,那摩托车技傻子才会相信他们是送外卖的。”

  “你对我这么感兴趣,想干嘛?”

  “嗯......就单纯觉得好奇。”

  “这个理由不太够。”

  “那你想要什么理由?”

  “一个可以让我告诉你真相的理由。”

  “那......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理由?”

  “我们家的秘密,是不会随随便便告诉外人的。”

  “哦,我作为你的同班同学,出生入死的伙伴,你亲爱的同桌,这种身份难道还不够吗?”

  “除非你是我家里的人,亲戚或者......恋人。”

  谢林晚:“......”

  谢林晚小家碧玉地勾勾头发,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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