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叶凌帝撕开第一幅山河图的夹层,一张极为纤薄的金纱,展露一角。
“果然如此!”
叶凌帝面色一喜,伸手便将纤薄的金纱从山河图夹层中抽了出来,手指一拈,金纱完全展开!
只见这金纱的面积,竟有一平米大小!
而因为在展开的过程中,层层递减了它的厚度,灯光下的它已不再是金色,而是变成了一种极为神奇的浅白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金色纤维!
一张如此神奇的薄纱,竟被藏在了一幅手帕大小的山河图的夹层当中!
也就是说……
另外三幅山河图,是不是也有夹层?
不过,叶凌帝并没有急着去撕开另外三幅山河图,而是仔细端详起了眼前的这张薄纱。
上面记载着一些小篆文字,还附有一些用特殊丝线构造的人体练功图。
看起来……
比叶族族长令背面刻着的那些小篆文字,更加深奥。https://m.tj268.com
但薄纱的最上方,却有着一行浅显的小篆字迹,翻译成现代字体的意思居然是……
无敌神拳!
看到这四个字,叶凌帝脸上不禁一抽。
这名字……
是不是太过直白了?
却看此时的曹氏,整个人完全愣在了门口。
“太祖奶,您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叶凌帝抬头看了曹氏一眼,询问道。
“那个……白天在山河居那边,看到韩家的那个老管家身上,穿着一件金丝软甲,好像与我们叶家的一件护体宝衣类似,我就去我们叶家祖宅的密室转了一圈,结果发现我们叶家的那件护体宝衣不见了,我就去找赵玲珑那丫头了,这不,果然在她的手上。”
说着,曹氏将她在赵玲珑手上拿来的那件纱衣展开,给叶凌帝看了看。
叶凌帝皱起了眉,却没急着问什么。
“是这么回事,你太祖爷当年与赵家太祖不是给两家的后代订了个婚约么,这事如今应在你和赵玲珑的身上了,而当年你太祖爷跟赵家太祖订下这个事的时候,送给过赵家一把钥匙,那把钥匙,就是咱们叶家祖宅的密室钥匙,权当是当时的订婚礼物了。”
叶凌帝虽然没问,曹氏却主动解释道。
“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叶家祖宅还有个密室?”
叶凌帝这才问道。
“当时……当时是我当家,我……我不是寻思着你们男人都有败家的习惯么,当时我就提议,把我们叶家祖宅密室的钥匙,交由叶家未来的媳妇保管,没成想,赵玲珑居然没有成为叶家的媳妇。”
曹氏如实说道。
“那把密室的钥匙呢?”
叶凌帝皱眉道。
“哎哟,我忘了要回来了,主要是刚刚见赵玲珑那丫头可怜巴巴的,我一时心软,就只是把这件被她拿走的纱衣取回来了,不过没事,钥匙又不止那一把,我这里也有一把呢。”
曹氏仍然实话实说道。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曹氏现在对叶凌帝的态度,忽然发生了一种很微妙的变化,好像有点怕叶凌帝似的。
“哦,原来您忘了啊,不过,那您忽然去祖宅密室拿那件纱衣出来做什么?”
叶凌帝点了点头,笑问道。
“呵呵,这不是看你媳妇现在刚被打通经脉,还对武功不是很熟么,我就寻思着去拿件防身宝衣给她,以备不时之需。”
曹氏笑着道。
“看着也没那么简单吧?”
叶凌帝盯着曹氏的眼睛,狐疑道。
“行行行行,你别防贼一样的防着我了,我是你太祖奶,我还能干对不起你的事情啊?我……我这不是考虑到我都要教你媳妇我们曹家的心经了吗?”
“那作为礼尚往来,我总得拿点东西去堵住我娘家那些人的嘴吧?而且我也没打算背着你行事,要不然这把匕首我也不会拿出来啊!”
这样说着,曹氏抖了抖手中的那把龙形匕首,丢向了叶凌帝。
叶凌帝接住后,打量了一遍,随手将其刀尖塞进了那幅已经撕开一半夹层的山河图,稍微一用力,便将山河图裁出了一道口子。
“好厉害的匕首啊,不过,以前您没想到,这把匕首居然可以裁山河图?”
叶凌帝忽然问道。
“之前没有想到啊,那不是韩家的那位老管家身上的金丝软甲给我了一点启迪么,我当时就想着,什么情况啊,怎么那种材质还能做成金丝软甲?用什么裁的啊?我这才想到了我们叶家祖宅的密室里,可能有类似的冷兵器,我就去找了找,还真有。”
“所以我就拿了过来,看看你能不能用得上,但在此之前我是绝对没想到,山河图的秘密,居然是藏在了山河图的夹层当中,山河图表面的那些东西,居然只是一些粗浅的总纲。”
曹氏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太敢迎视叶凌帝的眼神。
“哦,那您老这是……投石问路,抛砖引玉?”
叶凌帝冷不丁道。
“呵呵,你说的这两个成语,我听不懂!”
曹氏一边僵笑着,一边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上去。
“您怎么会听不懂呢?您先把与山河图夹层里这张薄纱一样材质的纱衣拿了过来,表面是要送给我老婆,实则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获取我的信任啊,然后您再进一步获取独自研究山河图的权限!”
“再然后,您肯定要试着用这把匕首,打开山河图的夹层啊!”
“再然后,您神不知鬼不觉的拓印一下山河图里的秘密内容,先送一份给曹家,最后您再回到我的面前说,哎哟,帝儿,原来咱们叶家山河图的真正秘密,是在夹层里啊!”
“所以,我说的是这么一回事吗?!”
叶凌帝盯着曹氏道。
“没有!绝对没有!不是,也绝对不是!”
曹氏立刻否认道:“帝儿,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这么想我的,我……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太祖奶吧?你……你现在的表现,你太让我伤心了!”
“呵呵,太祖奶,您别着急啊,而且我也没说,您那样做是错的啊。”
叶凌帝忽然笑道。
“你还别诈我,我虽然比较顾着我的娘家人,但我可没有做过一件损你们老叶家利益的事情!”
曹氏瞪着眼反驳道。
“哦,所以我就说嘛,太祖奶您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这样吧,这天色也不早了,您老去休息,我再研究研究我们叶家的这些山河图。”
说着,叶凌帝随手将那张无敌神拳的拳谱收了起来,作势要去拆开其他三幅山河图的夹层。
“帝儿,你就让太祖奶看一眼,你收起来干嘛呀?就那张薄纱,你让我看一眼!”
曹氏的脸色说变就变,笑呵呵道。
“恭送太祖奶!”
叶凌帝却仿佛看不见曹氏的笑脸,忽然对曹氏抱拳,微微鞠躬。
“没良心!你,你太没良心了!”
曹氏顿时臊的脸色涨红,义愤填膺道。
“青瓷,别在外面练拳了,都练了多长时间了?太祖奶要休息了,赶紧过来扶她老人家去休息!”
叶凌帝忽然走向窗边,打开窗户对着外面一直在练习鸟戏与古八段锦的沈青瓷喊道。
“哦,来啦!”
沈青瓷这才收拳,立刻小跑了过来。
“太祖奶,您没事吧?”
沈青瓷进来后,眼看曹氏脸色不太对,关心了一句。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青瓷,你真勤快,都这个时间了你还练拳,你先去睡吧,我不困。”
曹氏干笑道。
沈青瓷下意识看向了叶凌帝,意欲明显,怎么了这是?
“太祖奶,您要是不困,那您先在这里看会儿书,我和青瓷就先去睡了。”
叶凌帝笑道。
曹氏咬了咬牙,虽然没再说什么,却抬手抵住了额头,脸色难看的吓人,一副被气的偏头疼的样子。
“老公,什么情况?”
沈青瓷看了曹氏一眼,最后还是被叶凌帝带了出去,但走出书房的第一时间,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叶凌帝没急着解释,而是忽然把叶道钧之前给他的那块族长令牌拿了出来,然后将背面举在了沈青瓷的面前,指着上面一角的一行小篆字体,问道:“老婆,认识这行字吗?”
沈青瓷认真看了看,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止,伶人乱权,禁,牝鸡司晨!”
书房里的曹氏听到这话,脸都绿了。
而沈青瓷身边的叶凌帝则满意的点点头,笑问道:“老婆,那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沈青瓷一愣,笑道:“当然知道了,‘尚书牧誓’里有句类似的话,古人有言曰:‘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商王纣,惟妇言是用,昏弃厥肆祀弗答。”
“哈哈,我老婆太有文化了!”
叶凌帝笑了笑,搂过沈青瓷就亲了她的脸一口。
“那我先去洗个澡,我们再睡觉。”
沈青瓷脸蛋儿一红,羞羞答答的低声道。
“呵呵,一起洗!”
叶凌帝笑道。
沈青瓷脸蛋儿更红了,却没有拒绝。
可就在这时,书房里却突然传来曹氏一道莫名其妙的大喊:“我现在就去把赵家老四给杀了,行吗?你也别在外头含沙射影了!”
叶凌帝微微一愣,扭头瞥着书房门口,忽然变了脸色,寒声道:“没完了是吗?!”
“又不是我的错,你一个小辈,你跟我发的什么狠?”
书房里传来曹氏气哼哼的声音。
“我也没说是您的错啊,但您应该去问问您的丈夫,他不把族长令牌交给我,我是小辈,但他既然把族长令牌给了我,那我就是叶家的当家人,您一个姓曹的,您想干嘛?”
叶凌帝声音更加冰冷道。
“好,好,叶凌帝,你公私分明!这个家以后你说了算!你以后别指望曹家!你千万别指望!那些老人定下的规矩,你就破,你就一桩一件的破!”
曹氏气的直哆嗦道。
“好啊!”叶凌帝冷冷回应了一声,又指桑骂槐道:“他妈的一个个儿的争权夺势,我好了,你们都贴过来了,七年前我家遭难的时候你们都干嘛去了?死了?!”
书房里的曹氏顿时哑口无言。
这时。
周涵和沈君竹,也都从房间出来了,甚至是灵儿,也都睡眼惺忪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爸爸,你怎么了?”
灵儿眼看叶凌帝一脸沉怒的样子,又惊又怕的问道。
“呵呵,没怎么。”
叶凌帝挤出一个笑。
沈青瓷一眨不眨的看着叶凌帝的脸,红了眼圈,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却感觉自己的男人,好像背负了很多,多到让人心疼。
书房里的曹氏,也落了泪,虽然叶凌帝与她隔了很多辈,却也实打实的是她的后代。
叶凌帝的父亲,更是她的后代之一。
可值得一提的是,京城帝宫赵家长子的老婆,也就是赵玲珑的母亲,也是曹氏的娘家人……
当年九龙夺嫡,赵玲珑的母亲,曹胭脂,做过一件差点让武国改朝换代的事情。
四年前,赵家长子打断了瑞亲王之子的腿,瑞亲王都还没有做出反应,曹胭脂却突然站了起来!
当时,谁都看出了端倪!
当时,帝宫武极殿之上,叶凌帝就站在赵家长子的身边。
当时,武极殿内安静的吓人!
当时,武极殿外数百万的戎部战士,个个杀气腾腾,蓄势待发!
最后那数百万戎部战士见到是瑞亲王扶着他断腿的儿子从武极殿走了出来,才全都跪在了地上!
那天,叶凌帝走出武极殿之前,冷冷看了曹胭脂一眼。
当晚。
曹胭脂就上吊了。
而如今时隔多年的这一夜,叶凌帝所在的江边别墅,也是寂静的吓人。
叶凌帝坐在洗手间的凳子上,一句话都没再说,沈青瓷弯着腰站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给他擦着背,也是一句话都没再说。
距离江州城区约有百里的一处尼姑庵当中,同样很寂静。
这座尼姑庵,名叫水月庵。
此刻,正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庵子里喝茶,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瘸脚青年,他的正前方,坐着一个低着头念经的中年尼姑。
忽然,中年男人放下茶杯,对身后的瘸脚青年道:“赵长青,去,把水月庵的门匾砸烂,换上一副门匾,就叫,胭脂庵!”
赵长青没说话,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中年男人对面的中年尼姑,忽然抬起了头,一张美到极致的容颜上,忽然多了两行清泪,却冷清道:“施主,闹够了吗?”
“你应该叫我四弟!”
中年男人哼笑道
“你来江州,想干什么?”
尼姑声音颤抖道。
“拿山河图,杀叶凌帝,带着你,回京。”
中年男人说道。
“曹胭脂已经死了。”
尼姑道。
“看吧,你根本就是凡心未了嘛,你要是真的慈悲为怀,你就该阻止我杀叶凌帝,可你却说,曹胭脂已经死了。”
中年男人笑道。
“当年不是他逼死曹胭脂的,是你!”
尼姑道。
“那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死?”
中年男人笑道。
“你斗不过凌帝,而且,他也是个可怜孩子,你又何必呢?”
尼姑道。
“你被他上了吗,你这么向着他?”
中年男人忽然收起笑容,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
“他当年说的没错,你会来找我,所以这一次,他不会放过你了。”
尼姑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清冷道。
“嗯?几层意思?也就说,是叶凌帝救了你?”
中年男人皱眉道。
“你大哥,求他救了我。”
尼姑一眨不眨的盯着中年男人,咬着牙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年男人突然大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忽然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泪水,弹指一挥,那滴很小很小的泪水,洞穿了房顶。
“你看?赵光龄他就是窝囊,你那么对他,他还求着叶凌帝救你!他当年也就敢打断赵长青的腿吧?他敢动我一根手指吗?当年要不是叶凌帝在他身边站着,他就死了!”
中年男人带着笑大声道。
“那你也够窝囊的,连一个娃娃都打不过,当年还被他一脚踢断了子孙根!”
尼姑声音颤抖道。
中年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盯着尼姑看了一会儿,说道:“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因为是你,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你看着,山河武道大会上,我是怎么踩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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